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82)
“你说你有些事需要调查,是调查当年那一役吗?”楚明月问道,“北蛮人为什么会刚好在我父亲出现的地方设伏,又怎么知道在那能等到你们。”
“是闰王,”天狼答道,“他派人给北蛮人送了信。”
真的是皇上!
“你确定?”尽管楚明月这些年在心中也有些猜测,但她一直都没找到证据。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她仍然还记得皇上在谈到老成王时脸上的悲伤,也记得皇上特意下旨保留了长安的老成王府,还记得分封时皇上把最好的封地给了楚明朗,每年春节召他们进长安时跟他们说的话的确像是长辈对小辈的真心教诲。难道说这些是对杀害了他们父亲的补偿吗?
“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天狼答道,“正因为如此,我这些年才不能来找你。一旦我在你身边出现,皇上就会认为你和小王爷已经知道真相了,连表面的和平可能也不会有了。”
“而且我也掌握了证据,”天狼继续说道,“我在北蛮找到了一个当年的老兵,他见到过闰王派去的人,也听到了一些闰王和北蛮统领的约定。”
“什么约定?”阿敏也说到了约定,但说的模糊。
“闰王为北蛮人提供王爷所在的地点,北蛮人杀死王爷,帮他获得太子之位,而闰王可以假意败给他们,割让给他们一些土地。”
“但大楚当年是大获全胜的。”楚明月记得当年楚军将北蛮人至打回他们的都城,北蛮人至今都没有恢复元气。
“因为闰王毁了约。”天狼答道,“和王爷最终的那一役让北蛮人伤亡惨重,他们已经无法对抗闰王的兵力了。”
原本楚明月以为,如果有一天能听到天狼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自己心中一定是波澜起伏的,而今听到这些,楚明月只觉得一点都不意外,这些年江湖上的传言就是天狼说的这样,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又被夸大了些,大体还是真相的。
“你带着证据去长安吧,”楚明月说道,“我哥现在在长安,他很需要你。”
“我会去的,但现在还不行,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现在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给你找解药。”
随后天狼起身对赵昆说道,“带小姐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那个人。”
第74章 暗流-没有解药
沈清风在早上从楚明月那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回春堂,在那盯着回春堂的掌柜孔春泽。孔春泽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待人温和,谦逊有礼,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愿意去信任他的人,非常适合当药店掌柜。
白天一整天,孔春泽都在回春堂里忙碌,沈清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入夜之后,孔春泽一直在自家院子中来回走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那人迟迟没有过来。
孔春泽在院子里逛了快两个时辰,快到子时的时候,他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孔春泽换了衣服,带着一个小包袱出了门,沈清风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孔春泽来到了莺歌坊。
沈清风跟在孔春泽后面进去,见他去了三楼的大厅坐着,漫不经心地看着中间舞台上的歌舞,余光不断向四周望去。
半个时辰之后,孔春泽有些坐不住了,他叫住了一个上茶的小厮,问了些什么,忙小厮对他摇摇头,又说了些什么,便走了。
孔春泽在听完那个小厮的话之后脸色变得泛白,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似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沈清风从隐藏的地方来到孔春泽的桌子边坐下,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摇着平静问道,“你在找徐鹤?”
“你?你是什么人?”孔春泽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沈清风坐下时把他惊了一下,听清沈清风的问话之后孔春泽只觉得自己处境不妙,他偷偷向楼梯和窗户望去,现在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孔春泽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沈清风的眼睛,“别看了,你逃不掉的。刚才那个人告诉你什么了?告诉你徐鹤被人抓走了?”
沈清风并没有等孔春泽的回答,继续说道,“徐鹤是我们抓的,你是现在跟我走,还是让我把你打晕了带走。”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孔春泽连忙说道。
沈清风把孔春泽带回了王府。
楚明月早已经睡下了,沈清风没让人叫她起来,也让赵昆继续待在楚明月周围保护她。
沈清风把孔春泽带到了那个用来审讯的小院,带进了徐鹤隔壁的房间,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之后沈清风让王府护卫把天狼、章霆和追影几人叫了过来,在另一个房间跟他们讲了今天的情况。
几人检查了孔春泽带着的小包袱,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用棉絮包裹住的小瓷瓶,瓶子里装了很少的透明液体,有着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和茉莉花很像。沈清风把瓷瓶交给了赵仲和小四,让他们去验一验里面是不是楚明月中的那种毒。
沈清风让小五小六小七继续盯着回春堂,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带回王府。之后沈清风和天狼、章霆去了关押孔春泽的房间。
孔春泽坐在房间中央,沈清风和章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天狼站在墙边架子旁,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刑具,有的上面还带着些血迹。
尽管孔春泽尽力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但其实他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惊慌,手心和后背一直在不停地出汗。
天狼先开口了,“孔掌柜,这架子上摆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它们是怎么用的你应该也猜得出来。所以,我们问你什么,你最好还是如实说吧。”
孔春泽立即说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是个精于事故的人,必然不会让自己吃眼前的亏。
“你包袱里的毒药是哪来的?”天狼问道。
尽管赵仲和小四的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但凭着那瓶子里的气味,里面十有八九是加在茉莉花茶里的毒了。
孔春泽并没有认下那是瓶毒药,他连忙说道,“这位大人,我那可不是毒药啊,是我夫人精致的茉莉花茶,不信您可以让人尝尝。”
就算那是毒药,毒发也是三天之后,孔春泽这个算盘打的很好。
“是不是毒药我自会验清楚,”天狼说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是茉莉花茶,你大半夜带着茉莉花茶去莺歌坊找徐鹤干什么?”
孔春泽摆出露出为难的表情,“小鹤是我夫人的侄子,他从小父母双亡,我夫人心疼他,让我给他送过去一瓶。”
随后他看向沈清风,“这位大人好像知道我是去找小鹤的,难道是小鹤犯了事,官府在莺歌坊等他的同伙吗?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呀。”孔春泽不知道沈清风不是等在莺歌坊的,而是一直从回春堂跟着他过去的。
沈清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不疾不缓地摇着他的折扇。孔春泽又不敢看他了,便低下头来。
天狼冷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把他撇开了吗?你想不想看看他?”说罢天狼解开了捆住他的绳子,把他带到了隔壁关着徐鹤的房间,让他仔细看了看,又把他带了回来。
这下根本不用把孔春泽绑在椅子上了,他已经自己瘫在椅子上了。
“我们为了从徐鹤嘴里问出给他毒药的人,不得不对他采取了些措施,”天狼说道,“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才把你招供出来,但是你直接就把他甩开了,我真是替他感到不值。”
孔春泽害怕被用刑,开始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
天狼在摆满刑具的架子旁来回走了几圈,对着孔春泽说道,“你最好还是老实回答问题,这里面的很多东西徐鹤都试过,我不介意也对你用一遍。”
“我……我不知道……”孔春泽抖得像筛糠似的。
天狼突然转身,一步跨到孔春泽面前,用手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厉声问道,“你刚才说那瓶子里的东西是你夫人做的,你的意思是你们夫妻倆前一个月一起在下毒害人吗?”
“没有!我们没有!”孔春泽连连摇头,“那不是毒药,那真是茉莉花茶……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家看,我夫人在院子里晒了好多茉莉花……”
“你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天狼猛地放开他的下巴,从架子上拿了一条长鞭,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异常清脆,这一鞭如果打在人的身上,足够让人皮开肉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