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掌中宠(68)

宗启余第二日来瞧宗庆时见他气色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便:“爹斟酌许久,这许先生......”

宗庆下意识只觉得心揪着但料想不会是好事,便早开口求情:“爹,昨日的事却是孩儿的不是,不能全将过错推到先生一人的身上。这是许久以来庆儿遇见的最好的先生,还望爹爹能将他留在府中教导孩儿。”

宗启余忍不住一手抚上宗庆的墨发:“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将他留下来。”

宗庆却不知道,宗启余来时早已做好了打算要将周寻留在府上的,之所以还如此大费周章顺应宗庆自己开口,也是为了缓和二人的父子关系适当服个软给他瞧瞧,显示一下他这为人父的大度和蔼。

周寻既是被留下,御史府中便为他留出了一隅,借此去辞行周随。

周随看着人衣角生风鬓边带尘而来,面上分明和煦似三月春风。

“看来是很顺利。”

周寻:“倒是还要多亏了阿随。”

有下人上来奉茶,给周随和周寻一人端了一杯放在身侧。

周随揭开茶盏盖子吹了吹:“阿寻,我早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何谈一个‘谢’字?”

下人站到周随的身边,周随面上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殆尽,眼睛睁大些,看着周寻,只呕出一口殷红鲜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周寻是宗庆的人生导师,宗庆在某个方面某些程度上也让周寻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所以周寻对待宗庆就像面对儿时的自己,他也无比希望那时候的自己能遇见一个引导自己走向正途的人。只是可惜他差了一点运气,所以他对待宗庆的好和教诲都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他时而矛盾,虽然自己先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一些事,又不愿意承认他在这其中其实也不忍心做大的坏事。

这两天我看了一本书,太惆怅了,整个人感觉有点自闭。

今天答应好的补更新,我做到惹!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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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怜取眼前

周寻直接松了手, 茶盏摔在地上, 茶水溅了一地。

周寻扶住身子马上要倒下来的周随,侍女急着离开,周寻:“私自谋杀主子,原来是吃里扒外, 来人将她抓起来, 严刑拷打!”

周随一手紧紧扒着周寻手臂, 唇边不断溢出鲜血:“阿寻,还好……还好……”

周寻看着他伤口:“你快先别言语了。”

周随:“还好,你早几步离开了这府上,不然……”

他大口的喘着气:“不然,恐怕你也要被我所累, 指不定哪天也要遭遇上怎么一出。”

周寻面上焦急:“快去找医官来!不行便去叫祝姑娘回来!”

“阿寻,你别急,我的身子自己清楚, 我好着。这一点伤算不了什么,刺伤我的人不用仔细打探我都知道。”

周寻打断他:“我也知晓。无非就是一些眼红的, 瞧着你如今得势赚得盆满钵满想来分一杯羹, 想来是没成, 或者你挡着了他们财路,才如此嫉恨你。毕竟若放任你一家独大, 他们如何在郧都长久立足。”

周随拍了拍他的手:“你,你知晓就好。我倒是庆幸,早一步听了你的安排将你送出去当客卿, 避免了我这边的人无故寻仇,也能护着你不受伤。这都御史府无疑是你最有力的屏障。”

说完他的手松开,垂在身侧。

恰好此时祝惜慈被寻了回来,周寻连忙叫喊:“祝姑娘,快来瞧瞧阿随!”

祝惜慈一看周随衣裳沾上了许多的血,连忙跪在一旁为他把脉:“阿寻,他并无大碍,这下手的人对人体穴位并不清楚,扎下去的这一刀虽然看上去失血过多有些可怖,但好在没伤及要紧的地方。”

惜慈:“我去开个方子让下人去抓些止血的药给他敷上,再喝上两碗活血化瘀的汤药就不打紧了。”

她看着周寻往上抬了抬周随上半身,只是呆怔着,却并不说话,看得惜慈有些害怕。

惜慈让下人去抓药,周寻还是呆呆揽着昏睡的周随不撒手。

“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就这么一个郧都,唯一就这么个人真心实意的对我好,由不得我不信,可我好不容易信了,他又险些遭了大难离开。”

