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番外(59)
他嗓音懒懒的,笑容暗藏狡黠,呼吸愈发平稳,不多时,重新入梦。
秦茉总算从无休止的纠缠中脱身,又沉迷于他的独有的温热感,安静陪他躺了一阵,终觉此举过于惊世骇俗,慌忙挪开他的臂膀,下地整理衣裙。
还件衣裳,把自己赔进去,亏大了。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无法舍弃。
凝望他沉静美好的睡容,她壮了胆子,凑向他唇角,印下浅浅一吻,瞬即羞红了耳根。
不行,呆不下去了!可她该如何撤退?
房门依旧上了锁,楼下那黑衣男子依旧有条不紊地揉捏猫脑袋,手中食物由核桃换成杏脯丝儿。
秦茉暗自懊恼,无所适从,唯有等容非醒来再说。
她借着房中渐弱的光线,手执铜镜,拿了把木梳子,梳理凌乱发髻,自觉瞧不出端倪。
嗯?脖子上一连串的红印,不痛不痒,怎么回事?
忆及容非方才所为,她恍然大悟,恨得直跳脚。
坏蛋!她这鬼样子要怎么见人!
怒气冲昏头脑,她径直奔回床边,俯首贴在他锁骨下方,张口就咬,以牙还牙!
“唔……”容非吃痛,茫然睁目。
秦茉得意松口,噙笑抬头,正要叫他放自己出去,没想到,他张口结舌,无比震悚地瞪大了双眼。
“……姑娘?”
容非惊坐而起,双手急急拢住半敞前襟,神情复杂到了无以复加之境地,颊畔绯色丝毫不亚于她。
哈?秦茉暗叫不妙,他……为何是这反应?酒后失忆?
空气突然安静。
容非蹙眉,腾出右手,以手指搓揉额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幽幽抱怨:“你、你居然趁我醉了,来我房中轻薄我……”
秦茉如遭雷劈,人如置身沸水中,血液倒流,浑身颤栗,唇干舌燥。
一头撞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她为什么要啃我?
秦小茉:谁有豆腐?借我一块,我想自杀,谢谢。
【注,某非醉后念的诗,分别出自孟郊的《春日有感》和聂夷中《饮酒乐》,至于打油诗为作者瞎掰,算是个小小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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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容非头疼欲裂, 昏昏沉沉,锁骨一寸下的火辣辣仍在延续。
若是没记错,大前天, 眼前这位神情窘迫的姑娘, 以“有婚约在身”为由, 拒绝了他的示好。
而后他为向魏紫求证, 问明所在,快马加鞭, 跑到数十里外的清河镇。得到确切答案后,他强颜欢笑,不愿过早回长宁镇忆苦思甜,辗转数日方归。
思绪理清后,容非再一次确认, 他曾命南柳留守在楼下,自己则借“一醉解千愁”的名义喝了点酒, 意欲睡到明日,好平复心潮,重定策略。
毕竟他还没想好要拿她怎么办。
浑浑噩噩间,何以被咬醒了?且趴他身上乱啃的……竟是践踏他自尊的秦姑娘!
甜恼之余, 徒生愤慨。
她几个意思!后悔了?想要重修旧好?
容非端起矮几上的茶盏, 将残余的水饮尽,强作镇静,整顿衣裳,“敢问姑娘亲临容某卧房, 所为何事?”
秦茉两颊似抹了朝霞, 闻言顿时阴云密布,犹似暴雨来袭。她百口莫辩, 一咬牙,语气坚定:“还你衣裳。”
容非嘴角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姑娘确定……不是来扒我衣裳的?”
“你!公子的半臂衫,我放衣橱了,”秦茉几欲抓狂,愤然道,“开门放我出去!”
容非早已忘了那件半臂衫,听她提及“开门”,心下一惊。
莫非,南柳锁门前,她已在房中?
南柳那家伙鼻子灵得跟狗似的,想来已猜出姑娘藏身于此,出门前笑得诡秘,该不会认定……他故意将秦茉藏起来,做见不得人的事吧?
完了……秦茉早来了!岂不将他的醉态看在眼里?糟糕,他这次闹了哪一出?
