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殇(2)

恋殇

作者:结罗

文案:

已于《南风》发表

第二章纯粹失手误点……有不怎么会删除……所以……

甩汗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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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已于《南风》发表 第二章纯粹

恋:业火灼心。

殇:无主之魂。

苏离站在城头,看着夜色里绵延的队伍,那是一片席卷天色的红,艳丽、凄凉,盛开在苍茫天地之间绝色的瑟缩。

他身后一片梨花压雪,漆黑里凄楚摇曳。

队伍在城门前停顿,华盖上镏金的凤凰倏忽张开了羽翼,红衣女子从美丽的尾羽里走出,抬头,那眼色如江水萧瑟,清冷一如深秋。

他知道,那是琉华的公主、未来从央的皇妃、他的新娘。

他笑了起来。

这是他,第四个迎娶的妻子。

依如……他默默念着那女子的名字,丝丝泌凉。

龙德殿上,绝色女子盈盈下拜,长长的嫁衣仿佛燃烧的鲜血,她眼里是寒冷的火、燃烧的冰。

在她抬眼的一瞬,鼓乐齐鸣,轰然巨响仿佛烟花乍开即败,让她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一片寂静。她凝视御座上的男人。

寂静在过了一会之后像它来的时候那么突然的消失,庄重怪异的上古音律震荡着她的衣摆,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在战场上。

远远的,她和那男人之间一步之遥,那是,咫尺天涯。

她记得,这是她第二次见他。

第一次,是在战场上,当时,华盖下的男人金甲蒙尘、龙泉带血,苍白瘦削,却依旧如天上的神祗,他一声令下,从央的男人们如虎如豹,在龙的带领下摧毁一切。

现在,他在上,她在下,毁了她祖国的男人不再是记忆里惊悚的模样,有着温柔的微笑。

如今,她是他的妃子。

苏离挽了她的手,柔软,温暖,眼神里却带着瑟缩,“你……终于来了。”

她不语,只垂眼敛袖,不知那个宫院一声细弱的胡琴拔高,然后断了线似的坠落,凄凉。

“这次……你不要抛下我。”苏离对她这么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那吻,微微颤抖。

恨他,她对自己说,然后对他露出艳丽的微笑。

恨他,如此而已。

无论多么华丽的宫殿里,总是荡漾着凄迷阴冷,黑暗的影子连绵起伏,光都是凉的。

她赤着的足踏在宫殿的金砖上,月光里的影子都是一种斑驳的苍白。

金黄的屋顶、血红的墙,雪白的梨花覆盖着这一切。

她睡不着,因为一个绝色的梦魇。

梦里,她在雪样梨花里披着火红的嫁衣,长长的、湿润火焰似的下摆有生命的蔓延。她疯狂地舞蹈、旋转,直到耗尽精力而匍匐在鲜艳的衣摆上,望去,雪白里是一张张女人的面庞,都有着雪样的容颜、雪样的长发、雪样的嘴唇,和雪样的眼色。

每个女人都诡秘地看着她,无声诉说。

不要去打开那扇禁忌的门。

但是她知道,即便已经预见了不幸,她也会打开那扇门。

寂静的宫殿里浮荡着淡淡的雾气,她忽然止住脚步,看着梨花里一道人影。

月白色的长袍,黑色的发,以及在梨树枝叶间伸展的,仿佛要触碰到天空的指头。

她一愣,那人回,眉目清朗,舒展开温和的笑容,唤她的名字,“依如。”

那声音如梨花轻落,却刺入她的心激荡起微弱的涟漪。

她屈膝,低头,“陛下。”

那是从央的君主、她的夫君、她祖国的——敌人。她这么告诉自己。

苏离向她走来,手里罐子盛着梨花的露水。

他邀她一道,她默默跟从,来到深宫里一处小庙,看他把露水供奉在三个牌位前面。

依如看着牌位;这三个人活着的时候和她一样,都是败国的公主、他的妻子。

苏离眷恋地看着牌位,像是在凝视她们多情的眼睛,“……她们恨我,到死都恨我。”

他回头,温柔而哀伤的眼睛看着她,“你也恨我,对吧?”

