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小哑妻(11)

作者:妙一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他是蒙尘的珍珠,她是他寒夜里唯一的星火和光亮 标签: 欢喜冤家 恋爱合约 婚恋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沅,傅楚 ┃ 配角:傅容 ┃ 其它:红尘之中,我来渡你点击展开

江沅连忙摆手,一步步后退,“不,我不是故意的……”

傅楚恶作剧兴起,拦腰打横抱起江沅的腰就往喜床上一丢,再压过去。“好啊,你真的想谋杀亲夫!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说着,俯首就要下嘴,去亲她。

江沅猛地偏过头去。眼泪从眼角滚落出来。

其实,江沅真的是吓到了。男人表情狰狞凶悍,她以为他真生气了。

可是,这一抹眼泪,却刺痛了傅楚。

他慢慢地放开她,呼吸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眼睛里有嫌弃,有恶心与厌恶。

他冷冷翘起嘴角,倒也不跟个小姑娘生气。

松开她之后,又重新整整自己凌乱的大红喜服,整着整着,仿佛又嫌烦,干脆脱了,往地上一撂。“帮我脱靴子——”

他双手支着后脑勺,躺在床榻的大枕头上,仰望着喜床上的帐顶子花纹,什么龙凤呈祥,百子图,他觉得很像一个讽刺笑话。

“帮我脱靴——”自然是对江沅的惩罚,对她所流露的那抹厌恶与恶心的惩罚。

江沅也抖整了自己的衣服头发,他把一双足翘在她面前,故意吊儿郎当。她无声地,还真帮他脱起靴来。纤白的小手,像春天新发的笋。傅楚心尖随着足上女孩子的碰触轻轻一颤。瞧,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慢慢地又直身坐起来,盯着她,目光从上而下,细细打量。

她是一副完全隐忍的、苟且偷生的微笑表情,他心就越发感觉疼痛了。

恍恍惚惚,又是许多年前——

“曹公公,来,让小的服侍您脱靴——”

那时候,为了复仇,给一个满身酸腐臭味的老太监倒夜香,服侍他穿衣脱靴,隐忍卑贱。

他的呼吸一阵阵紧迫起来,头疼欲裂。

到底把女孩子给拉了起来,命令她从床沿边站起又拉到床上好生坐着。

又像是赌气,又像是在逃避,匆匆忙忙,摊开了大红的锦绣被褥往身上懒懒一盖,侧过身背对江沅而卧,“睡吧,天不早了,都要亮了!”

江沅窸窸窣窣,轻轻地脱掉自己的大红绣花鞋,这下子,她的眼泪真的滚出来了。

男子给她一种手足无措慌乱迷茫、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有些时候,生活中前途艰难险阻她想象过,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要这么贴近了,相处起来,又那么茫然恐惧无措。她不知该如何与这个男子相处,更不知如何去和他这样新婚洞房花烛过一夜。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好冷,到了夜里,夜深露重,窗户没关严实,扑扑的风吹进来,男人把新婚的大红被子全裹在他身上了,她只能抱着膝,茫然而不足地坐躺在这大红的喜床上。被子床单下,铺了太多的花生、桂圆、红枣……还有一张雪白的贞洁帕。她冷得直牙关哆嗦,难道,就这么坐一夜吗?

男人气急了,这女孩儿,他让她坐在那儿就坐在那儿,像个木雕桩子似的,又像是他真在虐待她一样。

他是那样一个男人吗?小肚鸡肠、狭窄得会跟一个捻着针线的小脚婆娘斤斤计较?

“你过来!”

“……”

江沅抬头一愣。眼如黑亮的星星宝石似茫然惊愕看着他。

傅楚弯起唇畔笑,一边支起身来重新理被子,一边对江沅道:“今儿这晚上,咱们将就一下,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是……”

他顿住,“明天,我搬去另外房间睡,今天实在是喝多了,不想动!”

他一怔,抬头眯眼去看江沅。“怎么了,你不相信?”

