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归我宠(21)
“……”思影无语的摇了摇头,“随你吧。”
“你上次说宋梓墨让沈临渊查我,现在怎么样了?”思影换了个话题。
“沈临渊已经知道你将入东宫,天天逮着宋子诀逼问。”纪绅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宋子诀不会出卖你的。”
“未必,”思影沉吟着道,“那天宋子诀……很不高兴。”
“废话!”纪绅冷道,“喜欢了这么久的女人被人半道截走,高兴才怪了!”
“不过……”纪绅扬了扬眉头,话锋轻佻一转,“宋子诀对女人一向很好,他恼的只是太子,并不是你。再说了,你也别太在意他的想法,我瞧他最近基本正常了,和从前一样,活蹦乱跳的。身边的女人,又换了好几茬了。”
思影点头,“但愿如此。”
“还有一件事情,”纪绅道,“你记住,东宫侍卫总管,名叫琴酒。”
“怎么?”
“是我的人。”
“……”思影皱了皱眉,“知道了。”
“除了琴酒之外,我还有别的线人。”
“谁?”
“暂不告诉你。”
“……”
“总之,”纪绅道,“你既入东宫办事,我也理应在外头接应你、协助你;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出力的,直接告诉琴酒就成。至于其他的线人,各司其职,不该用的时候,绝对不会现身。我之所以透漏给你,是想告诉你——你在东宫的所有行踪,我都会知道——”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横竖,你别想跟我耍花样。”
……
絮絮的交代毕了,窗外已经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纪绅本打算仍送思影回宋府,思影却拒绝了。
“真的不需要我做点什么?”纪绅问道。
在宋府住了这几个月,临走前,多少该跟关心过自己的人道别、感谢——这件事情,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想到要跟人客套寒暄,说一些有的没的、甚至有点虚伪的话……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她拙于交际,平日与人沟通,有事说事倒也罢了,若要应酬、交往,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别扭而痛苦的事情。
她并非没有感念,只是……表达无能。
即便对着还算交好的宋梓菱,她也甚少言语。此时此刻,更是不知应该说什么。
罢了,多说无益,甚至连见面,也不必了。
未来的路,才真正吉凶莫测。她实在不该……纠缠于眼下小节。
思影站在客房门口,微微叹了口气。
“我的猫。”她道,“请纪大人……务必把我的猫从宋府带出来,送到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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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临渊
思影正式亮相东宫那一日,新老臣僚一片哗然。
质疑最多的,自然是思影的来历。
宋子诀当仁不让的挺身站出来,说思影是自己的举荐。
思影颇有些意外。
然而转念又一想:宋子诀平日说话行事本就诡谲,时常出其不意;再不然,也可能是之恩事先跟他示意过,让他当众配合……但不论何等原因,也务必得他自愿;否则,就算是之恩,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思影余光扫了一眼宋子诀,他神色如常,全然没了之前的挫败失落,在与众臣僚据理力争时,仍带着几分素日的油腔滑调。
然而,东宫臣僚们,哪有这么容易打发的。
文武百官的亲戚友人之间,相互举荐做官虽是常事,可几曾举荐过女子?乃是天大的离经叛道!更何况,眼前的女子,一看就让人觉得不省心。
一身寡淡的墨色衣裙,仅用一枚素银簪子别住一头乌发,再无别的妆饰。打扮虽是简素,然而身材长挑,姿容绝色,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便能艳惊四座。
臣僚们排山倒海的抨击,渐渐的,从对思影的质疑,演变为了……对宋子诀的指责,称他居心叵测。
宋子诀并不慌张,依然针锋相对,称思影惊才绝艳,胜过男子,无人可以替代云云……
之恩不方便多言,不动声色的喝止了几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家伙,象征性的将一些口齿不那么锋利的,仍留给宋子诀对付。
两方僵持之时,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负手踱入殿来。
他甫一进殿,目光便牢牢锁在思影身上。深陷的眼眶内,两粒漆黑的眼仁精光矍铄。
“这就是那日下棋,赢了黄佐为的姑娘?”
