赏清欢(29)
“儿媳错了!儿媳也是为了王爷的前程着想,却不想考虑不周,下次我会注意的!”
宇王妃主动跪下,立马磕头认错,皇后动怒,她还是很少见的。
这个年近半百的女人,一向雍容华贵,从来都是借刀杀人,自己永远笑吟吟。
也是同时,皇后霍地站起,宽大的凤袖掀翻茶盏,水花四溅,溅在宇王妃脸上,烫的很疼,只能生生忍着,
“那么烫!本宫能喝么?”
花兰上前便打端茶宫女一巴掌,让她滚出去。
借机撒了通气的皇后,任花兰轻轻抚着后背,气儿才顺了些,刚刚想开口,却又看宇王妃讲话了。
投去一个眼神,吓得宇王妃声音都小了不少,结结巴巴的。
“儿媳在想,他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令牌给江吟婳呢?”宇王用词斟酌,“难道…徵王不是断袖,喜欢上了江吟婳?”
这话,花兰之前也说过,皇后锐利精明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心中已有些计量。
如果,李乾徵的断袖是装的,他甘愿忍受天下骂名二十年,麻痹所有人,他背后的势力该有多庞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冷冷的质问,皇后盯着宇王妃,精光毕露。
“儿媳知道!”
宇王妃咬牙,继续分析,“其实上次我就派太监刺杀过江吟婳,但那十名宫人却都死了。我觉得好奇,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能杀那么多人?原来是有令牌调令羽营!”
“之前为何不报?”
皇后站起身,来到跪下的宇王妃身旁,紧盯她双眼,确认没有撒谎后,扶起她,气场威严到宇王妃有些呼吸困难。
“之前、之前儿媳没想那么多…”
“所以,你们怎么看?”
皇后环视众人,沉沉的目光扫量过沈太傅、李晟宇。
这个话题,让大家有些凝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晟宇道,“不管怎么样,他毁我兵工厂是真,至于是否伪装成断袖,都会想法子好好试探!”
如果,他断袖是装的,如今争储的局面就会发生逆转,会更加复杂。
但不管咋样,李乾徵现在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但凡是想到耗了那么多心血的兵工厂被毁,他就恨的牙痒痒,很少、很少有人得罪过他,还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世上。
在他阴森嗜血的神色中,母子四目相对,无数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蹲的第n天,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吃饭。
不知道大家在家里蹲,躺着也能为国家做贡献的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记的少出门,戴口罩,有发热情况及时上医院看看哦~】
第26章 别样心思
回王府后。
江吟婳一连三天都没有怎么出门,不是她刻意避着谁,而是她病了。
那日,坐上小舟,河流湍急,河风极大,又湿了裙摆。
想来是受了风寒,回来又嫌弃姜汤苦辣,愣是没喝,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
她身穿里衣,坐在床上一个接着一个喷嚏打着,芊芊藕臂抓着被褥将自己裹成了粽子。
一会冷的发抖,哆嗦着:“慎之,慎之,你快多加一些火!”
“小姐,暖炉里面的火已经加到最大了。”
慎之颇为无奈,她掐算着时间,果不其然,才过半刻钟。
江吟婳又跟剥竹笋似的,把自己从层层被褥中薅出来,额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苦着脸,哑着嗓子,可怜兮兮的。
“我好热,慎之,你…你把暖炉移出去吧。”
慎之面上又心疼又不知所措,去去摸了摸江吟婳的额头。
“小姐,您这一冷一热的,我倒是不嫌折腾。可是我怕您病情加重啊,您之前喝药也不见好,要不,出去走走?眼下初春,万物复苏,万般好看呢!”
