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18)
“那便再好不过了!”秦墨道,“这样我们的立场便一致了。”
“秦公子,我还有一事不明。”楚明月开口道,在与秦墨的交往中一直是沈清风在和秦墨周旋。“你为何每日待在红金赌坊?”
秦墨答道,“我每日都待在同一个房间,因为在我对面的房间时常会出现一些可疑的人,我怀疑与北蛮人有关。”
“对了岳公子,”秦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妨让你安排在赌坊的人替我盯着那个房间,这样我能做些其他的事,我只带了一个伴读来荣城,人手实在不够。”
“没问题,我有什么消息会立刻告诉你。” 楚明月说道。
三人一起回到陈府,各自回了小院。
楚明月将刚才的经历跟小六小七说了一遍。
“小六,你现在出一趟陈府,去找大哥,让小五从明天开始不用盯着秦墨了,注意他对面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小六领命出院。
“小七,打开装着《群雄逐鹿图》的那个箱子的印章怎么样了?”楚明月问道。
“我悄悄潜入过陈兴的卧房和书房仔细找过,并没有找到印章。”小七道,“我虽记得印章的图案,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材料能刻出那样的团,那些凸出的花纹太细了,一般的木材根本刻不出,会断,我能想到唯一的方法刻一个模具,之后去铁匠铺用铁水倒进去铸一个。”
楚明月想了想,“印章先不刻了,还有三天就赛马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现在马上飞鸽传书会洛阳,告诉我哥荣城出现了北蛮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冲着《群雄逐鹿图》来的。”
“是,公子。”小七便去准备。
楚明月长叹一口气,来到院中,在他们夜探陈兴的地下藏宝库之前摆的桌椅还在,她坐上其中一把椅子,左臂支在桌上,托着下巴。
沈清风来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楚明月摇了摇头,“你看今晚的那些些人,和惠众寺后山的那些刺客是不是很像。”
“确实。”沈清风道,“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一个活口都没有。”
“那么这些年针对成王府的刺客是北蛮人吗?”楚明月自言自语。
“你好像对北蛮人很了解,”沈清风道,“宋宝财死的那天晚上,你只是看到了一个带着弯刀的黑影便知道那是北蛮人。”
楚明月苦笑,“岂止是了解,我对他们非常熟悉。”
楚明月换了右手托着下巴:
“十年前北蛮人出兵进犯大楚边境,文宣帝派当时的闰王和成王与朝中大将一起率军出征,振奋军心。”
“闰王便是现在的闰安帝,当时的成王便是我的父亲。”
“我哥当年十六岁,我父亲便带他一起,想要让他历练历练。”
“我母亲不放心我父亲和我哥,便要求随军出征。”
“我母亲本就是将门之女,从小在大营中长大,于是我父亲便同意了。”
“当时我十二岁,我父母不放心我独自一人留在长安的成王府,便带我一起过去了。”
“那一仗打了整整两年,北蛮人才被打退回草原深处。”
“我虽从未去前线与北蛮人交战,却在营中听说很多关于北蛮人的消息。”
“北蛮人骁勇善战,而且极不服输,宁可战死也不投降。”
“也许对他们的这种精神我们是应该佩服的,但这给大楚带来了很大损失。”
“曾有一役,战到最后时北蛮人只有不到二百人了,而大楚还有三千人。”
“我父亲想让他们投降,只要他们投降便给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那些北蛮人拒不投降,只要不死便继续发动攻击,最后大楚的将士又死伤近三百。”
“北蛮人的那种战法,让大楚的将士伤亡很大,但其实对他们自己的消耗更大,他们的战术和武器都远比不上大楚。”
“但他们为了损敌一百宁可自损一千,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
