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从良了没+番外(14)
“恩,平时做事也要多加小心,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皇上不会亏待你,太子未来也不会亏待你的。”
宫中的嫔妃向来都希望年华永驻,年近不惑的贤妃也一样,色衰不可避免那就在外表上多下功夫,满头的珠翠华丽却仍掩盖不了眼角愈加深刻的皱纹。
看着已经老去的贤妃,魏昭乾心中冷笑。明明是亲生母子,可贤妃对太子永远比对自己要亲。
多年的忍耐之下,魏昭乾还不会因为贤妃寻常的几句话便失了分寸,他如一个最孝顺不过的儿子般恭敬的点点头。
“儿子谨记母后教诲,母后放心便是。今日刑部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先告退了。”
贤妃手中随意翻看着新呈上来的话本,头都不抬的挥挥手示意魏昭乾退下。魏昭乾走后,步寿宫里又恢复了每一日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贤妃抬头揉揉太阳穴:“皇上今日应是不来了,吩咐摆饭吧。”
另一边魏昭乾从贤妃的步寿宫出来,莫问就匆忙迎了上去。
“殿下,出事了。”低微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额头上的细汗昭示莫问是匆忙赶过来的。
魏昭乾狭长的眼睛寒光闪烁,能叫莫问这般慌张来通报的事,必定是跟刑部有关。
“滁州?”
莫问沉重的点点头,“这事儿殿下当时做的十分利索,但不知……”
“出去再说。”
冷声打断了莫问的话,在魏昭乾凌厉的眼神下莫问终于把心中的慌乱压下去些。
主仆二人心中挂念着事情,匆忙出宫时,却恰巧碰上刚从大理寺进宫禀报的李振。
李振出身将门,又能写的锦绣文章,年纪轻轻官居要职。
换了平时,魏昭乾虽对他并无好感交集,也会点头示意,可是今日魏昭乾看着特意下马给自己行礼的李振,怎么都不顺眼。
“问五殿下安。”
李振低着头跪在地上,身上的深紫色绣云雁的官服打理的十分干净,虽然是科举出身,浑身上下却没有半分书生的文弱气。
人前向来伪装妥帖的魏昭乾今日不知怎的,心中的烦躁就是压不下去,寒暄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李寺卿自便吧。”说罢,他便策马直直的从还未起身的李振旁边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走出去老远,才淡淡吩咐道:“派人盯着大理寺,看最近有什么动静。”
第15章
微雨从映月阁出来以后,还没过半个时辰她吃瘪的事儿就已经在王府中传了个遍。除了往日与她交好的女孩儿,都在悄声议论着此事。
“不好好干活儿聚在一块说什么闲话呢?”
管家管三冷声嚷嚷着几个围在一起的奴才,他今日出门查五殿下在京城周边庄子的账目,天还没亮就出了门,结果刚回来就瞧见府中的下人一个个都饶有兴致的样子。
“管大爷回来啦。”
“管大爷辛苦了。”
聚在一起的奴才们回头瞧见人,赶紧堆上满脸的笑意跟管三问好。
“恩,怎么我刚出去半日,你们就都松散起来了?”
“哪儿啊,管大爷您是不知道今儿中午那会儿的事。”一个机灵点的小厮凑上来讨好道。
寻了个太师椅,管三歪了上去,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那小厮便组织好语言,把微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哼。”管三听完,面上不屑的笑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子,整日心高气傲的又如何,还不是给主子端茶递水的命,没上得了主子的床,就什么都不是。”
他管三也活了小半辈子了,像微雨这样的人他见了不少,可还真没那个像微雨这样气性大的,连主子亲自安排进来的人都敢招惹,真真是那自己从宫里出来的出身当回事。
一旁的小厮也忿忿不平:“可不是,主子真有那么个意思也就罢了,但咱们主子正眼都没瞧过她一回。”
“呸,主子看不看谁也是你能议论的?不过要我说微雨也的确活该,咱们府中后院一直没人,这才给了她翻天的心,这次也算是长个教训。”
……
王府中的下人间的议论并没有传到赵星彩哪里,微雨走后她在映月阁院落中转悠了会儿,进屋瞧见桌上还没来得及收完的布匹手有些痒。
她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这些打小便学,只是若论赵星彩最精通的,当属绣工。
赵星彩的母亲是扬州柳监察史的女儿,当年监察史携儿女进京述职偶然间撞见了赵星彩的父亲,柳监察史一眼便相中了这个年少有为的女婿,于是亲自上门拜见,把唯一的女儿柳若岚交付给了赵府。
柳若岚家本在扬州,可从小喜爱工艺繁杂,手法多变的苏绣,有了赵星彩以后,便把苏绣尽数传授了个她。
“翠屏,你去寻些针线来。”
赵星彩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摆放着的绸缎,从前她极爱给李振绣些小东西来表达心意,可惜一腔情谊后来都付诸流水。
“姑娘可是要做绣活儿?”
