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96)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元沁当时听到叫德琳扮观音,立时自请扮观音座下的龙女,被仁慧皇后含笑给否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过后还是元湘说她,“你一个皇家公主,老实在城头赏灯也就罢了,偏要装扮起来让百姓品头论足,就不怕失了皇家的尊重?”

元沁不服道,“那信王兄扮二郎神就不怕失了皇家的尊重?”

元湘道,“皇子、皇女能一样吗?信王兄出面是意寓着皇家的平易近人,与百姓同在、与百姓同乐……”

“那我也去不更表明皇家与民同在、与民同……”

“物以稀为贵!都去了成什么了?就像父皇母后,他们要是去扮了玉帝王母,你觉得百姓是会感激涕零、顶礼膜拜还是会痛心疾首觉得这太不成体统?沁公主,你听我的吧,信王兄一个足可把咱们的心意都含进去了,你就勿再横出一枝了!”

元沁被她说得无话可辩,嘀咕了一阵只得作罢。

元俭听到德琳要扮观音,倒是悠悠一叹,说有心假公济私谢她这些日子的辛劳也无用武之地了:观音的形象早深入人心,莲花宝座、净瓶杨柳、佛音梵唱都是定式,他总不能离经叛道让观音脚踩风火轮或配之以《采莲曲》吧?那可就是对菩萨不敬了!

德琳听了止不住笑,说观音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还是快把百花仙子的曲子定下来的好,省得老有桩事在那儿悬着。

元俭道,“我思前想后,还真有首曲子略加改动就能用。”说着叫侍女去取了琴来。

德琳听了几句,将信将疑,“《凤翥》?”

元俭点头,“是《凤翥》,我不过是加了几个泛音——《凤翥》起始的几段祥和清丽,很有风薰日暖、草青花香的意韵,用在百花仙子身上倒也合适,教习觉着呢?”

德琳笑,“不光曲调,连曲名都很合适。”传说里,花神的前身是汉惠帝刘盈的皇后,从这一点上论,《凤翥》之名很有些隐喻的意味。

经德琳一说,元俭也意会过来,“这倒是无心插柳,”他笑,“可惜知道《凤翥》的人实在太少,不然倒是一段趣话。哦,对,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上回你说另一道琴音不知是敌是友,我过后反复琢磨了,觉着那不应是友,而是……对手,意图与凤凰分庭抗礼的,你听——”他拨动了琴弦。

德琳当日不过是感悟到什么便说什么,并不料元俭还会认真探究,此时听他说起来,又是意外又想知道他的结论从何而来,故听得格外仔细……

“若是友,此处应是两音相合,而曲中却是各行其道……还有这一处,你细听……再一处……”元俭边弹边加以说明,德琳愈听愈是钦佩,浑然未觉门响帘动,直到有人笑着一声“王兄真是好雅兴”才惊极起身!

来人是只着了寻常便服的太子殿下,贵气不减,风采十分,只是说话时口中直往外呵白气儿,“外头天寒地冻的,王兄这儿倒是世外桃源!”

元俭看到他,吃了一惊,“你就这么来的?外氅呢?快到暖炉那儿坐!来人,茶!要滚的!”

德琳已有些日子未见元成了,虽听元沁说他到过寿昌宫两回——教她下棋,可那都是德琳在听松轩忙的时候,忽毫无预备地在这儿见到了,德琳也说不出心里七上八下的是怎么回事,仓促中只知道按规矩行礼,“教习杜德琳参见太子殿下。”

元成似乎是听到声音才发觉屋中还有个行参见大礼的人,漫不经心地瞥过去,略略皱眉,“起来吧。”口气疏淡得如同对寻常侍女。

元俭把他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不易察觉地苦笑,温声道,“杜教习,太子殿下不喜人在他面前过于拘谨。起来吧。”

他的语速很慢,说的又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德琳如何听不出他的用意?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福了福身,“谢殿下。”她一语双关,起身退后。元俭对她笑了笑,又问起元成为何衣衫单薄。

元成握着茶杯子笑,说是嘉德帝的曜华殿温暖如春,议事一久就让人忘了真正的节气,等嘉德帝要歇晌的时候他就那么出来了,把皮氅给落下了。元俭摇头,说你忘了也就忘了,那跟着的人也不知提个醒儿,委实该打。元成笑,说他们倒是提醒儿了,是我觉着已经出来了,再回去反惊扰了父皇,反正路也不算太远,忍忍快些走也就到我那儿了,谁知这冷不是那么好忍的,要没有这驿站似的听松轩,只怕我这会儿就冻僵在路上了——他在这儿歇脚,打发人回去替他另取衣裳了。

