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回(20)
“凭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我觉得他不配你,他只是个屠户,你值得更好的。”吕文曲说得振振有词。
阿莲听了,哈哈大笑,笑中又流下泪来:“哈哈,真可笑,当初是你弃我,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嫁与他人,你又来阻止,你以为你是谁?”
“再者你嫌弃他是个屠户,我又是何人?一个农女,身份低微的农女,农女配屠户,门当户对,有何不可?”
“更何况人家是明媒正娶,娶我当正妻,我做正妻,虽是个继室,总比高攀某些人当妾室,受主母的恶气强吧?”
“阿莲,你在刺我对不对?”佟莲的话一字一句扎在吕文曲心上,刺得他血流不止。
“不敢,小女子岂敢,吕公子说笑了。”
两人离得很近,佟莲突然的客气,却让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吕文曲心都碎了。
“阿莲,别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做错了事,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行不行,求求你?”
吕文曲拉住佟莲的袖子,苦苦哀求,却被佟莲狠心甩开。
“不好,当初我全心全意对你,你贬我如蝼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佟莲话说得很决绝,没有给吕文曲留一丝余地。
“可……佟盛打我时,你护着我,不是证明你还对我有着情意吗?”吕文曲不死心,觉得阿莲在说气话,想起刚才的事,他赶紧问道。
“哦,那个”,阿莲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护着你,不,你想错了,我是怕我哥打了你,你告到官衙去,我们会赔了银钱才拼命阻止的,你不要误会。”
“阿莲……”吕文曲摇摇头,不肯信。
“说完了吗?说完了,公子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找小女子,小女子已经和你无话可说,不愿再浪费唇舌了。”
丢下这句话,佟莲转身就跑,吕文曲见她的背影走远,伤心欲绝,一个人抱着树身撞头痛哭起来。
慌张
佟家的事,传到了吕家,吕大娘怒不可遏,对儿子的行为深恶痛绝。
拿着大扫帚,她守在院子里,就等吕文曲回来,抽他一顿。
等了好一会,院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吕文曲带着满身的伤,伤心失落地走进来。
“吕文曲,你这个兔崽子!!”扛起扫帚,吕大娘怒吼一声,就向他猛冲过去。
听到吼声,吕文曲轻抬头,吕大娘正好看到了他惨不忍睹的脸,一下子顿住,怔愣间,她泪水很快聚集在眼眶中,就差喷涌而出。
怎么……伤成这样了?
利索地扔下扫帚,吕大娘跑上前,用手扒开吕文曲的头发,查看他的伤势。
吕文曲的额头撞到树上破了皮,流着血,脸上被人打了一拳,青紫痕迹明显,这只是面上的,还没算上身体的伤。
再也忍不住,吕大娘放任泪水流下来,她既恨儿子的不争气,又心疼他伤上加伤。
这得休养多久?养好后会不会落下病根?
“儿啊,你歇会好不好,咱先把伤养好,旁的事咱都别管,算娘求你了。”
抓着吕文曲的袖子,吕大娘苦苦哀求着。
吕文曲没啥反应,只道了句:“娘,我累了。”
“好好好,你赶紧躺到床上去,娘给你做饭熬药。”
见他疲惫,吕大娘不再打扰他。
吕文曲回到房间里,关了门,倒在床上就开始睡。
这一睡睡了好几天,吕文曲房门都没出过,吃喝都由吕大娘送进房间。
吕大娘明显地看到儿子消沉起来,因为最近他寡言少语,总是闷闷不乐。
虽然担心儿子的状态,但令她高兴的一点是吕文曲没出去惹事。
这样,这样也好,心情不好,慢慢地调节,不出去就待在家里把身体养好也不错,吕大娘放宽心地想着,她真的对吕文曲没有太大的要求了。
这天,她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见天气极好,就试着往吕文曲的房间喊了声:“文曲,出来坐会,晒晒太阳。”
原本她没抱希望,因为之前她每次找借口让吕文曲出来都没成功过。
这次,吕文曲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在吕大娘喊过后,主动走了出来,跑到石头上坐下。
他望望天,太阳确实大,光芒刺眼,逼得他不得不用手挡住视线。
等眼睛好受点,他不再往天上看,就待在石头上,捧着脸发起呆来。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孩,吕大娘认得,那是邻居家的小儿。
“大娘,文曲哥哥在家吗?”
