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攻略手册+番外(54)
白暮词手头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听见亲卫来报了这个消息后,一路小跑冲进了楚月兮的帐中,跪地请罪道:“将军,箐王的事情我们明明压下来了,谁料……”
“起来起来,有事没事先跪为敬,这是谁教你的?可不是本将军吧?”楚月兮一点儿没感觉到白暮词的紧张和恐慌,没心没肺的笑着把人一把拉起来了。
白暮词自小被楚月兮坑多了,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将军,那消息该不会是您……让放出去的吧?”
“是我啊,不然我看谁敢,我不把他头拧下来。”楚月兮眯了眯眼睛,转而笑道:“阿词明白我的打算吧。”
白暮词郑重地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楚月兮看了看桌子上已经燃尽了的第三根香,抬步往外走,又招手让还在发愣的白暮词跟上,说:“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去振奋一下人心。”
军中将士已经被温子酌集合到了一起,远远看见楚月兮来了,原本喧哗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都静静等着楚大将军。
“诸位。”楚月兮学着净诲那不慌不忙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到了众将士面前,清了清嗓子,又拿过了一边的传声筒,道:“我知道箐王殿下的事,大家都在等一个说法。”
“他通敌不假,陷害张陵将军也是真。”楚月兮抬手压住渐渐起来的声音,继续道:“如今皇上的旨意温大人已经带来了,大家也都看见了,箐王已经被收押,不日就要押回京城受审了,定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将军,我弟弟今年才十七岁,就死在西陵关。”一个头上伤口还未愈合的士兵出列一步,问:“若是为国而死,那是他的光荣,但是现在却是死在箐王的阴谋里,您让我如何向弟弟和死去的爹娘交代?”
此言一出,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很快就吵成了一片。
白暮词和温子酌分站在楚月兮左右两边,见场面混乱至此,不由地替她捏了把汗——并非不信任,只是众口难调,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不得而知。
“安静。”楚月兮等了一小会儿,才说:“诸位跟了我这么些年,都是我楚月兮的兄弟,我比谁都希望此事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大家换个角度想一想。”
说到这儿,楚月兮提高了声音,“现在那通敌之人已经被控制了,这一战我们若是打不赢,还有什么脸面说之前的兄弟们是因为他而枉死的?”
“将军说的对!这一战,我们一定要把云途那老东西打趴下!”
“将军说的对!”
……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云途那边有动作了。
楚月兮点点头,她料想也该是这个时候——云途其人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作战前总要观一观星象。楚月兮为了他,特意在军中找了会这么一项技能的人,每晚都去看一看,果然,他按时来了。
“一炷香后,轻骑先行,重甲跟上,弓箭手准备。”楚月兮镇定地下达了指令,而后一挥手让大家去准备,又侧身看了看温子酌,小声嘱咐道:“城内是安全的,云途进不来,你看好连翊,不要出去。”
说完接过白暮词递过来的长剑,转身就要走,被温子酌一把拉住了,他迅速贴耳道:“云途身上有伤,撑不住久战。”说完退开两步,一拱手走进了帐中。
在旁人看来就是临别前说几句话而已,连几步外的白暮词都没听见温子酌说了什么,只有楚月兮心头一震,朝远方眺望了一小会儿,这才拿着长剑翻身上马。
楚月兮披甲上阵,率领轻骑一路直直冲向云途军队左翼,以熟练而诡异的阵法打乱了沧澜人数众多的左翼军队。
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重甲紧接着跟上,不是和云途的人硬拼,而是一直护着轻骑四处骚扰。
看起来一切顺利,这时,有一个士兵打扮的人连滚带爬闯进了温子酌所在的帐子,哭喊道:“大人,将军在城外三十里处被困,生死不明,您快想办法救救她吧!”
