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明妧传(494)
容王是一个,可惜病重,命不久矣,连这样的宴会都没法参加,看到站在一旁的容王世子,北越皇帝多少有些安慰,他这个孙儿还不错,一表人才,人中翘楚。
“无极此番回来,路上连番遇刺,也幸得他机灵,以假乱真才安然无恙的回来,此举却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北越皇帝道。
他望着容王世子上官无极道,“给他们赔礼。”
容王世子朝楚墨尘他们作揖,道,“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几位见谅。”
楚墨尘没有说话,楚墨枫则道,“容王世子的易容术之高,我倒是想和容王世子好好讨教下。”
这话没有说原谅容王世子,也没有说不原谅,直接把话题岔开了,容王世子心知肚明,笑道,“雕虫小技,楚大少爷若是有兴趣,本世子愿倾囊相授。”
北越皇帝就当他们误会消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想护送容王世子安然抵达边关,容王世子更想毫发无损,大家的目的其实一样,只是做法稍欠妥。
北越皇帝看着楚墨尘他们道,“都坐吧。”
楚墨尘他们坐到位置上,明妧就犯难了,北越皇宫把她和容王世子安排在同一桌。
她一个镇南王世子妃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和容王世子同桌共饮太不像话了,她不愿意坐下,就站在那里。
容王世子头大,一时疏忽,忘了宫里安排座位的事了,便吩咐小公公道,“单独给卫姑娘安排一个座位。”
小公公一脸为难,这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摆放齐整,这添一个座位,只能添到老后头去了。
让容王世子和心上人隔那么远,肯定不行啊。
小公公一脸为难的看着北越皇上,北越皇帝抬手一指,“就在那儿摆一桌。”
北越皇帝所指之处的对面有一张现成的空桌子,明妧还真有些好奇,那张桌子是给谁摆的了。
那位置极好,距离北越皇帝近,又和下面的人分开,宽敞舒适,就显得坐在那里的人身份格外尊贵了。
连楚墨尘他们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也不知道那位置是给什么人准备的,她能有幸坐对面,明妧有种走了狗屎运的感觉,虽然她压根就不想来参加什么宴会。
等小公公搬来桌子,明妧福了福身,便走了过去。
她刚坐下,一道公鸭嗓音传来,“安南郡主到!”
公鸭嗓音,实在是不好听,但随着声音传来,大家往门口望去,就见一姑娘迈步走进来。
那姑娘模样俏丽,又不失大方,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因为天冷,穿了一袭大红斗篷,更添了几分娇媚。
她莲步款款的走上前,给北越皇帝请安,“安南见过外祖父。”
明妧的眸光在安南郡主身上多转了两圈,她之所以会被容王世子俘虏带回北越,与她脱不掉干系。
安南郡主乃是北越皇帝和大景朝云王府云曦郡主的孙女儿。
三十多年前,云曦郡主和亲北越,嫁给当时的北越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北越皇帝。
本来一桩政治联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确,云曦郡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但北越太子钟情于云曦郡主,云曦郡主甚至还怀上了北越太子的孩子。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云曦郡主怀胎八月的时候,太子府出事了,被人污蔑有谋逆之心,被打入狱。
云曦郡主带着丫鬟逃回大景朝,怕被抓,所以往东陵方向逃,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最后在东陵诞下一女。
云曦郡主难产而亡,丫鬟抱着孩子逃难,然而那孩子出生便没了母亲,又病了,丫鬟束手无策,就把孩子放在了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就是后来的东陵左相。
左相收养了小公主,当亲生女儿养大,呵护有加,等她长大后,又给她谋了一桩好亲事,夫妻恩爱,然而生下一女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安南郡主三岁那年,溘然长逝。
左相夫人舍不得外孙女儿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抱在膝下养大。
几个月前,北越使臣去东陵贺寿,无意间发现安南郡王身上有北漠皇室的玉佩,经过一番查探,才知道安南郡主是北越皇帝遗失在外的公主遗孤。
当即快马加鞭禀告了北越皇帝,北越皇帝让人迎回了外孙女儿,并封为安南郡主。
对安南郡主,北越皇帝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极尽宠溺。
第659章 不可
给大景朝使臣的接风宴,安南郡主坐的位置是离北越皇上最近的,足见一斑。
明妧能坐在安南郡主对面,大家不免揣测明妧是什么身份,若说是容王世子的准世子妃,那该坐在容王世子身边才对,却偏偏单独一桌,难道是故意避嫌?