说话间他已暖过来了,元俭吩咐人替他另换了喝的茶,兄弟二人说起年节下的一些事,元成问起巡游预备得如何了,元俭道框架儿已经出来了,多亏用的人都很得力,像杜教习、秦少监他们,不然事情也不能这么顺利。元成道顺利就好,要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他也恭候调遣。元俭道调遣不敢,若是能拨冗过来,帮着看看有什么需增删的就求之不得了。

他二人言谈欢洽,直到发觉有人轻悄地往门口去,“教习,你去何处?”元俭扬声。

德琳原想不引他们注意地出去,既被叫住了,索性大方告退,“去琅嬛阁,殿下。费总管要查一些焰火的制方,还有硝石、□□的事,我趁便去告诉秦少监一声,也正好看他那里有无需帮忙之处。”

“哦。”元俭点头,瞥了元成一眼,被瞥的人自顾垂目吹着茶上的浮沫,全然的事不关己,元俭几乎又忍不住要苦笑了,面对了德琳倒还是寻常的蔼然,“那你去吧。有劳教习了。”等侍女掌帘随着德琳退下、室中只剩他和元成,轻轻叹了一声。

“王兄有烦心事?”元成闻声抬眼,敏锐中只见关切。

元俭望了望他,未语。

元成眸光略动,放下了茶盅,“王兄有话尽请直说。”

“杜教习。”

“?”

元成挑眉,眉心处微微蹙着,却是一个字没有,只等着元俭继续。

“沁儿说,你对她的教习有些偏见。据我看,这话不像是空穴来风。”元俭看着太子殿下的脸,慢慢道来。

元成笑了笑,未置可否,“那么王兄的意思是?”他诚恳地迎着宁王的眼。

宁王去端了自己的茶碗,“我的意思……惺惺而未能相惜总归是遗憾吧,况且沁儿……”

“王兄,你向来说女子温婉柔顺才可亲,何时这‘惺惺’也能得你的推崇了?”

元俭一怔,继而摇头,“我只是看不得张扬外露的女子,何时连敏慧的也……”

“那位教习还不算张扬外露吗?”元成截他的话,“宫学里的事你也在场,那般……”看元俭露出恍然大悟来,他不再说了。

“源头竟在这儿!”元俭又叹了一声,“沁儿说的不清不楚的,我还想到底是什么事能令你对她不满……其实,她当日所为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是牵涉到了魏夫子和杜尚书的积怨,令这桩事……”

“王兄对杜教习果真青眼有加啊!”元成似来了兴致。

“是她确有过人之处!”元俭乐见元成的软化,说了他看到的德琳是什么样的,教养、见识、气度,说得很笼统,却听得出是真心的赞赏。元成一直未说话,直等元俭停下来才若有所思、语带恻然,“王兄,这大约就是天意弄人了。”

元俭正要喝茶润喉,闻言好一阵茫然,末了终是摇头,“这是什么话?!”

元成一脸肃然,“王兄对那杜教习一见如故,若能与这样的知音共结连理岂非一桩佳话?可惜杜教习入宫太晚,王兄大婚在即……”

“你……咳……咳……”,元俭的一口茶正在喉中,闻言呛咳起来,一声跟着一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元成抢过去,急急地替他拍着背,侍女们听到了奔进来,有接替元成捶背的、有递帕子倒水的,一通忙乱,总算把宁王的咳嗽给止住了——元俭已咳得满脸通红,眼泛泪光,虚软无力地挥了挥手,叫侍女们退下去,眼望着一脸悔色的元成,开口时夹着嘶声,“太子,你是要害死我!”

元成又过来帮他顺着背,称罪不已。元俭喘匀了气,叹了一声,“我对杜教习……从无俗念,这样的话太子以后千万勿再提起了——咱们兄弟说笑也就罢了,牵累了女儿家的声名可就是罪过了。”

元成恭声道,“王兄说的是,今日是我孟浪,辱了王兄对杜教习的君子之惜。往后我会多关注她,不带成见,只看她是否真当得起王兄的赞誉,也省得沁儿抱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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