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知雅意(110)

“所以术业有专攻嘛,不过听你这意思是当年没查到,如今有些苗头了?”赵锦瑟一提起案子就来劲儿,以前是故意伪装不在意,如今职业如此,倒是直接许多。

“太子在八年前曾在秦淮河畔见一勾栏行首,为之神魂颠倒,一掷千金,但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

赵锦瑟皱眉,“其余亲王都在盯着太子的错处,会没察觉?”

陡然,赵锦瑟一怔,“太子一开始就做好了保护这个女人的准备?”

傅东离点点头,“而且为了迷惑那些探子,他安排了好几个替身混人耳目,真正的那个却被他藏得好好的,也是在那三年里,他几乎算是一心一意待这个女人,甚至连自己府里的女人都全部冷落了。”

这般痴情的吗?赵锦瑟将信将疑,“你查到了?”

“相关人等算查到了,本来只是一条调查路线,想从中得到一些关于太子案的关联。”

“什么关联?”

“她失踪了,忽然失踪,在太子案发的半年前。”

赵锦瑟一怔,还未说什么,傅东离便倒了两杯清茶,一杯给赵锦瑟,一杯给自己,解解溺。

“为什么忽然失踪?被人绑架了?”

“未可知,只知道太子在那半年里一直在调查,但也不敢表露,只是疑点最大的就是野王、烈王跟隐王三人。”

赵锦瑟迟疑了下,说:“野王排第一?莫非他最可疑?”

傅东离沉默了下,后才说:“孟川曾也去过那秦淮河夜楼,见过那个女子,似乎也对她有意,这件事被太子得知过,后来还曾被太子在朝政上屡屡针对,当时他不明所以,直到五年前我开始调查到这个女子才想通一些关键——怕是太子怀疑是他让人带走了那个女子。”

赵锦瑟恍然,“所以在那半年里,太子一直在对付野王,朝野之上两边人斗得你死我活,可能私底下太子还跟野王有过接触,想从中调查到那个女子的去向,结果没能调查出来,反而自己还无故死了,也是因为如此,朝野上下自然从谁跟太子争斗最凶开始怀疑,名列第一的就是野王。”

“对,而且不仅于此,在太子出事当天那天午时,他曾跟孟川见过,并且屏退下人与他交谈,言语中恨意森森,还推打了下孟川,不过论体格,孟川当年已习武有成,自然是太子吃亏,也是因为这件事,孟川才成了最吃亏的人。”

赵锦瑟品算了下,“那野王殿下当时应该察觉到那女子存在啊,为何不早与你说?”

傅东离转了下茶杯,淡淡道:“太子不曾提及那女子,只是以其他由头找他麻烦,肆意辱骂,言语中涉及他的生母云妃,这才惹怒他。”

野王秦孟川那脾气,跟傅东离外在时看着像,冷酷冷静寡言,但傅东离骨子里却是猖邪傲慢的,这秦孟川却是内敛沉闷的,像是倒尽了一池的苦水跟寂寞。

生母的缘故吗?赵锦瑟隐约知道他的生母云妃是早逝的。

可能还有其他缘故吧。

“不提及?既然要找那女子,又怀疑是野王殿下出的手,为何质问的时候又不提及?”赵锦瑟想不明白,但瞧见傅东离脸色,又瞬息明白了。

“因为太子骨子里仍旧爱惜自己的太子之位,不想将自己在意一个勾栏女子的事儿暴露出去,哪怕他怀疑野王殿下,但没有把握,所以不肯冒险。”

赵锦瑟这么一说,表情却多了几分不屑。

这也叫痴情?恐怕更爱的还是自己,只是想江山与美人兼得吧。

“皇家出身的孩子,敢彻底豁出去的自然是极少的,天下,尊位,生死,退一步让一步进一步都是无数幕僚无数心机的计算,走对了,一朝问鼎天下至尊,若是错了,满盘皆输,生死皆在他人掌握之间,何况他本在太子之位,登高在顶,上不去,却更怕跌下来,登高易跌重就是这个道理。”

傅东离是男人,更懂权谋心,倒也谈不上多少斥责,赵锦瑟看了他一眼,也就没说什么了,倒是问:“那太子也不可能因为失去了这个女子而自杀吧,还是他杀的?”

