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的黑莲花(26)
和舫打开粉盒,脸霎时黑沉如锅底,初一不敢再逗留,叉手施礼飞快溜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深吐出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郎君遇到程惜惜的事,总是不会按照常理来判断。
和舫手里紧捏着那盒脂粉,程惜惜这个小混蛋,不知道她明里暗里骂了自己多少次。
以她的狡诈,很快就会知晓自己派人在盯梢,暴露就暴露吧,至少她会收敛些,少惹些事。
自己派人看着她,总比圣上派人看着她好。
和舫淡定的将那盒水粉收了起来。
很快,和舫就无法淡定了。
初四替换初一,坐在同庆客栈大堂角落,要了碗擂茶,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扫视着客栈里来往客人。
“初几?”
初四一惊,抬头见程惜惜神出鬼没般,悄无声息来到他面前,程怜怜迈着肥腿也闪了出来,吐着舌头盯着他手里的擂茶。
“初四。”
和舫身边四大小厮,从初一到初四,稍微一打听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初四也就坦坦荡荡的回答了她。
程惜惜在他对面坐下,笑吟吟的道:“原来是初四,换人了啊,不过都一样。你是要继续付这里的房钱,还是随我去,找庄宅行赁间小院?”
初四小眼睛一转,憨厚的笑道:“随你喜欢吧。”
“那好,我就喜欢明白人,去把马车赶过来吧。”程惜惜笑着一拍程怜怜,“走,去看新家喽。”
初四吩咐小二取来马车,伺候着程惜惜满城转,终于在城北小官吏聚集处,找到了她满意的独门小院,付了赁银。
程惜惜住下来后,初四以为自己接下来的差使轻松了,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只见她大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顿时全身充满了戒备。
“初四啊,你长得挺壮实的,很好。”
初四心直打颤,她究竟要做什么?
自己早就看上了厨房的阿玉,阿玉也心悦他,打算等到年后,就去郎君面前求他同意二人婚配。
程惜惜见初四双手护在胸前,嗤笑出声,然后突地神色一转,眼神如刀,冷声道:“接下来,你跟在我身边,当好你护卫的差使,没有我允许,你不得出声。”
原来不是看上自己了,初四的一颗心刚落回去,听到程惜惜的话,见她陡然杀气腾腾,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初四跟在程惜惜身后,看得眼界大开,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直想给她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程惜惜:我是小仙女,只要吸口气就能活,何况还有人在后面付银子呢。
和舫: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荷包在变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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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惹事
程惜惜穿着大红的绸衫,歪戴着幞头,鬓角簪着一朵大红色绢花,走路一摇三晃,再加上旁边的肥狗,看起来像极了富贵人家不成器的败家子。
初四见程惜惜走进赌坊,心里忐忑不安,要是郎君知道他们来了这里,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赌坊里人声鼎沸,看场子的护卫见到生面孔,对着台前的庄家使了个眼色。
程惜惜凑到台前,见到庄家揭开筛盅,全红,旁边的汉子像是疯了般,突地仰天狂笑,双手飞快将银子往自己怀里捞,“全红,全红,我发财了,发了啊!”
程惜惜眼里羡慕浓得快要溢出,激动的问道:“真发了啊,不是说十赌九输么?”
汉子一直在笑,倒是旁边的人酸酸的道:“小兄弟,就算九输,赢这一次已足矣。”
程惜惜点点头以示赞同,挠挠头期期艾艾的道:“我没赌过,今天先试试手气,看能不能也发点小财。”
庄家不着痕迹瞄了她一眼,又开始摇筛盅,吆喝道:“开押了啊,买定离手。”
程惜惜掏出五两银子,犹豫不决盯着大小,全红,在庄家的一再催促下,咬牙将银子押到了全红前。
押完她紧张得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祈祷。
“开!”
台前静默半晌后,叫嚣几乎掀开房顶。
“全红,又是全红!”
程惜惜浑身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筛盅,呐呐的道:“我赢了吗?”