“在,在呢,在那坐着”,吕大娘随手一指,小孩正好瞧见了发愣的吕文曲。
向大娘道过谢后,小孩几步跑到吕文曲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文曲哥哥,给,这是一个人托我带给你的信。”
吕文曲接过信,还没看,反问道:“这是谁给你的,那人还在吗?”
小孩摇摇头:“那人走了,我不知道是谁,他说你看看信就明白了。”
“好。”吕文曲应了声,小孩把信送到,转身就跑。
吕文曲打开信,读了读,表情不太好。
“娘,我有事出去,给我留点饭。”打了声招呼,吕文曲准备外出。
吕大娘不明所以,赶紧问道:“文曲,你要去哪儿?”
“娘,放心,不是去佟家找阿莲。”吕文曲没有多说,只是让吕大娘别担心。
吕大娘自知阻止不了他,只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秋湖亭
钱莺和小翠从家里出来就来到了这里。
话说那日钱莺被关紧闭后,把小翠骂走了,小翠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她内心并未怨恨小姐,只是自责吐露了小姐的秘密,为此,她一直想找机会将功赎罪。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听到吕文曲被员外派出的人殴打的消息,就立马跑去告知了钱莺。
听说吕文曲受伤,钱莺坐不住,就和小翠合计找机会溜出去见吕文曲,当面道歉。
钱员外不明白钱莺突然变乖的缘由,以为她对吕文曲的感情淡了,在她的哀求之下,就解了她的禁足。
钱莺可以在府内任意行走,但府外依旧出不去,在小翠的建议下,她换上男装,从后门蒙混过关。
跑出来后,她第一时间就叫小翠去送信,地点还是秋湖亭,可小翠信送过去后,迟迟不见人来,钱莺心内焦急,就问起了送信的经过。
“小翠,文郎怎么还没来,你确定信送到了?”
“信,应该是送到了,我在村口找到一个小孩,给了点银钱,让他帮忙送的。”
“什么,你不是亲自去的?”钱莺大吃一惊,这小翠办事啥时候这般不靠谱了。
“小姐,我不敢,老爷那样对吕公子,我去了他家,估计院门没进去就被人打出来了。”小翠见小姐责怪,就将苦衷道了出来。
钱莺想了想,点头:“说得在理。”
“可那小孩,你确定靠谱吗?若他贪图银钱,只拿钱不办事,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会的,我看他是挺实诚一孩子,问什么答什么,才交给他的。”
小翠犹犹豫豫地回道,其实她也不确定,万一她看走眼,那不是耽误小姐的事?
咬咬牙,她开口:“小姐,再等会公子不来,我亲自去。”
“好。”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吕文曲的身影出现在长廊之上。
“小姐,人来啦,来啦!”小翠眼尖,看到吕文曲惊喜大叫。
钱莺跟着看过去,又马上收回视线,低头整理了下衣服。
吕文曲进入亭子中后,小翠主动退下,留钱莺和吕文曲单独说话。
钱莺多日未见吕文曲,瞧见他脸上淡淡的伤痕,以为是爹所为,还未开口说话,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吕文曲和她隔了段距离,见钱莺如此,神色淡漠,一动不动,更是没有说出一句宽慰的话语。
用帕子随意试了泪,钱莺叫了声“文郎”,主动向吕文曲靠近。
没想到吕文曲直接后退几步,和钱莺拉开了距离。
对着钱莺行了一礼,吕文曲客气又疏离:“钱小姐止步,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看到昔日的情郎对自己冷漠如斯,钱莺激动起来:“文郎,是我爹做的对不对,他打了你,威胁你离我远点是不是?”
“是,也可以说不是,在下近日反省了许多,认为在下和钱小姐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员外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