惜慈握上周寻的手:“阿寻,这不是你的错,你并不能未卜先知,预料到所有的事。避免不了这些意料之外的伤害。”

差遣的抓药的下人很快抓了药回来,惜慈便先去弄好了药来给周随敷上。

周寻却一手拿过来:“我来吧。”

惜慈由着他去,帮他把周随的衣衫解开一些,袒露着上半身。

周寻这下子才看清楚:原来周随身上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周寻用手直接沾药给他敷上,那手都一直在抖。

还是惜慈放心不下,一手握着他胳膊稳住慢慢才将药敷上。

惜慈见过许多伤病的人来寻她瞧病,唯独没见过周随这般身上带着许多陈年旧伤的人物,新伤旧伤叠加着,一看就知绝非一朝一夕造成。

周寻那双眼此时似乎失去了焦距,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到底在瞧哪里。

他只是端着药碗:“我一直以为我身上落下的伤,比他总是要多一些。没想到他竟是一身的伤。怎么落下这么多?”

可他,竟是全然忘了当年他被楚休鞭打,那个像他如今给周随涂药一样的褚和了。

比他待的时日更长一些的人,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就算身上的伤愈合了,心上的伤终年不愈。

惜慈夺走他手上的药碗,周寻的目光一点一点重新凝聚回来,最后看向惜慈:“奇怪,我对着这个人这么些时日都忘了那种被称之为熟悉的感觉,却在看到他身上的伤疤,一瞬间有了几分熟悉。”

“阿寻,就算他不是你记忆中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记忆是过去的,现在记得的会成为以后的记忆,从这一刻起你将他当做身边的亲人,也是一样。只要你想,他和你印象里的从来就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和偏差。”

“他依旧是他,你也依旧是那个阿寻。不管是你认为的,还是他认为的,从来都一样。”

周寻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但他知道了一件一直困扰许久的问题:回忆找不回来有什么要紧呢,和惜慈说的一样,过去再好再不好,也都过去了,要紧的是当下,是以后的未来。

无需证明身边的是不是从前的人,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待他好,又有什么关系何必要追究个真假呢?

那从来到郧都以来一直追寻记忆的做法于是一下子变得十分幼稚,让周寻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来到郧都,这些日子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寻扶着周随到榻上,惜慈为他盖上被子。

看着昏睡中的周随,周寻开始再次端详他的模样:“惜慈,你说我一心要来郧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惜慈:“阿随说不是为了名利吗?”

周寻:“我听着他却是这么说的,可我分明自己都不记得了,他怎么还能因为我曾经这一句在这里等我呢?”

周寻呓语:“阿随初初见到我,定然是失望的。”

惜慈两手牵着周寻的两手,手握着他的指尖:“或许一开始求名利是为了自己,可以后便可为了他人。阿寻,这就和我为何行医一般。”

惜慈:“阿随,一定也想你出去看看,看看那些在所有人忽视的地方,有哪些人发生了哪些事。你该去外面瞧瞧,心中自然会有个定夺。”

若说从前的周寻心里只想着为了自己谋权势登高位,后来的周寻是因为周随让他急着自己要做的是谋权势,那如今的周寻想自己再去瞧一瞧这人世间,自己再做定夺。

一只猫突然从房门外跑了进来,似乎嗅到熟悉的气息,只朝着一人奔过来,随后周寻蹲下身子一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猫儿也直舒服的打着呼噜,朝他靠近一些蹭进他怀中,周寻一手顺着它的毛:“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小家伙,心里总也莫名忍不住柔软下来,也格外叫人熟悉。”

他将猫抱给惜慈接着,惜慈还没碰上,猫就自己跳下去跑了。

周寻见猫也去了,便:“阿随有你在身边照料我也放心,我得去城外一趟,劳烦你多照顾。”

惜慈也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周寻情急之下似乎叫了她的名字。

赶着人还没离开,惜慈:“方才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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