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男主后,女配上位了(56)
听戏之时,她也不忘瞥一眼吴贵妃,留意到贵妃似乎往她这里看了好几眼,目光中隐约带着急切和……得意。
章洄手下一顿,直觉告诉她贵妃背后定筹划了什么。可是她并无感到有异样,身体如常,脸不红心不跳,脑子也清醒无比。
莫非贵妃是生了癔症,脑子抽了?章洄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另一厢,吴贵妃用帕子掩了勾起的唇角,太子妃席位上的酒杯在药中浸泡了数日,药性早已融入其中。只要人饮了杯中的酒,就仿若喝醉了一般,言语无状,行为癫狂。她亲眼看着太子妃已饮了数杯酒,是时候好戏上场了。
“嬷嬷,本宫提前点好的那场戏让他们开唱吧。”吴贵妃心中舒畅,随手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
贵妃吩咐,戏班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锣鼓喧天,新的一场戏开始了。
高高的戏台上三人分立,两男一女。一男子气宇轩昂、金袍加身,一眼就看出身份不凡,非富即贵,一男子相貌俊朗、手持一书,只可惜身穿布衣,应是平民百姓出身。剩下的一名女子则是粉衣玉饰,眉眼带媚,居于两名男子之间。
章洄瞬间来了兴致,瞪大了眼。大楚人很会玩啊,如果她没猜错这是典型的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那女子开口吟唱,道,“我本是侯府贵女出身,却无奈亲父早亡,兄长平庸也。自幼订有一婚约,郎君不济,家道中落,贫苦生活,我不愿也!”
女子戏服精美,唱腔颇具韵味,很快,殿中的一干夫人都被她吸引。她们听了戏词更是感慨万千,对着女子怜惜不已,高门出身,本家和夫家都没落衰败,定是个苦命的女子,唯一好的便是她那未婚夫还知用功读书,承诺要与她一个好前程。
可慢慢地,她们的脸色变了,她们看到女子不甘未婚夫君身份低微,暗中谋划要攀附贵人,而她选中的贵人正是闺中密友的夫君。女子佛口蛇心,表面探望密友,实则与那贵人暗中厮混。
不但如此,那女子唯恐为婚约所累,一面与未婚夫君相约,一面买通了歹人一刀刺死了人!
戏台上,她继续唱道,“冯郎,莫怪茵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茵茵想做那人上人。”
殿中的夫人心中皆寒,人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此女子蛇蝎心肠啊!
章洄也是一惊,手中的糕点落与盘中,是她低估了大楚人民的创造力,这戏本有千古流传的价值。
吴贵妃选的戏本子实在劲爆,章洄和殿中的夫人忍不住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们便发现了贵妃的不对劲。
吴贵妃满脸潮红,痴痴地坐着,脸上的神情扭曲,时而怨憎时而欢喜。
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她呵呵呵地笑出声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殿中的人,高声喊道,“我要做人上人我要母仪天下有何不对,要怪就怪冯运台,破落户,还指望着考状元!哈哈哈哈哈,我是侯府贵女,一个状元夫人又算得了什么!”
整个崇安殿的人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吴贵妃此言之意……在场的还有那年纪颇大的老封君,喃喃地说了一句话,“老身若未记错,贵妃和这戏中的茵茵相同也有一个姓冯的未婚夫,当年淮安伯还是侯爵。”
这这,脑子灵活的自然想起了那贵人、闺中密友不正是当今圣上和已逝的元敬皇后?!承恩公夫人砸了手上的酒杯,嘭的一声响,众人都清醒过来,齐齐地看向上首的吴贵妃,神情愕然。
顺王妃阮明雅见此使劲掐了一把手心,顾不得仪态,急冲冲地对着贵妃身后的嬷嬷大喊,“母妃醉了,还不快扶她下去休息。”
嬷嬷是贵妃的心腹,贵妃所谋从未瞒过她,她不懂明明戏台上要唱的是太子、太子妃和长宁侯世子三人的戏,为何会变成她家娘娘。被顺王妃一吼,方如梦初醒,急急地拉着娘娘下去。
章洄见场中众人反应,又联想到贵妃的失态,脑子一转,看热闹不怕事大地开口斥责,“贵妃乃是今日宫宴主持者,怎可提早离场,你这老奴,还不快松手。”
顺王妃顾不得与章洄驳斥,深知此事内里定有乾坤,稳住心神,和几个婢女拉着吴贵妃就要离场。
却不料吴贵妃又突然像是认错了人,鲜红的蔻丹对着顺王妃的脸抓了过去,口中叫嚷着,
“章蕴之你这个贱人,蠢货!本宫不过是略施小计,你的王爷就将你抛到了脑后独宠我一人。本宫告诉你,本宫还要做皇后,做太后,你的儿子也迟早要死。”
贵妃的狂癫令殿中人腿一软,她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元敬皇后,诅咒太子殿下,觊觎皇位!被她挠了两把的阮明雅则是大惊失色,疯狂的命人堵住她的嘴,将其拖下去。
章洄虽不知贵妃是受了何刺激,但听到她口中所言,脸色一冷,直直的走上前。她抄过一壶酒,全部倾倒在贵妃的身上,随后将酒壶摔得粉碎,正色道,“吴贵妃当场辱骂母后,更有不臣之心,罪责诸位见证,本宫定要将此事呈于父皇!”