傅东离抵着脸颊,淡淡一笑,“有时候自杀跟他杀可能是一致的。”

你能说人话吗?我听不懂。

赵锦瑟嘟嘟嘴,傅东离失笑,伸手摸摸她脑袋,“目前还在查,估计这女子更当年变故是脱不了关系的,找到她就等于接近了真相,你不要慌,我都在的。”

到底还是被安慰了,赵锦瑟拉下他的手,起身。

干嘛去呢?

“给自己郎君结账呗。”

她就是这么好的媳妇啊,有什么办法呢。

————————

夜色清浅,两人牵着手漫步在灯火之中,街头熙熙攘攘,擦肩而过,赵锦瑟看到外面的花灯船来回,看着看着有些失神。

“想上去玩?”

“不,我才不去,我这辈子都不上去了。”

傅东离皱眉,似乎想到什么了,不再说,但赵锦瑟却管不住话茬子,“我十二岁那年贪玩,女扮男装带着小厮偷上过陵城的花船玩呢,却独自走失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看了看傅东离,然而还是继续说道:“后来看一花船要登岸了就....”

她正要说下去,忽然被傅东离直接抱住往边上一拉。

咻!一根箭矢从拐角黑暗中飚射而出,险险擦过赵锦瑟飘飞而起的乌发。

有人暗杀!

赵锦瑟这次没被吓坏,大概是因为是第二次了,而不远处两人的护卫也跳了出来,追击那个刺客,但...刺客不止一个,数量竟十分多,在大量暗箭飚射而来时,傅东离当机立断拉着赵锦瑟冲入了狭窄的小巷中。

逃!

第94章 .坦白

夜色温柔,傅东离握着赵锦瑟的手掌, 声音也很轻柔, “你那时也才十二, 刚遇险,既不敢跟岳父大人说这件事,自然也没法从家里借人去调查, 可是后来长大一些才去偷偷调查的?”

赵锦瑟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再去问那夜的任何事情,不管是那艘烧起来的船, 还是当夜我隐隐听见的任何动静,因为我知道这才是最能保护自己的。”

敌人在暗我在明, 她对那人的恐惧感一直尤在, 又怎会不知死活去讨嫌, 万一对方还藏匿在赵家附近观测她的动静呢, 见她主动去试探那夜的事情, 自然会再起杀心。

“所以我后来什么也没管,只是做好对自己的保护,不出门, 乖乖在家,还传出失忆,也正好我爹把疑心弄到我外祖家, 弄出不小动静, 对方大概也知道了, 后来没了疑心,我才安全了。”

赵锦瑟是这样猜想的,傅东离却沉默片刻,后缓缓捏紧她的手腕,后者察觉到不对,忍不住侧偷看他。

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再说吧。”

回去再说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没说,赵锦瑟洗浴后刚进屋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傅东离抱到了床上,疾风骤雨要得她浑身半点劲儿都用不到言语上,怕泄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叫喊让外面的丫鬟们听见。

她是不要脸,但某些时候的脸还是要的。

外面似乎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窗面上,它们是轻柔了,赵锦瑟却觉得自己的待遇还不如那窗面呢,小雨都比这姓傅的温柔。

要折腾死她啊。

赵锦瑟额头薄汗出,腰身酸疼得不行,在模糊眩晕中下意识拽住了床帘,指尖薄纱感几乎撕裂。

也不知多久,她才倦怠着一双眼,懒懒得不动弹,直到傅东离从后背细密亲吻,从下往上,到她肩头,又撩拨了那海草般柔软细密的青丝,吻在她脖颈,深深吮吸,她皮肤嫩,白,很容易留下痕迹赵锦瑟深怕上面留下印来,因此捂着脖子不让他亲,可身体被压着,她动弹不得,只能求他。

“我今夜还被那些歹人吓到了,你便是这么安慰我的?”

傅东离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软腰,“论体质,我恐怕还不如你,是我被吓得更惨的,所以是你安慰我才对。”

这逻辑也行?赵锦瑟顿时吃瘪,又气恼,正要说话,却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这一套一套的,分明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能说。

傅东离眸色微暗,“你知晓?”

“最近你都这样一幅死样子,一般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隐瞒我的,我是绝对察觉不到的,你有这个本事,可你又让我察觉到你不太对劲——所以你内心其实是想告诉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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