可容王世子带回来的女子有身孕的事,大家也有目共睹了啊。
那些去大景朝接容王世子的大臣都见过明妧的,容王世子为了给容王治病,不惜挟持了镇南王世子妃,如今镇南王世子都找来了,他们真不敢相信会有什么后果,要命的镇南王世子和世子妃还装不认识,不知道他们小夫妻是要闹哪样。
只盼着这把火别烧到他们身上才好,他们人微言轻,容王世子要做什么,他们是真拦不住,他们是劝了的,但没用。
安南郡主乖巧伶俐,颇得北越皇帝的欢心,北越皇帝一脸笑容道,“快坐吧。”
安南郡主福了福身,转身朝座位走去。
等她坐下,就看到了明妧,对面而坐,不注意到才怪了。
安南郡主晚来一步,还不知道明妧的身份,她皱眉道,“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谁?”
居然坐到她对面,想来身份很不一般了。
北越皇后笑道,“她是你容王世子表哥带回来的姑娘。”
“原来无极表哥带回来的人就是你啊,”安南郡王语气绵长。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居然也能和她平起平坐,安南郡主一脸不爽。
习惯了众星捧月,如今被人分去一半,心底很是不痛快,别说她还不是容王世子妃,就算是,她凭什么坐在她对面?
安南郡主心底有意见,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不敢提出来。
很快,就有舞姬上来表演,舞姿动人,或清丽婉约,或妖媚惑人,勾的人目不转睛。
酒过三巡后,北越皇帝看了看楚墨尘,然后望向容王世子道,“前些日子,无极你向朕请奏要认一义妹,嫁与镇南王世子,此番镇南王世子来,也是顺便提亲的?”
楚墨尘脸黑成锅底。
一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黑锅非但没扔掉,还越背越大了。
他双眸冰冷的看着容王世子,他若是敢乱说话,后果自负。
容王世子还真不敢,再者他当初也是受菱月蒙蔽,他实在没想过菱月易容成镇南王世子妃会被恒王觊觎,失了清白,还怀了身孕。
菱月毕竟跟了他好几年,他必须要给菱月一个交待,只是这样的交待或许她并不乐意。
容王世子起身,望着北越皇帝道,“皇祖父,是孙儿弄错了,菱月怀的并非镇南王世子的骨肉,而是大景朝恒王的孩子。”
北越使臣眉头拧的紧紧的,怎么会是大景朝恒王的孩子?
当初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菱月易容成镇南王世子妃的模样的,易容术之高超,足以以假乱真。
北越皇帝眉头皱的分不开,北越皇后趁机落井下石道,“容王世子,这联姻可不是儿戏,前几日才说是镇南王世子,转过脸又成大景朝恒王了,镇南王世子在这儿,大景朝恒王可不在,女儿家的清白名节,可容不得你如此儿戏。”
北越皇后一声比一声凌厉,未嫁先孕也就罢了,菱月腹中怀的是镇南王世子的孩子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现在又说是恒王的。
她倒是好奇菱月此行去大景朝,到底与多少人有染,以至于珠胎暗结了!
容王世子皱眉道,“菱月怀身孕一事,她不愿意提半个字,是臣猜测的,见了镇南王世子才知猜错了,好在皇祖父未曾下旨,还有挽回的余地。”
“猜测?”北越皇后气笑了,“这么大的事,是能凭着猜测就能请旨的?!”
北越皇帝看了皇后一眼道,“这事容后再议不迟。”
换了一群舞姬上台跳舞。
一宫女从一旁走到安南郡主身后站好。
她抬头正好看到明妧,明妧没有注意到她,这大殿内宫女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她看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