说完此话不顾阮明雅如何解释便甩袖离去,已是怒极。
身后宗室王妃和世家夫人被这惊人的一幕摄了魂魄,良久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知作何反应,只心中庆幸贵妃发疯上百人看在眼中,传了出去也不是她们的过错。
稍后,楚明帝和太后派了内侍过来收场,淑妃德妃等人也出言善后,只是那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不过半个时辰,崇安殿只剩残羹冷炙,戏台子也孤零零的,贵妃席上的酒杯也不知遗落到了何处。
吴贵妃所做作为令人作呕,再也翻不了身了,所有离去的人远远看着暗潮涌动的皇宫,心中一致认为。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章洄:我觉得我好想躲过了一劫!各位,我躺赢了!
第四十九章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众人将贵妃的言语与高台上的戏本子联系在一起,心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了真相。
吴贵妃定然就是高台上的茵茵, 当时她还未出阁,与冯家的冯运台自幼订有婚约。可是冯家没落,吴贵妃看不上未婚夫,就将目光投向了登基之前的楚明帝, 一边做了楚明帝的外室, 一边杀了未婚夫。
想到这里,她们的手便是一抖,如果戏本子为真, 冯家子为吴贵妃所害, 贵妃可就是担了人命官司!
还有元敬皇后,被自己的好姐妹算计了夫君, 仙逝多年后还被吴贵妃当众诅咒,也是红颜薄命。
同行离去的世家夫人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承恩公夫人,时而怜惜时而恍然,元敬皇后出自承恩公府,承恩公一家定是知情人士,便也不怪承恩公如此厌恶淮安伯府和顺王。
她们所料不错,承恩公夫人的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可当她看到这一幕直接在戏台上演绎出来, 内心也是惊愕不已。
宫宴既散,她回了承恩公府,细细思量总觉得今日贵妃醉酒定不是偶然, 忙命人请了承恩公过来。此等丑事大白于众人面前,即便是陛下,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承恩公府可借这个机会一举将吴贵妃踩于脚下!
东宫,章洄看了一场大戏,心中既兴奋贵妃自寻灭亡,又气愤她果然对太子表哥心怀不轨。
敌人送上门的机会她要是不好好把握也枉生了一副脑子,坐下来一口茶都来不及喝,连忙问胡嬷嬷,“殿下人在何处?”
胡嬷嬷恭敬以对,“殿下自娘娘赴宴便去了户部,还未归来。”
太子表哥既不在东宫,章洄只好先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殿下如果回来,立刻通知本宫。”
趁她病要她命,这个时机若不做什么,章洄坐卧不安。她视线不经意间瞥到自己的珍藏小黄书,眉头一挑,有了个法子,高声对绿墨喊道,“快,给我准备笔墨纸砚。”这么好的戏本子若只有今日赴宴的人欣赏岂不是可惜了,她就发发好心将这部戏推向天下,让大楚的百姓都一睹贵妃娘娘的风采!
“话说某年某月,某地有一女子,名茵茵,自幼心机深沉,自命不凡,偏好攀龙附凤。她费劲手段交得一友,竟是暗中对友人的夫君动了心思…”
章洄奋笔疾书,泉思文涌,不出一刻便写就了上百字。
正当这时,嬷嬷来报,太子殿下归来。章洄听此,放下笔墨,态度急切地出殿迎他,当年姑母和吴贵妃的纠葛太子表哥定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