容非想破头也没记起自己究竟干了何事,紧张兮兮环视四周,还好,东西并未乱摆放,墙上没乱涂乱画。
秦茉见他神色变幻,迟迟不唤人,局促之意更甚,催促道:“我确无他意,不打扰公子歇息。”
容非自觉醉后未露丑态,心下稍安,继而借尚存的天光,细察秦茉眉眼,并不急于答话。
确无他意?还件衣裳……何须她亲自前来?姑娘家孤身一人就算了,还掀他前襟咬他!
她以为,咬他之时所流露的自得微笑,能瞒过他?
瞧她那迫不及待要非礼他的模样,眸含春水,明摆着心里满满是他!全身散发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与急切,当他喝多了眼瞎看不到?
又是那一手欲擒故纵!婚约又如何?心是他的,人自然会是他的!
秦茉被容非那犹有戏谑的目光一扫,浑身发毛,眼底掠过复杂光芒,如有鄙弃,如有暗笑,如有羞涩,“我……我先走了!”
想跑?容非分辨不清她是害羞还是厌恶,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吞噬心头——她千杯不醉,该不会因我酒量太差,改变主意吧?或是我说了冒犯之词,惹她不快?
“姑娘,我……我方才酒后可有说什么了?”
秦茉不知该哭该笑。这人虽偶有耍赖,但撒娇、色|诱、逼嫁、乱亲一通这种事,果然只有喝多了才会有,彻底清醒后,又一副死要面子的骄傲相。
可被他扑倒在床、又亲又咬的她,怎能道出一系列过程?
忘了就忘了吧!假装一切不曾发生。只是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该置于何处?
她眼眶微略泛红,小声道:“唱完歌就睡了。”
容非暗觉有异,脑海中仿佛有零星片段闪掠而过,却又处于混沌中。他每每喝多了必定记不住经过,事后慢慢能捕捉一些细枝末节。
不论他说了做了什么,眼下必须镇定!保持优雅,或许崩裂的形象还能挽救一二。
想到此处,容非重新系上松散的袍带,清了清嗓子,唇角似笑非笑:“既然如此,姑娘为何咬人?”
秦茉早拢了半垂青丝,遮挡住脖子上的红印,此际无论如何也没勇气向他展示他的“光辉战绩”,只好随口胡诌:“我……我出不去,一时情急,就、就拿你撒气了!又想叫你起来,放我走……”
她已顾不上为其饮醉前后的巨大反差而恼火,只盼掩人耳目,尽快离开。
微僵气氛下,楼下院落忽而多了一洪亮的男嗓:“咦?南柳!你咋大模大样跑外面来了?公子他人呢?”
另一年轻男子答道:“楼上。”
秦茉方知,她误认为是青楼鸨母的“南柳”,便是楼下那黑衣男子。见容非脸上添了几分惊诧,她悄声挪步到窗边。
毛毛细雨已停歇,院中四处湿漉漉的,花架下立着一名身材魁梧健壮的绿袍青年,他背负包裹,似要大步迈向容非所在的阁楼,却被名叫南柳的黑衣人伸手拦截。
绿袍青年停步,“公子在干嘛?”
“喝酒。”
绿袍青年抬头,一脸惊悚:“喝喝喝喝酒?太阳从西边出来出了吧?你怎能让他喝酒呢?拦不住吗?哈哈哈哈哈……”
秦茉料想屋中光线昏暗,她若静立不动,对方未必觉察她的存在,遂转动眼珠瞥向容非。
容非步伐漂浮,以手撑住高几,听到笑声后,面呈薄怒。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护卫首领——东杨。东杨生得健壮,仪表堂堂,为人爽朗,作为容非的近卫,统领包括南柳在内的余下七人。
南柳待东杨笑了一阵,才回答他先前的疑问:“长大了。”
东杨对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表示不解,又问:“他一个人喝?”
“不。”
东杨瞠目:“还有谁?”
“不能说。”
“哎呦我的亲娘呀!跟你说话能把人急死!不成!我得上去瞅一眼!”东杨捋起袖子便往前冲,毫不意外遭到了南柳的阻挠。
东杨皱眉:“你心真大!出了事你能担得起?少根毛也够你受的!”
“不会少。”南柳依旧抱着那只橘色大猫,淡定从容。
东杨见他有恃无恐,了悟而笑:“你把他锁起来了?这样也好,总好过像上次那样……一激动,绕着偌大的院子跑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腿脚酸麻,连续四五天走路都弯不了腿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