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叫我姑姑(12)
苏杞放眼望去,果然见昔日繁华的酒楼空空如也,甚是凄凉。
苏杞有点不忍心。
“那……要不,我们就……”苏杞征询的眼光望向拓跋易。只见后者淡淡地瞥了一眼酒楼,随即看向老板,道:“老板,盐价虽贵,也不过是几日,做酒楼生意的,食材调料应当都有备着些才对吧。”
“这个……”老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心虚:“确实是有一些,不过都是为了备不时之需的,所以……”
“在下无需菜肴有多美味,口味淡些也无妨。”拓跋易望着苏杞,淡淡地笑着:“在下在意的,是一同吃饭的人。”
钱饱饱“噌”地抬起头看向拓跋易,似有所思。
苏杞觉得拓跋易投过来的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看得她如同芒刺在背一般难受,她牵强地对拓跋易报以一笑,附和道:“拓跋兄说的对,老板你就这么办吧,反正我也饿了。”
“那好吧。”老板见二人坚持,也不再说什么,领着他们去了雅间,只是关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拓跋易和苏杞一眼,顺道着还多看了两眼钱饱饱。
钱饱饱忍不住苦笑,她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被当成兔儿爷也就算了,又被当成了……都怪那个臭纨绔!碰见他就没好事,不过说起来,刚刚自己逃掉了,也不知道那个臭纨绔怎么样了。
“算了,懒得想他。”钱饱饱闷闷地想,就他那样,被打也是活该!
钱饱饱心事重重,苏杞已经开始对那只烧鸡大卸八块,吧唧吧唧美滋滋地啃鸡腿间,还不忘跟拓跋易聊天。
“拓跋兄,看你的样貌,你不是中原人吧?”
拓跋易的手僵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地道:“是也不是,我爹是西宁人,我娘来自吐蕃。”
“哦~”苏杞点点头:“那你来洛阳干什么?”
拓跋易微微皱眉:“哦,我是来受我父亲所托,来见他的一位好朋友的,过几天,我便会回西宁。”
“这样啊……”苏杞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失落:“可惜了,只几日,是玩不遍京城的,你要是多待一段时间,我还能时不时找你玩。”
拓跋易笑道:“能交到你这个朋友,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我不奢求更多。”
钱饱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好像在慢慢起来。
苏杞也很是不自在,她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小弟也是!今天多谢拓跋兄出手相助!话说回来……”她看向钱饱饱:“你平时不是鬼精鬼精的吗,怎么今天惹事了?”
“不是我。”钱饱饱刚想说话,却听得隔壁雅间的门拉开的声音,一人大声嚷嚷着走进去。
“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啊,到哪儿都说什么盐稀缺,还不是嫌钱不够……”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你们等我一下哈!”苏杞抛下这么一句,留下屋中二人,打开门,偷偷摸摸地溜到隔壁,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果然是他。
“均原兄!”
顾均原脸色极差地灌着酒,瞧见苏杞,眼前一亮,但是立马就变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地冲着苏杞喊:“你还好意思出现!说好的兄弟有难同当呢,上回出了事抛下我就跑,害我被老爹关禁闭,连零花钱都不给了!”
苏杞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睨了他一眼:“那你还跑到这儿吃饭?”
“我……”顾均原哽了一下:“那我这不是偷跑出来的吗……不对,这不是重点!”
苏杞无奈摇了摇头,低声下气地道:“我跟你道歉,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么抛下你!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本来,自己上回也是身不由己的。
“真的?”
“真的!”苏杞连连点头,一脸真诚。
顾均原瞧了眼苏杞,明显心软了:“行……那我这么大度,姑且就原谅你。”
苏杞甚是开心:“那感情好,你到隔壁来吧,我介绍两个兄弟给你认识啊。”说着就去拉顾均原。
“别,等等,你让我整理整理,头发乱着呢……”
“没事,你够帅了……”
苏杞将顾均原拉到雅间的门口,兴奋地对屋里的人道:“我给你们介绍我一个好哥们,顾均原!”顾均原却是由着苏杞拉,愣是不进去,躲在门后对着花盆梳头发。二人你拉我不进,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钱饱饱连忙出来打圆场:“公子认识的人,那肯定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注重仪表那也是正常的。”
“过奖过奖。”顾均原终于打理好了头发,嘴上也没闲着:“不过这位兄台真是‘有眼无珠’啊。”
“噗。”拓跋易没憋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苏杞差点气晕:“笨蛋,有眼无珠是骂人的!”