慎之为江吟婳拨开窗户一角,见缝隙外姹紫嫣红,许多栀子也结了花骨朵,含苞待放,一派生意盎然。
也见三五几人,带着随从携了礼物款步而来,听见男子爽朗嬉笑声。
这声音,像她死去的弟弟,是雪芝和黎健他们来了。
他们一来,门口值守的青雉便刀剑一横,面色冷沉地拦住他们,不言不语。
“诶,你是?怎么以往没见过你,我们是要去见王妃的,听闻王妃病了…”
雪芝蹙着眉,问青雉,青雉目不斜视,甚至都不看他一眼,气场冷的很。
雪芝觉得此人不好惹,便也讪讪不说话了。
“无妨,让他们进来罢。”
江吟婳简单的收拾下,未施胭脂,面色白皙的过分,像冰清玉洁的瓷娃娃。
因为病着,所以举止很是乏力,盈盈细腰不足一握,束着腰带,颇为惹人怜爱。
她任慎之扶着,倒了茶水。
“黎健(雪芝)(蓝信),给王妃请安了。王妃万福金安。”
他们三人鲜少如此正儿八经的行礼。
倒让江吟婳有些不习惯,虚扶了下,便道。
“我不过是小感风寒,无需如此兴师动众,都来看我。”
面前三人,三个男子。
黎健长得温润如玉,一颦一笑都和善无比,和他说话就如沐暖暖春风般,举止得体,谦谦君子。
雪芝调皮可爱,性子率真,长相要阴柔些,若扮做女子,只怕比女子还美几分。
至于末尾处的蓝信,沉默寡言,一双眼睛永远寡淡少欲,总是垂眼敛目,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和性子。
蓝信,长得却是这三人中最英俊帅气的,可阴柔可温润,低调的仅穿了袭纯白衫,毫无点翠,便很是惹眼。
江吟婳晃眼,将打量三人的视线收回。
却见黎健直挺挺地朝她跪下磕头了,她一惊,连忙想去扶他起来。
黎健却满脸歉意:“王妃,请恕黎健三个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
江吟婳有些摸不到头脑。
“第一大不敬,虽是演戏,却还是对王妃口出狂言了。实属不该!”
江吟婳知道了,他在说前日故意在花园引起争吵的事情,黎健说王爷这辈子都瞧不上自己,还说其他的伤人的话。
“第二,我千不该万不该,还伤了慎之姑娘。”
“第三,虽然是演戏,您还是因为我被禁足,受歹人惊吓了。”
嘁。
原来是这些小事。
要不说黎健心细如发呢?他想的周全,还会顾忌自己的感受,给自己赔不是。
若有深思的江吟婳,算是明白了,坊间传闻徵王最疼爱黎健,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既能帮徵王毁了军机统,又如此心思缜密。
谁看了不喜欢?
这么想来,江吟婳竟有些莫名有的古怪情绪,她吞下一嘴的苦涩,扶起黎健。
“既然你知道是演戏,我便不会怪你!”
“谢王妃。”
“我就说了嘛,王妃怎么可能因为这等小事怪你?”雪芝一乐,“咱们王妃是整个大盛国最宽厚的了!”
说完,雪芝大大咧咧地挽上江吟婳的袖子:“王妃,我瞧着您几日不出屋,肯定不知道外面的好观景了吧!”
“诶,雪芝!雪芝公子,你慢着点!”
慎之看见雪芝拉着江吟婳就往门外走,连忙追上去。
只见黎健为他们掀开门帘,推门,便有一束温暖灿的阳光射入房中。
如此明媚的阳光,穿透了黎明,穿透了黑暗,她抿唇一笑,伸手去掬了捧阳光,如天仙下凡,置身光海,圣洁的不可方物。
好巧不巧。
雪芝往后瑟缩了下,跟猫见到老虎那样。
只见,四人的正前方,站着的男人 ,一袭霁青色浪花白长袍,脚踩虎纹玄黑鞋,日光中很是摄人心魄。
李乾徵近日闲来无事,除了处理下羽营的事情,也没别的了,毕竟李达康夺了他的俸禄大权。
挂牌而已,去不去上朝都能成。
听说江吟婳三天没出门了,便来瞧瞧他。
却不想正好碰到自己那几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男宠,那三人成排跪下行礼。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断袖,第一次带江吟婳去见这群人的时候,他还记得她事不关己的反应呢。
如今,这三人和她关系似乎还不错。
这女人可真有魔力,居然和他的男宠也相处甚欢!
等等,李乾徵眼里的风云变幻,有些阴沉 ,瞥了黎健等人两眼。
黎健嘴角温润笑意不减半分,心底却知道,自己该带着他们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