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107)
她咬着蜜糕,嘴里的苦味被冲淡了些。
褚余吩咐郡青准备了一杯水来。叮嘱柳安安:“嘴里含了糖,吃过漱口,免得牙疼。”
柳安安还真老老实实道:“是。”
她这边漱口,那边褚余起身去了外殿。
曾御医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说。”
曾御医拱手道:“回禀陛下,柳美人吃药调理了半年有余,微臣观其脉象,已经有所好转,柳美人身子骨底子弱,慢慢补来,想必再一年半载,就能调理的大概好。”
褚余问了句:“若是这个时候……”
曾御医低下了头。
“咳……柳美人如今年纪刚好,只要不在半年内有孕,就无妨。”
曾御医想了想,委婉的说道:“其实,就算有孕也无妨,孕期的时间多多补充补充,等生了小殿下,柳美人年纪也大一岁了,会好许多。”
褚余心中有数了。
柳安安这一次喝了药,很快发热,睡了一夜起来基本就好了。
“郡青,我做的衣裳呢?”
柳安安起身后,忽地想到自己昨儿说了,该给陛下一身新做的衣裳的。自己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
“回禀美人,那衣裳,昨儿陛下沐浴后就换上了,如今该是穿走了。”
郡青过来屈膝笑着说道。
柳安安一愣。
哎呀,他已经穿走了。
那岂不是不能当礼物了。
哦对,还有酒。
酒先当做第一部 分的礼物,白玉簪,是给他两天后的生辰礼物。
说来还有短短两天时间了,宫中却丝毫没有给陛下举办千秋节的打算。只宫中大概在慢慢准备着年节。
看样子,外边人知道的只是正月初一,陛下的假生辰。
柳安安想了想,自己的事情暂且先不考虑,是要先给陛下过生辰最为重要。
陛下今年二十二岁,二十二岁是一个大生辰,除了她却无人替他庆贺,只是干巴巴的一支白玉簪,到底不美。
“郡青。”
柳安安低语道:“我明天想出宫,你告诉我,哪里寺庙最灵验,我想去求个平安。”
“美人刚刚病好……”郡青劝了一半,对上柳安安的视线,只能退后一步,“回禀美人,京郊外的无量寺最为灵验。”
“好,明日我就出宫去求个平安。”
柳安安盘算过了,给陛下求一个平安符,再给陛下准备长生牌供在佛前。
平安符这本应该是陛下父母做的事情,但是听陛下说的,他的母亲早早不在,先帝这个父亲,有和没有一样。
至于长生牌,陛下真的是个大好人,他有恩与她太多了,别的她做不到,能做的,就是在佛前给他请长生牌,祝愿他的平安。
次日,柳安安又用宫牌出了宫。无量寺和曾经她在通州府时去的寺庙不同,这里的肩轿可以直接抬上去,且冬日里天冷,左右两侧堆积着白雪皑皑,阶梯上扫了雪赶紧,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融化成水。
这一路上去可不太容易,但是寺庙中几乎没有什么香客,柳安安去找了住持求了平安符,又转而去请一尊长生牌。
“施主来得巧,这边还有一位施主也是为他人请长生。”大和尚在前领路,雪落了一地,柳安安裹着厚厚的斗篷,搓着手。
这个时间,还有人来请长生?
那长生牌的殿外,一个青衫男子脚步匆匆,从一侧离开,柳安安来得晚,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而长生殿内,还有个人。
柳安安跨步而入,倒是有点诧异。
那殿内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白衫男子。
他许是听到动静一回头,熟悉的面庞上也爬上了错愕。
“……安姑娘?”
柳安安愣了:“陈公子?”
这倒是巧合。
柳安安这一会儿不好意思给暴君请长生牌了。
他是国姓,若是给人看见了不好。
柳安安只好转移话题。
“陈公子也来给人请长生牌?”
“是啊。”
褚轩坦坦荡荡让开身。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刚刚立起来的长生牌。
上面写着三个字。
‘闻卿安’。
“闻……卿……安?”
