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贼甜+番外(33)
这小小书生,竟也有这般迫人的气势。
齐墨娇招架不住,忐忑唤道:“娘。”
齐白氏虽知此事错在齐墨娇,但还是忍不住护短,她端了端手道:“墨书,算了,你二姐他……”
齐墨书厉声打断齐白氏的话,“娘是要包庇二姐吗?”
齐白氏大为尴尬,张着嘴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李如男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从心里冷笑出来。
如此这般,道歉与不道歉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原也不在乎这些,从此以后,眼中再没有齐墨娇这个人便罢了。她扯了扯齐墨书的衣袖,“好了墨书,不要再说了。”进而朝齐严正齐白氏道:“爹、娘,我身子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
齐白氏巴不得她赶紧走,省的大家杵在一起平添尴尬,“好,好,你多睡一会,多睡一会啊。”
李如男转身而去,看都看没那两姐妹一眼。
齐墨书见她走了,便也离开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齐墨娇在齐白氏耳边小声嘀咕,“娘啊,你看看墨书,竟这样对待他的亲姐姐!”
“你给我闭嘴!”齐严正呵斥道,“还不是你惹出来事!”
齐墨娇撇了撇嘴,齐墨芝一副委屈状。
回了房的齐墨书草草换上了书生装,抱着书简便朝外跑,一直在外候着的阿庸猫着腰跑到他面前,将书简接过去道:“少爷,快些走吧,怕是要迟了。”
齐墨书上下打量了阿庸两眼,这个家伙,明明回家照顾老娘去了,却将自己照顾的又白又胖,想来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你娘可大好了?”
“大好了,大好了。”阿庸颤巍巍的抹了一把额头,“没能赶在少爷成亲前回来,实乃阿庸心中所憾。”
正说着,李如男从房内走了出来。
她换了件水蓝色的笼纱裙,头上戴了支白玉海棠簪,粉黛不施,却美的如出水如荣一般。
齐墨书呆了呆。
阿庸呆了呆。
李如男瞧了这主仆一眼,大为喟然,呆子身边跟着的,果然还是个呆子。
她走过去将齐墨书系歪了的腰带正了正,齐墨书看着她摆弄自己腰带的手,不由得又想到昨夜那个旖旎的梦。
“墨书,谢谢。”李如男目光盈盈望了他一眼,一切似在不言中。
他对她的好,她都记着。
昨夜救父记着,今日替她讨要说法,她也记着。
齐墨书照例没出息的脸上一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事本来就是四姐与我错了,致歉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阿庸在一旁附和道。
齐墨书闻言面色一凝,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知道个什么!”
阿庸夸张的叫了一声,揉着脑袋朝李如男挤眉弄眼。
“别耍宝了,快走吧!”齐墨书催促道。
阿庸乖乖的点点头,尾巴似得跟在齐墨书身后,边走边汇报,“今儿个有两件大事,一是表小姐午后会到家中来做客,二是杨知县的儿子杨少卿从金陵回来了,也要到白鹿书院去上学。”
“什么?”李如男与齐墨书齐齐一惊。
“杨少卿那只臭虫要上书院?”
“表小姐要来家中做客?”
阿庸瞧瞧齐墨书,又望望李如男,沉默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打脸啪啪的!明天补更不解释!
☆、总有无赖想害人
在齐墨书的心中,阿庸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报衰鸟。
从小到大,但凡有能令他堵心的事,阿庸总是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他,令他避之不及。别人家的书童,都是替主子分忧解难的,他的这个书童是替主子添堵捣乱的。是以,阿庸归家探母的那几日,他异常开心。
如今,阿庸回来了。
更糟糕的是,杨少卿也回来了。
说起这个杨少卿,齐墨书同样是一肚子气。
他二人打小便认识,且还是一个书院读过书的同窗,与他自小便展示出过人的天资不同,杨少卿打小便是个好逸恶劳,欺软怕硬的无赖。偏偏无赖他爹敬文人,喜风雅。常常抱着小无赖上他家去做客,每每被齐墨书展示出的才气刺激到后,便会狠狠将小无赖揍上一顿。长此以往,小无赖对他的嫉恨如黄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今,小无赖长大成人,变成了大无赖,且又赖在了他的身边。
这是一件多么恶心人的事啊。
齐墨书心情沮丧的来到了书院。
他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吕知明便伸个脖子唤他道:“墨书,墨书,书书……”
齐墨书白眼一翻,“叫魂啊!”