齐国很早便有绣娘这一职业,可哪怕是后宫中的妃嫔,都流行自己做些绣活儿,一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绣工精益的姑娘夫人都会被人人称道,甚至京城中每年还会举办绣品比赛。
星彩的娘亲从前便是出了名的绣工好,甚至得到过太后的赏赐。
“恩,各式颜色都要一些,最好用今年新蚕丝织成的花线,有金线的话也寻些来,不用多,两卷足够。”
星彩调了一块深蓝色的绸缎,她只看一看颜色,心中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出来。她想了想,轻车熟路的又吩咐了几种花色。
“靛青、鹅黄、一样一卷,再加上半卷银线。”
她说的速度快,颜色种类又多,翠屏一开始还记得住,后面就有些吃力。
“姑娘慢一些,奴婢后面的有些记不住了。”
星彩淡淡的笑笑:“拿张纸我给你写下来,你找人找着拿就行了。”
笑起来的赵星彩嘴角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翠屏觉得自己笨记不住东西,姑娘竟然也不怪罪,甚至还会给她想办法,迁就她写下来,姑娘还生的这般好看,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于是翠屏感激的点点头,回来手中多了纸跟笔。
“管大爷,方才映月阁的翠屏过来,说尔尔姑娘要这张纸上写的花线。”
听到‘尔尔姑娘’这四个字,藤椅上的管三眼睛骤然睁开来:“拿来我瞧瞧。”
“花线颜色倒是寻常,只是这标注说还要今年新蚕丝织成的花线,而且又是金线又是银线的,这尔尔姑娘倒是不客气啊。”看着纸上的字,管三笑道。
旁边的小厮摸着脑门不知道怎么办:“花线寻常,要是照着纸上说的来就要费点功夫了,那管大爷咱们到底是照不照办……”
下人们也是人,是人就喜欢懒省事,这般麻烦的事儿,又是硬性要求,随便找个借口也不是不可以敷衍过去。
“傻小子!”管三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一脚踢到了小厮的屁股上。
“咱们爷对这位姑娘很明显还在兴头上,昨儿不是还来吩咐过了,让尔尔姑娘有需求就提,这算是尔尔姑娘第一档子事,当然要办的妥妥当当的。就照着这个来,赶紧去。”
小厮捂着屁股接了过来,赶忙出门去购置那些稀奇的花线。
从前王府中并没有女主子,虽说丫鬟们也有做绣活儿的,但是对于花线并没有过高的要求。
那小厮先是去寻了些府中常见的给赵星彩送了去,才又拿着单子出门去购置不常用的金线银线。
天色擦黑,刑部的魏昭乾终于从滁州三十部案卷中抬起头。
十天前,滁州知府上奏折状告有人克扣赈灾粮款,这一案件原本是交给大理寺来调查审理,有了结果后刑部负责缉拿犯人,并做最后在总结。
只是总结此案当日,宫中忽然传来消息称贤妃娘娘晕倒,要他速速回去。
当时魏昭乾虽不情愿可还是去了,在宫外守到天黑才出了宫,结果就被告知滁州一案已经审理总结过了,无需他再过问。
可是这般巧合的事自然让魏昭乾生了疑心,于是暗中让莫问去调查,才得知滁州知府刘功明是太子新纳了一房小妾,那妾室就是滁州知府送进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