“所以我绝不能让北蛮人拿到《群雄逐鹿图》。”
“如若那真的是一批富可敌国的宝藏,很快北蛮人便会再次进犯大楚,到时边境便会生灵涂炭。”
“而边境打仗必然劳民伤财,远离战场的地方也会民不聊生。”
沈清风静静地听着,并未打断。
楚明月说完后,二人了沉默一会。
“放心,我会帮你拿到那副画。”沈清风看向楚明月的眼睛,开口道,“天都快亮了,休息一会吧。”
楚明月对上沈清风的目光,便微笑一下,“好,那沈阁主也早点休息。”
沈清风一笑,“以后便和刚才在小院屋顶上一样,叫我沈清风吧。”
第15章 群雄逐鹿图-线索
第二天早上,小六小七在他们住的小院里的厨房做了些吃的,四人围坐。
小六说道,“我见到大哥了,他会告诉小五注意红金赌坊的人,另外他们也会在城中寻找其他的北蛮人,还有,那匹白马还是没有踪迹。”
“我知道了。”楚明月说道,“你看看大哥在城中还有什么安排,需要的话可以离开陈府去帮他们。”
“是,公子。”小六答道,“大哥还说,他会想办法来陈府再仔细查探一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线索。”
“也好。”楚明月说道。
说罢转向小七,“小七,你今天再去钱五住的地方看看,他是被北蛮人杀死的,说不定在他住的地方能找到一些北蛮人的线索。”
“是,公子。”
“沈清风,不如我们等会去马厩看看吧,说不定之前遗漏了什么线索。”楚明月看向沈清风。
她刚一开口,小六小七便同时用惊讶的目光看向楚明月,之后对视一眼,便又看向别处。
“好。”沈清风微笑答道。
沈清风和楚明月来到马厩,看到秦墨正站在他的那间马厩里,二人走向秦墨。
“秦公子在做什么?”沈清风问道。
秦墨正站在马厩的食槽旁,背对着沈清风和楚明月,手里拿着几片叶子,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闻声转过身来。
“这是我在食槽里发现的。”秦墨将手中的叶子递给沈清风。
“这是商陆的叶子?”沈清风仔细看着。
“是的。”秦墨答道,“马吃了不会立即死,但会在三天之内迅速病倒,而且很难医治。”
“其他的马的食槽里有吗?”沈清风问道。
“我都看过了,只有我的马厩里有。”秦墨答道。
沈清风将叶子递还给秦墨,打开折扇,“还有两天便是赛马比赛了。”
“是啊,看来有些人等不及了。”秦墨接过叶子又拿回眼前,“不过我的马还没吃,早上陈府的马夫带我的马去刷洗了,那马夫说早上放草料的时候仔细检查过,一定不会混入毒草。”
沈清风道,“那么便是在不久前放进去的。”
“哈。”秦墨笑了一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不成我以后还要睡在马厩里了?”
“还是要跟陈府的马夫多交待一下,万事小心为上。”沈清风说道。
“的确如此。”秦墨道,“我会让小金放下其他的事,从今天开始只盯着马厩。”
沈清风和楚明月又检查了一遍宋宝财的马的马厩。
自从报官之后,这里没人动过。
这里没有能当作武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线索。
二人之后又来到陈府的后花园。
“这人一定对陈府很熟悉,”楚明月说道,“外面的人很难知道哪匹马是哪个人的。”
“难道是张虎?”楚明月说道,“如果宋宝财和秦墨的马都无法参赛,我们带来的那匹马根本就不可能赢他的马,他便能赢了。”
“张虎看上去并不像北蛮人。”沈清风道,“之前陈兴设擂台让人抢参赛资格的时候,张虎是用气吞山河震开的压在他身上的人山,内力深厚,但北蛮人向来更看重他们的刀法,而不看重内功。”
“但是他的确很可疑。”楚明月停下脚步,“宋宝财死的那天白天,和张虎起过争执,原因是宋宝财看到张虎和曹力说了很长时间的话。那宋宝财经商多年,并不傻,如果只是普通的交谈,他应该不至于和张虎产生争执。张虎和曹力究竟说了什么呢?”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沈清风道,“我们昨天夜里跟踪的那个北蛮人,是从我们住的小院附近离开陈府的,而宋宝财已死,秦墨与北蛮人并无联系,恐怕只能是去找的张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