江沅遂什么也不再说,乖乖地躺在他身侧,他帮她又把被子给盖理好,然后,听他说道:“花喜鹊,站树杈,开口叫,喳喳叫: ‘你娘带个花针扎,绣花针,花衣线,绣个荷包你娘看’……”

江沅顿时完全就愣住了,像看怪物似地看他。

男人又说又唱,画风变得太快让她应付不来。

男人笑:“唱个儿歌给你听,哄你睡觉啊……”

打了个哈欠,接着,把身子和脸又侧向一边,像是很困很困,低低垂了两下浓密好看的睫毛,就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江沅也半支起身来,细细地去打量看他。她把手一忽儿又轻轻拉扯他完全盖在自己身上被子,因为他身上几乎是空的,衣衫穿得整整齐齐什么也没盖,全部让给她了。他睡床里侧,她睡在床外面,被月光映着脸。她的眼睛须臾湿润起来,心咚咚直跳不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真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人在看啊,冒个泡让作者感受你们的存在啊~~~~~么么哒。

第9章 要求

江沅就这样成了傅楚的妻子,首相夫人。

从曾经在江家过得憋屈窝囊的大姑娘,到如今身份,江沅还是活得像做梦。

晚上,自然没和丈夫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她醒来时,大红的喜床空空荡,红纱罗帐在微风里轻轻荡着,鸳鸯被仍旧盖在她身,被褥里是热乎乎,仿佛还留有昨儿晚上男子的气息。江沅伸手,轻轻去触摸男人所躺过的地方,还留有他的气味,那种清冷而孤独的香,就像冬天盛开的腊梅花儿。

她想起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好看鼻梁,灯火影里,雪白打着柔光、玉一般光润肌肤。

他时而笑、时而冷酷皱眉,总是阴晴不定。

他居然给她唱起儿歌,什么“花喜鹊,站树杈……”

江沅忍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真是好奇怪的男人!

忽然,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男人是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江沅怔怔伸手,去摸自己胸口。

昨儿晚上,傅楚在梦呓,不,应该是梦游,也许是喝多了酒,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恐怖物事,傅楚一下子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把江沅给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一撂,手捧着那张英俊面容,眼泪从指缝大汩大汩流出——

男人在哭。

江沅没有看错,他真的在哭。

这是一个实在静谧难言的夜晚,仿佛窥破了这男人惊天秘密,平时里,那么冷肠冷心的男人,居然流起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江沅这夜浅眠,她怎么可能一下睡得着,就那么吃惊错愕地看着他,张大了小嘴,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男人哭着哭着,又从床榻下去,从她的身边经过,宽大的袍袖掠过她鼻梁,傅楚也不知从那里抽出一把宝剑,对着空气,边挥舞边怒骂呐喊:“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些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摇曳的烛光里,那张俊美妖冶的脸,恐怖狰狞。

江沅抱着脑袋,蜷缩在床,连身子动都不敢动。

就那么闹了好一阵儿,忽然,男人也像是有点清醒了,看着江沅胆小可怜害怕蜷缩在床样子,手中的宝剑哐啷一扔,重新又躺回床,背对着江沅,便不再吭声出气了。

江沅的身子瑟瑟地抖。

他也不知是睡着的梦话,还是没有睡着,许是感到江沅的抖颤,把她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了握,捏着放在自己胸口,像是要焐热她。

“你的手好冰凉……”

江沅的手足常年不温,即使夏天,到了半夜,都是寒气凝重。

他把她那小手轻轻捏握在他胸口,江沅感受着对方那突突直跳的心脏,她还在抖。

他又使劲地捏了捏。“我也怕冷……”

他像是自言自语,“小时候,兄弟姊妹多,一个个的没有衣穿,大冷的天,缝个麻布口袋套在身上,自己去染了色,在里面加一层棉花,就是过冬的冬衣了。”

“春天暖了,就把那些棉花抽出来藏好,那麻布做的衣服,就又变成了单衣……”

“还是炎热的夏天最好啊,夏天可以什么不用穿,随随便便套个破布在身上就变得像个人了!”

“……”

江沅鼻翼酸楚,手也不那么抖了。

“睡吧,这样好的被褥,这样暖和的床,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他见她的小手终于被焐热了,便轻轻地放开她,继续阖着睫毛,睡着了。

这一夜,江沅仿佛经历太多太多。

对男人,恐惧,战栗,却又莫名生出一抹心酸来。

自古天降大任于斯人,想必,他能爬到今天位置,也不知受了多少烈火煎熬。

他也实在不容易吧?

***

江沅一直反应不过来自己已是傅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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