柳安安呆呆地盯着那几个字。
褚轩微微一笑:“是在下的未婚妻名讳。”
“闻家的姑娘,闻卿安。”
第66章
闻卿安。
这个名字可真好听。一听就知道充满了父母对女儿的关切爱护之意。
柳安安默默盯着那个长生牌, 想到了长生牌的意义, 忽然有些不解, 作为未婚夫的陈公子,怎么是给她立长生牌?
但是这是别人家的私事, 她不好意思过问,只含蓄着夸了句。
“闻姑娘名字可真好听。”
“可不,”褚轩也笑了,“我听说她母亲怀上她的时候,早早派人来看了胎,得知是个女儿,全家十分欣喜,早早儿就定好了名字, 与她兄长的名字相近,兄妹俩只要报一个名字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柳安安颔首。
兄妹之间取名很多都是如此,一家的名字十分的相近。
就像是郡主姐姐和义兄,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也很相似, 在王府, 只有她是格格不入的名字。
“闻这个姓也好, 我倒是知道一家,闻元帅府。”
柳安安见过的闻姓太少了,不知道为什么, 忽地和闻家联系在了一起。
且闻卿安,与闻君和,实在是很容易联系在一起。
褚轩略一犹豫, 也就含蓄着承认了:“我家未婚妻,正是闻家的小女儿。”
闻家小女儿?
柳安安第一反应是那日在首饰铺子遇上的闻姑娘闻萍儿,然后反应过来了,闻萍儿是闻家老太太收养的养女,不是亲女。
陈公子来立的长生牌,这位闻卿安,想必才是闻家真正的女儿。
可是她听说,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里,她无比同情地看着陈公子。
难怪瞧着陈公子也有二十的模样,来立长生牌,还是未婚妻。却是娶不到的未婚妻。
长生牌是立给活人的。陈公子能给她立长生牌,定然是没有把他的未婚妻当做早早就已经死去的,她也说不出什么节哀的话。
“倒是安姑娘,是来与什么人立长生牌?”
褚轩瞥了眼柳安安,见她身后跟着的大和尚手中还拿着一个尚未刻名的长生牌,问道。
柳安安犹豫了下。
暴君是国姓,能用褚姓的,现在只有天子和宗室。陈公子能和闻家的女儿定亲,想必也是京中勋贵人家,定然是知道褚姓的。那要是直接写了暴君的名讳,他肯定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有些麻烦。
当初得到这个宫牌的时候,柳安安就是打定主意在外要低调。毕竟出宫的她,算得上是代表着宫中,或者陛下的颜面。
至于说是自己的夫君……
柳安安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可不能这么说。
陛下是天子,能称呼他为夫君的人,只有名正言顺的帝后,她不配的。
何况,她也不是嫁给他的。
“……是一个救过我几次的大恩人。”
柳安安思来想去,自己在褚余的手中,几次活了下来,且之后他一直护着她,对她这么好,说是她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许是看出柳安安的回避,褚轩也不杵在那儿了,让开了步。
“那安姑娘来,在下已经办完了。告辞。”
眼看陈公子前脚刚要踏出殿门,柳安安忽地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陈公子留步。”
褚轩驻足:“嗯?”
柳安安犹豫了下,想到陈公子与默大师似乎是私交不错的友人,也只能问问他了。
“陈公子,我想问问默大师……默大师是什么人?”
提起这个,褚轩猛地想到那天,闻君和追了出去没有追到人,还因为和太学起了冲突,被禁足在家三天。
当时就是因为想要去追这位来取簪子的安姑娘。
默大哥当时的状态,的确有几分微妙。
他的视线落在了柳安安身上。
她依旧是戴着帷帽。他也只记得在农舍里时,偶然的那么惊鸿一瞥,大概只记得她的相貌是及其好看的,仔细想来,好像他什么都没有看清。
闻兄把她纳入了自己的妹妹可能范畴,那他作为兄弟,是不是该帮闻兄一把。
“安姑娘想要知道默大哥,是有什么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