吕知明五官拧在一起,“你害得我输了一吊钱!一会记得补偿我!”
齐墨书摆放书墨的手一顿,扬头看了看坐在前面的文书遨和陆展元,只见文书遨贱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吊钱,朝他晃了晃。
他了然一叹,板起脸来问:“你们打赌了?”
吕知明点点头:“不错。”
“用我和李如男打的?”
“不错。”
齐墨书挑着嘴角瞧了瞧窗外,伸手一指道:“你赌李如男今日会出现,那二人堵得是不会出现,对不对?”
吕知明快哭了,“是。”继而痛心疾首,“弟妹怎的做事半途而废,前日送了,今日却不送了。”
齐墨书哼了一声,自顾自摊开了本书道:“她昨日累着了,在休息。”
“哦?”吕知明眉飞色舞的搓了搓手,齐墨书别过脸不去理他。
今日要抽试,他许久不曾用功读书,心中着实有些没底。
不过即便如此,想来考进前三应是问题不大。
才翻了几页书,忽听门外一阵异响,紧接着一身穿青袍之人,领着他的四个书童,举着个鸟笼子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与齐墨书差不多大,便是个子也与齐墨书差不多高,浓眉大眼,长得倒也不错。大家伙望着他,窃窃私语,几人露出忧虑,几人露出胆怯,几人露出鄙夷。
这般招摇过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阿庸这只报衰鸟,报的还真他娘的准。
只见杨少卿一路分花拂柳,骚气横生的走到窗边,寻了个最佳的位置。
“你,滚到后面去。”他颐指气使的冲着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书生道。
小书生战战兢兢,缓缓合上手中书简:“是、是夫子安排我坐在这里的。”
杨少卿大眼一瞪,“可是老子让你坐那里。”
他身后壮如老牛一般的书童站出来喝道:“还不快滚!”
小书生浑身一个激灵,抱着书简纸墨跑开了。
简直岂有此理!
齐墨书蹭的站了起来,吕知明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他按了住。
杨少卿犹不自知,视众人的怒火于无物。他哼着小曲觑了那书生一眼,将鸟笼递给保镖一样的书童,一掀衣袍坐了下来。
“这屁大点的地方,拘死个人了。”扬脚踹了身前之人一脚,“你往前。”又回身推了身后之人的案桌,“你往后。”
那两个书生虽是一脸愤愤,却不敢声张,按他的要求做了。
齐墨书一双拳头在袖底默默攥了紧,歹笋长不成好竹子,数年不见,杨少卿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许是感受到了来自身侧之人的怒气,瞎了一般的杨少卿总算看到了就坐在自己身边的齐墨书,当下砸了咂舌,颇似有些意外的说道:“呦!这不是齐墨书吗?”上下打量他了两眼,“多年不见,齐兄还是这么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啊。”
齐墨书干干一笑,“杨公子同样一如往昔,分毫未变。”
“怎么可能呢!”杨少卿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扇子,唰的打开来扇了扇,“我变英俊了许多,你没发现吗?便是你那小表妹也对我多有侧目呢。”
早前齐墨书便从表妹的来信中得知杨少卿在金陵是多么的臭名昭著,在形容杨少卿此人时,表妹的用词大多为“不要脸”“酒囊饭袋”“衣冠禽兽”,表妹这个人虽然不喜文墨,但用词却异常精准。
齐墨书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嫣儿自小眼神不佳,杨公子不要与她计较。”
杨少卿大手一挥,“怎么会!”说罢,微微一愣,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待他反应过来,夫子已踏进学堂。
夫子年至古稀,白发苍苍,然精神矍铄。他望了众人一眼,喑哑道:“今日抽试,为时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