盯视她好一会儿,那人冷冰冰的开口发问。
宋子诀正唾沫横飞的与诸臣雄辩,并未注意到这边,直听见那人说话声音,才惊得猛一回头,冲那人唤了一声:“外祖。”
兵部尚书,兼任太子太傅——沈临渊。
是宋子诀的外祖父,亦是之恩启蒙授业的老师。
思影转身看向沈临渊,只作不识,淡淡应道:“正是。”
沈临渊没理睬宋子诀,却因思影态度冷漠,越发阴沉了脸色。
他紧紧盯住她,慢条斯理道:“你上次同黄佐为那一局,老夫已经听说了,在老夫看来,你不过赢得侥幸。一则黄佐为见你无名小卒,一时轻敌;二则你先观了他两局,大致知他风格,而他对你一无所知,所以你占了便宜;三则黄佐为乃名手,必胜的压力比你大,紧张失手也是有的。你或许有些套路伎俩,绝不意味你比黄佐为技高一筹,你大可不必为此飘飘然。”
沈临渊素以严谨不苟言笑,喜怒皆不形于色著称。正如他此刻这一番下马威,当众蔑视思影,冰冷刻薄,不留情面,又不容置疑。
众臣僚一时给震住,陆陆续续的,都收了口。
思影眉心紧攒,沉默不言。
沈临渊这才转向之恩,拱手道:“殿下当多学习经纶济世之策、立国安|邦之谋。琴棋书画乃雕虫小技,勿要沉溺其中。”
他阴阳怪气的咬住“沉溺其中”四字,话中有话的训斥。之恩微有尴尬,却也没有生气,只点头称是。
宋子诀回过神来,三步并两步窜上去,小心搀过沈临渊,嬉皮笑脸的讨好:“外祖坐下再说话……”
沈临渊横他一眼,“不必了!”又对之恩道:“老臣听说东宫新进女官,放心不下,顺道过来瞧一瞧,并无要事。如今既已看过了,也不逗留了,先行告退。”
他拱一拱手转身欲行。之恩赶紧道:“送沈公!”随即便有两个宫人恭恭敬敬的跟了上去。
沈临渊回头,“不敢劳烦殿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子诀一眼,“子诀来送便好。”
宋子诀自知不妙,却不敢反抗,磨蹭片刻,只得趋步跟上沈临渊。
……
出了东宫方才数步,沈临渊顿下脚步站定,侧目狠狠剜了旁边的宋子诀一眼,举起手中折扇劈头盖脸的朝他打去。
“混帐东西!”
宋子诀夸张地“哎哟”一声,折扇还没落到身上,他便抱着头一蹦老远。
“叫你别送来,你还真送进来!”沈临渊打他不着,只得恨恨的用折扇指他,“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脑子进水了么!”
宋子诀忙蹭过来陪笑道:“这个……呵呵,外祖……这个……东宫最近不是选置宾友么,您也知道,太子的意思,还是想要自立门户。趁这个机会,我们送个自己的人进去,难道不好么……”
沈临渊根本不信他瞎掰,怒道:“好什么好!你弄别的什么人,我才懒得管!你偏弄个女人进去,还生得这样一副妖精样!我看你是唯恐别人不骂你!”
“呃,我也挑了好久呢,只有思影瞧着机灵些,其他人都蠢蠢笨笨的,我还不是怕他们闯祸么……”
宋子诀小心翼翼的牵着沈临渊的袖角,作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无赖样。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摆出这种姿态,饶是威重如沈临渊,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你少来!”沈临渊简直恨铁不成钢,“落在旁人眼里,你办这事,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往太子身边送女人!就这么简单!你这是愚蠢!让东宫授人以柄!你知道么!?”
宋子诀脖子一缩,小声道:“我又没这个意思,爱咋说咋说去呗……”
沈临渊目光剑一样刺过来,恨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连珠炮似的发问:“那女子究竟什么来历?是你自己要送进来的?还是受人之托?又是受什么人之托?”
“全部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