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表叔欺负哭(35)
虽然还是像小兔子一样,但是比起最初的时候,她的胆子已经大了很多了。林照辰不想惊吓到她,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会。姜宛姝在心中嘀咕着。
林照辰将腿盘了起来,端正地坐在那边,转瞬又是那个严厉冷静的燕国公了,他道:“我们要等魏明姿先到达燕州,所以可能要在室韦人这里停留七八天,然后再回去。”
“哦,表叔你要成亲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公主久等了,她要生气的。”姜宛姝的神色和语气都十分真挚。
林照辰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善:“你听过去好像很期盼的样子。”
姜宛姝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赶紧摇头:“没有,我是替表叔担心。”
“你不用替我担心,燕州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妥善安排魏明姿,故而,我要等她到了再回去。”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断,“我不会娶魏明姿,我要娶的妻子只会是你。”
一点儿都不觉得荣幸,反而很沮丧,又被吓到了,姜宛姝在心里叹气。
她的神情藏不住心思,林照辰一眼就看出来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朝着姜宛姝勾了勾手指:“宛宛,过来。”
姜宛姝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忤逆他比较好,就慢吞吞地蹭过去了。
还没等她蹭到跟前,林照辰探身过去,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了。
姜宛姝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林照辰如是答道,在她的手指尖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嘴唇是火热的,差点把她的手指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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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圆圆的,草原上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了,火光映着室韦汉子们的脸膛通红通红的。
他们围着篝火欢快地歌舞着,他们的舞姿矫健、歌声豪迈,充满了雄性阳刚的气息,一股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马头琴的乐声欢快悠扬,有些年轻的汉子跳着舞,热了起来,就干脆把上半身的衣服解开,袒露着半边胳膊。
姜宛姝“哎呀”一声,捂住了眼睛。
斯琴吃吃地笑着,眉飞色舞地道:“阿姜,你别害臊,快看,那边个头高高的那个,他的身材壮不壮,嘿嘿,我和你说,这样的男人,肯定特别行。”
姜宛姝吓呆了,从指缝中偷偷地露出一点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什么特别行?”
“那个呀。”斯琴挤眉弄眼,“祭牲节就是我们族人用来相亲的,春天和夏天是放牧牛羊的时节,大家伙都在忙活,到了秋天,牛羊长足了膘,我们也该享受一下了。男欢女爱,这是天底下第一等大事,当然要看清楚了才好,免得进了敖包才知道不行,那可糟糕了。”
姜宛姝的脸简直在冒烟了:“你别和我说这个,我不听了。”
周围的室韦姑娘们虽然听不懂汉话,但看见姜宛姝害羞的模样,都善意地哄笑起来了。
林照辰和穆特尔一道,远远地坐在篝火的另一边,他转过头对穆特尔说了几句。
穆特尔站了起来,用室韦话大声地喊了几句,周围的族人都听见了。
汉子们发出不满的嘘嘘声,但又不敢违背首领的吩咐,只好不甘愿地把衣服又穿好了。
那边的姑娘们齐齐遗憾地叹气。
斯琴撇了撇嘴:“阿姜,你家男人醋劲真大,还不许别的男人在你面前脱衣服。”
姜宛姝把手放了下来:“哎,我都说过了,那个不是我男人。”
“好吧,我知道,你们汉人说话和我们不一样,那不是你男人,你们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相公,是不是?”