第48章
这一战整整打了一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楚月兮单枪匹马闯进了沧澜的军队中,瞅准时机,趁云途力竭不妨时,一剑挑飞了他的长矛, 生擒云途, 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一场战役。
“所有沧澜将士听着, ”楚月兮一勒马缰,任由它在原地踱步, 接过白暮词远远扔来的传音筒,高声道:“云途已经被我拿下, 尔等现在放下武器投降者, 我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负隅顽抗者,斩。”
说完随手把传音筒交给一边的人, 溜达着到了白暮词身侧,交代道:“让大家清理一下战场,你和南落将军去统计伤亡情况, 还有沧澜那边投降的人也全部登记在册,有什么问题速来报我。”
“是。”白暮词人在马上, 朝着楚月兮一抱拳,双腿一夹马腹, 去找不远处的南落了。
楚月兮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途,挑了挑眉道:“云大统领, 还打吗?”
云途别过头去没理她,楚月兮自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稍稍弯下腰,手持长剑,挑起云途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邪邪一笑,“怎么了云大统领,成了本将军的手下败将,你看起来很不服气啊。”
“哼!”云途见躲不开,索性昂起头来,用两个鼻孔看马上的人,满脸不屑地开口道:“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侥幸罢了,老子当然不服。”
“哦?”楚月兮也不恼,由着马缓缓围着云途打转,略做思考,看似商量着问:“我敬你是条汉子,就给你个机会,说吧,如何才能服气?”
“老子要和你单挑。”云途挑衅地看了楚月兮一眼,而后又摇摇头,道:“也不好,总不能让人说我堂堂大统领,欺负你个小丫头。”
“行了,少跟我来这套,激将法对本将军来说啊,没用。”楚月兮收回长剑,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不紧不慢地擦着剑上的血迹,时不时地瞥一眼地上的云途,忽然阴森森地一笑,说:“不过,本将军正愁找不到对手,练练手倒也不错。”
“云大统领身上有伤,本将军也不干那些趁人之危的事情。你且先修养几日,我们再战不迟。”说罢,楚月兮对押着云途的两个士兵一挥手,示意他们把人带下去好生照看,自己则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渭西城外迎接她的,是一颗光溜溜的,在月光下有些反光的脑袋。
楚月兮把长剑插回剑鞘中,跟那颗光滑的脑袋打了个招呼,“净诲师父,来的可真是讨巧啊。”之前说要来帮忙,现在倒是来了——等着她把云途抓了之后来的。
净诲依旧是那一身洗的发白的僧袍,脸上挂着终年不变的笑意,双手合十,朝着楚月兮微微一弯腰,道:“楚姑娘战无不胜,乃是九夜之幸,阿弥陀佛。”
这话虽然是明摆着在夸她,但是楚月兮听到那句久违的“阿弥陀佛”就头皮发麻,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招招手让净诲跟上,想了想,问:“净诲师父怎么有空来城外迎我,可是城内出了什么事?”
“楚姑娘聪慧,小僧佩服。”净诲翻身上马,跟在楚月兮身后,幽幽地说:“不久前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闯进了温大人的帐子,声称楚姑娘被困,生死不明,希望温大人可以帮忙。”
楚月兮眼皮跳了跳,扭头瞪了净诲一眼,“谁生死不明?”
“楚姑娘吉人天相,自然不是你。”净诲又念了声佛号,这才接上了后面的话,“只不过温大人心中焦急,一早就出城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楚月兮心头一跳,调转马头,抬手狠狠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策马冲回了才离开不久的地方。
白暮词正和南落在统计伤亡情况,远远就听见马匹飞奔而来的声响,连忙借着月光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楚月兮。
“将军,您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还有没交代清楚的?”白暮词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问道。
楚月兮深吸一口气跳下马,尽可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问:“阿词,你看见温子酌了吗?”
“温大人不是在城里吗?”白暮词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确定打扫战场的时候没人看见他,不解道:“将军怎么这么问,可是温大人出了什么事?”
楚月兮摇摇头,拍了拍白暮词的肩,轻声道:“没什么,你去忙吧,此事不许声张。”说完,跟个没事人一样又朝着渭西城的方向去了,只留下白暮词在原地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