她低头不语;恨吗?恨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苏离也低头,无声地叹息,无敌于天下的君主,此刻,不过是一个哀伤的男人。

依如从睫毛下凝视他,只能看到他苍白的侧脸,乌黑的头发、温润如玉的眼睛,以及,微微佝偻的肩膀。

恍惚间,当年战场的残像泛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却在指尖都感觉到他头发温度的瞬间,生生止住,她凝着自己伸出的左手,然后一寸寸、一点点地收了回来。

手笼在袖下,她不肯再出一声,右手狠狠抓着左手,一点点将指甲嵌入血肉,然后,鲜血淋漓。

不能原谅,曾有那么一瞬间,不恨那男人的自己。

深宫里一季梨花开谢,又是好个红尘三秋。

依如睁开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刚刚梦里鲜红的颜色从视线里优雅地拂过。

她走到殿外,看着那有一双多情眼睛的男人正坐在梨树下,肩膀上是落雪样的梨花。

她的丈夫对她微笑,样子里带着莫名的脆弱,“我睡不着,来看你,又怕吵了你。”

她知道,他每夜都来看她,每夜每夜。

静静守在她门口,她敌人的守护,让她在噩梦里不再恐惧。

不知怎的,在这样温柔的声音里,她脱口而出,“我做了噩梦。一直在做。”

说完,她立刻咬住嘴唇,眼睛里写着后悔。

苏离看着她,拍拍身边,她迟疑,却还是走过去。

踏在厚厚梨花上,细腻的雪白,把一点足音都消磨成了彻骨柔靡。

他让她坐在他身边,用尊贵的龙纹披风包裹她,细心地裹住她的身体,那么被人体温暖着,她不自觉地开口,说她美丽的噩梦。

苏离安静地听,然后,哀伤地笑,“……那是我母亲。”他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你梦到的,是我的母亲。”

说完,横扫六国、战无不胜的君主疲惫地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的热量和温度压迫着她,她仰头,心里一阵剧烈却绵长的瑟缩,重重梨花间,宫殿里最高的塔顶在群青色的天空里氤氲,忽然,一片花瓣落到她眼上,于是,她的世界雪白如一树梨花。

恨他吗?

她问自己,然后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把手臂环上他的脊背。

闭上眼睛,不听、不闻、不看。

关于苏离的母亲,是这个阴郁宫殿里最为诡秘的话题。

数十年前,一位战败国的公主被迎入了这偌大的宫殿,梨花开落,深宫之中,乱落如樱,帝王为她栽了满宫的梨花,她成为了这皇宫、国家、君主的女主人。

她的儿子,在十五岁那年接替退位的父亲,成为这国家的主人。

然后,在同一天的夜晚,一直无法遗忘祖国仇恨的女人用雪白的利刃庆祝儿子的登基,用丈夫的鲜血为自己的一生划上华丽而血腥的注脚。

她穿上出嫁时血红的衣衫,在梨花里旋转、舞蹈,直到耗尽最后的气息。

有人传说,在梨花盛开如她死去的夜晚,能看到那疯狂舞蹈而死的女子,慢慢走过偌大的宫殿,身后是一大片鲜艳如火焰的衣摆。

又有人说,她会走入和她有着一样命运的女子的梦里,旋转着、舞蹈着、暗示她们的不幸。

在知道真相的夜晚,她又进入了那个梦魇,依旧是疯狂的舞蹈,疯狂的红。

最后,她匍匐在地,仰面望去,一树疯狂的雪白。

忽然,一切都寂静了,周围苍茫起来,梨花与女人雪样的容颜都不见了,一片迷蒙里,鲜红的衣衫是惟一的颜色。

依如恐惧起来,进退不得的凄惶。

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轻柔而有力,她猛地从梦魇里惊醒,看到的是苏离温柔的微笑。

他坐在她床边,龙纹衣袍上烙着梨花的影子,眼神温柔而干涸,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觉得你似乎在做噩梦。然后,闯进来。”她不说话,眼神从他的肩头越过,看着夜色里仿佛是一个剪影似的高耸塔影。

看到她迷离的眼神,苏离眼里泛起爱怜,手指虚抚过她的容颜,轻轻把她抱入怀中。

“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怕,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他低低呢喃,一点点收紧力道,拥抱住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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