斯琴笑眯眯的,不待姜宛姝抗议,赶紧拿了一个羊皮水囊过来,“好了,不打趣你了,别生气,来来,喝酒。”
斯琴从羊皮水囊中倒了一碗白色的浆液,端给姜宛姝。
姜宛姝摇头:“我不喝酒。”
“这个不一样,我们的马奶酒,甜的,味道好着呢,你在别处是喝不到的,只有贵客来了我们才会端出来,试试看嘛,这日子,不喝酒多没意思。”
活泼的斯琴极力撺掇着。
姜宛姝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碗,小小地抿了一口。
那浆液浓郁若凝脂,带着醇厚的奶香味,甜甜的,尾巴梢儿还略有一点儿酸,甘美爽口。
确实味道很不错呢。
姜宛姝就爱甜食,她对着斯琴羞涩地笑了笑,两只手捧着那碗,坐在那里,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男人们又开始歌舞起来了,极力在姑娘面前表现他们的飒飒英姿,若是今晚被哪个姑娘看上了,两个人直接就可以钻进一个敖包里面去了。
一个年轻的汉子大步走了过来,姑娘们嬉笑了起来,他也不害臊,直接走到了姜宛姝的面前,半跪下来,右手抚胸,那是一个邀请的姿势,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些话。
姜宛姝一句也听不懂,扭过头向斯琴求助:“这个怎么回事?”
斯琴哈哈大笑:“阿姜是个漂亮姑娘,有人看上你了,问你要不要和他相好。”
姜宛姝吓了一跳:“不要不要不要!”
那个汉人姑娘好像在害羞,她比草原上的格桑花还要美丽,她的眼睛是天上的星辰,仿佛在夜空下生辉。
年轻的室韦汉子心都醉了,他大声地说着什么,向姜宛姝伸出手去。
但他并没有触及到那姑娘的衣角,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从背后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猛然将他砸到了地上。那汉子惨叫起来。
林照辰站在那里,眉目冷峻,身形挺拔如山岳,气势逼人,宛如利剑。
周围骤然安静了一下。
被摔在地上那人大声地叫唤他的亲友,草原上的汉子大都血性十足,回过神后,马上就围了过来,愤怒地呼喝着,几个人朝着林照辰扑了过去。
林照辰身形微微一错,避开迎面而来的醋钵般大的拳头,腾身飞脚,“砰”地巨大的声响,将五六个男人一下横扫在地。
这一下震慑全场。
男人们趴在地上哎呦地叫唤着,姑娘们捧着脸兴奋地尖叫了起来,那个汉人生得又英俊、身手又厉害,整个部落简直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他。
穆特尔哭笑不得,赶紧奔了过来,把他的族人喝止住了。
斯琴感概万分:“往年也都有人争风吃醋打起来,就今年特别利索,我都还没看清楚呢,阿姜,你男人太厉害了……喂,阿姜,和你说话呢,你在听吗?”
姜宛姝这会儿忽然觉得脑袋瓜子很沉,旁边的室韦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像麻雀一样说着话,吵得她有些发晕,她茫然地看着斯琴:“啊,你说什么,我男人,我男人是谁呀?”
斯琴这才注意到姜宛姝已经把那一碗马奶酒喝完了,两只小手还紧巴巴地捧着碗不放。
斯琴抓了抓头:“呃,阿姜原来没喝过酒吗?你的酒力好像不太好啊。”
那边的男人对穆特尔嚷嚷了起来,穆特尔听了,笑着对林照辰道:“林大郎,你快回去吧,哈哈,你再不走,今晚这里的小伙子们要找我算账了。”
林照辰朝着姜宛姝伸出了手:“宛宛,来,回去了。”
姜宛姝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黑夜中的火光跃动着,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眼中有火焰,看得她心慌。
她皱起鼻子,小声地嘀咕着:“不想跟你走,讨厌你。”
林照辰面无表情,俯身一把将姜宛姝扛在了肩膀上,大步走了。
姑娘们起哄的笑声留在了身后。
回到了帐篷里,林照辰把姜宛姝放了下来。
姜宛姝被林照辰那样扛了一路,更晕了,她坐在地上,甩了甩脑袋,神色还有些茫然。她方才喝了酒,嘴唇上带着水光,红润欲滴。
林照辰又想咬她了,但勉强克制了自己。
他低下头,想和她说话,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奶香、还有一点酒香。
林照辰略一皱眉:“你喝酒了?”
姜宛姝的小脑袋歪着,她微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嗯,喝了一点点,好喝。”
很久以前,林照辰记得在紫藤花下,姜宛姝曾经这样笑过,花瓣沾在她的眉梢,那一年的春光明媚得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