庄家笑呵呵的对她说道:“客官,一押就押中全红,你手气也忒好了。”
程惜惜嘿嘿傻笑,眼里闪动着激动与疯狂,豪情万丈的一捋袖子,大叫道:“爷今天走了运,活该发财,再来再来。”
押一阵之后,程惜惜输了一把,又小赢了几把,她对初四说道:“来,替爷收好银子,今天且先回去,明日爷再来。”
初四看得心里砰砰直跳,佯装镇定上前,替程惜惜收起赢来的近两百两银子,出了赌坊。
程惜惜一连去了五家赌坊,几家赌坊加起来,共计赢了近千两银子。
从最后一家赌坊出来,初四从最初的沉默,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总能赢?”
程惜惜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霸爷,从来都不会输。”
初四撇嘴,好敷衍的回答。
每家赌场她都说一样的话,演一样的戏。
难道她这是在骗赌坊么?赌坊见她是生手,先让她赢,尝到甜头后,再去赌,肯定就会输了。
越输越想回本,倾家荡产的赌徒就是这么来的。
初四再次感叹,程惜惜真是狡猾,连赌坊的银子都能骗到。
程惜惜得意至极,拿银子在手里抛着玩,突然背后被人一撞,踉跄几步,手里的银子飞了出去。
初四闪身上前,揪住了程惜惜,她愤怒的回头,见两个赌坊的护卫拍了拍手,不屑的骂道:“给爷滚,敢在这里寻事,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
地上,躺着个身着豆绿衣衫的少年,他哭得眼泪鼻涕糊满了脸,“还我银子啊,这些都是我的救命银子啊。”
原来是赌输了不甘心,程惜惜见多了这样的戏码,见他可怜,也也不与他计较。
初四将捡回来的银子递到程惜惜面前,她挑眉笑笑,“你拿着玩吧,辛苦你了。”
初四哪敢收,坚持将银子还给程惜惜,她也就不勉强,收回了银子。
这时,一个穿着大红色缂丝的年轻男子,身后缀着一堆高大护卫,晃着肩跟螃蟹似的,来到豆绿少年面前。
程惜惜不欲多事,看了一眼准备离去,谁知纨绔指着她,趾高气扬的道:“咦,这打哪来的丑八怪,居然敢学爷穿红色衣衫。”
本着低调的想法,程惜惜不吭声,绕过他的手,谁知道纨绔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少年,骂道:“闻四,你出息了啊,居然还找来了帮手。”
被叫做闻四的少年痛得龇牙咧嘴,却低着头不敢出声反抗。
纨绔叉着腰,拔高声音尖叫着道:“赶紧给爷脱了,看着碍爷的眼!”
这打哪来的神经病?
程惜惜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
纨绔顿时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指不住颤抖,“为什么,居然敢有人质问爷,你知不知道爷是谁?爷的阿爹是谁?”
“不知道。”程惜惜认真的答道:“你阿爹是谁,这个得回去问你阿娘了。”
“不用回去问爷阿娘,爷就可以告诉你。”纨绔抬高下巴,刚得意洋洋正欲回答,突然眼睛一亮,盯着蹲在旁边的程怜怜,“这狗不错,肥肥的,我喜欢,来人,将它给爷带回去。”
护卫呼啦啦围了上来,涌上去逮程怜怜,它被逼得跳起来转圈狂吼撕咬,只是对方人太多,又下了死力要逮住它,有人拿刀鞘敲在它腿上,喀嚓声伴随着它的惨叫,一起响彻云霄。
那一敲像是敲在了程惜惜心上,她霎时浑身血液上涌,手腕一翻,手里赫然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扑进护卫堆一扬手,匕首没入护卫的手背,他手里的刀鞘哐当掉地。
程惜惜拔出匕首,护卫痛得嚎叫,鲜血飚出来,几滴溅到她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滑,她暴张着通红的双目,像是杀红了眼,拾起地上的刀鞘,对准旁边呆住的纨绔没头没脸一顿暴抽,直抽得他抱头跳脚,鬼哭狼嚎。
护卫见纨绔挨打,顾不上去抓程怜怜,又呼啦啦围住了程惜惜。
“娘的,敢伤害程怜怜,你不想活了。”程惜惜神色狠戾,一闪身,手里的匕首对准了纨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