“啊?”顾均原此时已经走进了房间。在看到钱饱饱的那一刻,他骤然瞪大了眼睛,后者也是一样。
“臭纨绔!”
“兔儿爷!”
第12章 催婚童谣
钱饱饱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扯着嘴角冷冷地笑道:“这位公子果然是,‘风流’倜傥啊!”
顾均原不可思议地指着钱饱饱,看了苏杞一眼,苏杞对上他的目光,一脸懵比。
顾均原也不管了,当即回应道:“这位兄台也是真的,‘有眼无珠’!”
钱饱饱愠怒的眼神瞪向顾均原,顾均原也不甘示弱,二人中间好似着闪着一层火花。
“你俩……”苏杞惊奇地指了指两人:“认识?”
“当然认识。”钱饱饱笑得骇人:“我们可是他的债主。”
顾均原不屑地笑了下,径直走过去,挨着钱饱饱坐下,笑眯眯地歪头看她:“是吗?可我现在是你家公子的座上宾诶,小书童。”
说完,他没顾钱饱饱吹胡子瞪眼的样,朝苏杞热情地招手:“肃柒老弟,过来过来,坐这儿来!”
苏杞只觉得这两人怪怪的,本想坐到拓跋易边上去,结果钱饱饱拉了她一把,苏杞就卡在了顾均原和钱饱饱的中间。
顾均原蓦地看见旁边沉默不语的拓跋易,问了声:“你是?”
拓跋易忙拱手道:“在下,拓跋易。”
“哦。”顾均原敷衍地拱了下手:“孤均原。”
接着雅间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嘿嘿嘿。”苏杞干笑了两声,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那个……别就坐着,吃菜啊吃菜!”
“小书童!给爷倒酒!”顾均原趾高气昂地朝钱饱饱喊了声。
“我凭什么给你倒酒!”钱饱饱抗议。
“小书童不就干这种事的吗?”顾均原轻佻地拿筷子勾钱饱饱的下巴,脸上挂着暧昧的笑:“还是说,你想干点别的?”
钱饱饱“腾”地站起身,穿过苏杞的头顶一把抓住顾均原的头发。
顾均原疼得大喊一声,也站了起来,朝钱饱饱反击回去:“松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扯本少爷的头发!”
“哎哎哎你们……”苏杞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夹在他们中间的球,一会儿被推到那儿,一会儿被推到这儿。
“别打了,别打了……停停停停!”苏杞忍不住大吼了声。
钱饱饱和顾均原停下来,两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
“……那什么,你们继续。”
苏杞灰溜溜的从两人中间爬出来,迅速跑到窗边,远离战场。
“你没事吧?”拓跋易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边来。
苏杞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你那两个朋友……”拓跋易看着钱饱饱和顾均原互相扔桌上的青菜,眼神里透露着担忧:“我们真的不上前劝一劝吗?”
“劝?”苏杞在胸前摆了个大大的×字:“我宁愿去劝一头猪爬树也不要劝他们!”
“可是……”
“好了。”苏杞把拓跋易的头掰过来,看向窗外:“你看这大好人生,多么值得留恋,咱们还是不要去做想不开的事了。”
拓跋易心念一动,望着苏杞近在咫尺的白皙的侧眼,嘴唇蓊动了下:“肃柒,其实我……”
“唉唉唉,你看那儿!”话未说完,苏杞突然惊叫了声,打断了他,拓跋易只好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苏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的目光都被街道旁几个嬉戏的儿童吸引了去。倒不是孩童有多可爱,而是他们口中唱的歌谣,不得不让人注意到。
“花草枯,喜鹊叫,告天子,凤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