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独步天下(60)
“纪云开,不知道并不是理由,本王的燕北王军因纪府和云府死伤惨重,这笔账本王会好好跟纪家和云家清算。”
话落,萧九安随手一甩,将纪云开甩了出去,纪云开本能的抱住头,却连惊尖的力气都没有。
“嘭……”纪云开撞在墙上,摔了下来,软软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真倒霉!
好不容易用命博了一个转机,又被纪家和云家给坑了。
纪夫人和纪澜上门,恐怕是来打探消息,或者让她背黑锅的。
一滴泪,从纪云开眼角滑落,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恨,纪云开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萧九安冷冷的看了一眼,没有一丝不舍,转身往外走……
城西的茶楼,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的萧十庆,坐在书房里的大椅子上,背对着手下。
“主上,广平侯自杀了,死前把事情全部推给了皇上,王爷没有怀疑。”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嗯,保护好大少爷还有广平侯的家人,我不希望他们再出事,或者被萧九安抓到。”黑衣主人也就是萧十庆,把玩着一块玉佩,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听不出男女。
“属下遵命。”黑衣人应下,声音中气十足。
没有哪个当人属下的,不喜欢爱护下属、愿保护下属家人的主子,即便黑衣人没有家人也一样。
“可有凤祁公子的下落。”萧十庆说到凤祁,握玉佩的手一顿,声音也与平时不同。
“没有,依属下猜测,凤祁公子应该回天医谷了。”黑衣人很清楚主上对凤祁公子的在意,没有想到凤祁的下落,黑衣人的底气自然不足。
“下支吧。”没有凤祁的下落,萧十庆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黑衣人火速退下,半秒也不敢多呆。
萧十庆继续把握着手中了玉佩,片刻后突然起身,将手中的玉佩往上一弹:“凤祁,你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
“啪”玉佩稳稳的落在书桌上的盒子里,透着折射进来的阳光,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凤”字。
没错,这就是纪云开遗失的凤佩……
第80章 冷漠,任何人都不许管
萧九安追了五天五夜,追到了叛乱的主谋广平侯,从他嘴里撬出背后的主使者是皇上。
只是,这话萧九安信,也不信。
他相信燕北王军的混乱,必有皇上的手笔,毕竟广平侯收买人心用的银子,就是云家提供的。
云家借着南北联姻,与朝廷的关系与日俱增,这些年没少捞好处,为皇上提供银子再正常不过。
可要说这一切全是皇上指使的,萧九安却是不相信的。
皇上要的是燕北王军的控制权,就凭皇上这些年收买的人,再过几年就能控制大半的燕北军,皇上根本没有必要让广平侯叛乱,夺权。
皇上对他并没有不信任到,非要立刻夺权不可的地步,皇上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这么激进。
除此之外,叶沧琼的出现也是一个破绽。
皇上要的是燕北军的控制权,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治他罪,要的是夺燕北王府权利、灭掉燕北王府这一支,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找个江湖人来杀他?
他死了,燕北军依旧是燕北王府的,燕北王府还有十庆,就算他没有继承人,十庆也能继承燕北军,十庆的儿子也能继承燕北军。
“十庆!”萧九安坐在书桌前,闭着眼,右手拇指轻抚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让人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
萧少戎的注意力就不自觉的放在萧九发扳指上,甚至没有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话,好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
“王爷,你说什么?十庆郡主?”萧少戎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锋芒。
有了萧九安的提醒,萧九安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本王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萧九安没有睁开眼,手指仍旧在摩挲着扳指。
他不轻易信任人,一旦交付了信任,便会一直信任,目前能让他交付信任的只有萧少戎,他的妹妹也没有。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十庆郡主。”萧少戎负责平息燕北王军的叛乱,他比萧九安更清楚这件事有多大的疑点。
云家出了很多银子帮助广平侯收买人,可除了广平侯外,其他被他收买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幕后的主人是谁,他们只是听广平侯的。
广平侯说他背后的主人是皇上,种种迹象也表明此事的确与皇上无关,可还是那句话,让萧九安背负满身的罪名活着,比死了对皇上更有利,如果真是皇上,绝不会安排叶沧琼取萧九安的命。
当然,也不排除皇上非要萧九安的命不可,可是燕北王府有两个主子,光死一个萧九安,燕北军也不一定会落到皇上手里,反倒会激的燕北军更加忠于燕北王府的人。
“她一直不肯出嫁,又正好在事发后失了心智。”萧九安这话看似是在跟萧少戎说,可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十庆,可他真的把十庆当成妹妹,即使对十庆并不亲近,可却一直无条件纵着她,甚至给她兵权,扶持她在军中站稳脚步。
他不希望那人是十庆。
“皇上凭什么让广平侯背叛你?”萧少戎又抛出一个疑点。
广平侯是萧九安的舅舅,地位、权势一向不缺,只要萧九安一直是手握大权的燕北王,广平侯这个舅舅就能一直居于高位,他背叛萧九安投向皇上,很没道理。
“去查一查十庆,本王要知道她最近所有的动向,还有她与凤祁之间的事。”如果十庆不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失心智,他一定不会怀疑她。
他认识的十庆,不输男儿,绝不会因强暴未遂这种事失去心智。
……
纪云开醒来时仍旧趴在地上,没有萧九安的命令,没有人敢抱她进房,更不用提为她请大夫了。
纪云开不知她晕了多久,屋内漆黑一片,屋外倒是有月光和星星,可她这会脑袋发晕,什么也看不见。
纪云开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靠着墙坐了片刻,缓过那阵要命的眩晕感后,才扶着墙起身。
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也没有愤怒,纪云开缓缓走回房,摸黑点亮了蜡烛,找到自己的药箱,又把铜镜摆在中间,对着铜镜处理了脸上的伤和身上的撞伤。
这和她在纪府的处境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愤怒、委屈的?
可当她脱下衣服,看着身上的淤青和红肿错位的手肘,纪云开的眼泪却怎么控制不住,一颗一颗往下落。
疼,很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她怀疑她的肋骨被撞断了,可是她没有办法给自己正骨。
她怀疑内脏撞出血了,可她却没法为自己熬一碗药。
她告诉自己不要愤怒,不要委屈,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才会落得这样的处境?
她知道她姓纪,是云家的外孙女,可是纪家和云家有哪个把她当亲人了?
云家确实每年给她送了大批银子,可云家那些银子真的是给她的吗?她在纪府的处境,只要有心的人就能打听出来,她就不信云家不知她在纪府的处境。
她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一个云家往京里、给皇上送银子的幌子罢了。
萧九安明明知道,可却仍然不放过她,仍然牵怒于她。
“我上辈子肯定欠了萧九安很多。”纪云开咬着唇,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在心里最愤恨的那一刻,按住自己的左手,借着桌角的力,“咔”的一声,将错位的骨头正位。
“啊……”纪云开痛得大叫,险些咬伤了舌头。
可就是这样,燕北王府上下也没有一个人来过问一下。
有丫鬟看不过去,悄悄的跑去找管事:“管事,王妃伤得那么重,真的不要给她请大夫吗?我看王妃好像熬不住了。”
之前王妃晕倒,她就想要去扶,可却被管事阻止了。
“王爷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管事冷冷的看了丫鬟一眼,把丫鬟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摇头说不敢。
“不敢就滚。”管事眼含杀气的说道。
丫鬟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同情王妃了,为王妃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