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皇后捂马甲(41)

她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向齐裕。

屋内昏暗的光线将年轻的帝王面上映照的晦暗难明,他与顾非天对视了一眼,皱着眉问出声来,“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是顾非鱼本身性格的多面。”

“可以这么说。”

齐裕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害怕,也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反倒是那一双如星一般的双眸里带着一股子担忧,“那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顾非天突然沉默了,半晌,齐裕才听见那似乎是透着历史厚重感的沉静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陛下还记得十年前顾家的那场惨案吗?”

“顾家惨案?”齐裕在脑海之中仔细搜索了一番后,有了这么一个印象,“你说的可是十年前顾家夫人因贼寇作乱身死的那次?”

“身死没错,但不是贼寇。”

“不是贼寇?那是……?”

顾非天将眼镜摘下来,看向齐裕,“原来非鱼什么都未跟陛下说吗?”

从相遇,到成婚,从相知,到相爱。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那舞台之上演出的折子戏,甚至比那折子戏还要来得曲折以及复杂,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齐裕觉得十分不易。

为了留住这份不易,甚至是有些岌岌可危的关系,齐裕选择不问。

从顾非清,再到顾非鱼,再到现在的顾非天,都与他透露的不深。

看着齐裕面上面幻莫测的表情,顾非天瞬间有所了然,“既然她未曾与陛下说起,那陛下就等下次再见到之时问上一问遍可。”

“把你知道的告诉朕。”

立在身旁的年轻帝王面上带着一股子坚定,顾非天看着对方的神情,双眼微眯,“陛下真想知道?”

“朕以前从未把什么人放在心上过,现在却想好好的把人放进去。朕渴望知道她,甚至是她的全部。”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像齐裕这样的,还当真少有。

顾非天将人看了看,半晌,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今日老身把事情告知陛下,日后之事还需陛下自己握住。”

“十年前,顾非鱼亲眼看见了父杀母的一幕,也就是那一夜,有了我们。”

父杀母?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是让齐裕听得胆战心惊,他很难以想象那个年纪的顾非鱼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看了全过程,又是报了怎么样的心态在顾家生活了十年。

他也在庆幸,他娶了顾非鱼,带她远离了那个家。

拢在长袖里的手攥紧,齐裕一拳砸在桌案上,“那时父皇草草结案,定了贼寇之名,却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该死的顾希!”

顾非天看了一眼齐裕,又道:“这么些年非鱼一直在逃避,只有顾非清还一直在查探此事,一个月前好像查到了什么消息。”

一个月前,莫非是芳菲阁的那次?

顾非天看着齐裕面上表情变换,将手中账簿合了上去,“该说的老身都说了,老身只是希望陛下能善待非鱼,这个姑娘其实很可怜……”

突然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让顾非天的话戛然而止。

将她箍在怀中的手臂十分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了骨子里。

“陛下……陛下?”

齐裕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被屋内光影映照之下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痛心,“你放心,此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完这话就松开了她,整个人大袖一挥,朝着外面走去,“裴子铭出来。”

顾非天立在原地望过去,就瞧见守在门外的裴子铭赶忙躬了腰身小跑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齐裕脚下步伐匆匆,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你去把十年前宁家一案的卷宗调来给朕。”

“十年前?”

“还不快去。”

“是是是。”

看着那抹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屋子里,顾非天摇了摇头,随手捡了几个账册跟了出去。

“账目一事就麻烦楼主了。”

顾非天捏了手中账本,冲着齐裕躬身一拜,“应该的。”

见齐裕没动,顾非天回过头去诧异的问出声来,“陛下不回宫去吗?”

“等你走远了,朕就回。”

安排好的马车早就已经停在门口,等到顾非天坐在马车上感受着马车缓缓驶动之时,她掀开帘子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就瞧见齐裕还站在门口,朝着这方看来。

西斜的日头垂落在门外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年轻的帝王的影子在青石板上被拉长。

有那么一瞬间,顾非天竟莫名的涌出了一股子留下来的冲动。

她放下手中车帘,捏紧了手中账册。

……

“你们听说了吗?皇后来了我们户部。”

“真的假的?”

“好多人都去看了。”

“走走走去看看去。”

齐裕的一声令下,裴子铭哪里敢不从,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就为皇后在户部腾出了一地当书房。顾非天进去的时候觉得很是满意,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屋内珠玉算盘波动的清脆声传的整个院子里都是,让户部这群愣头青好奇的在门外围了一圈。

有的人甚至一边看着一边学着顾非天动手敲算盘的姿势,觉得自己仿佛是学到了一个新的技能。

“这都是干什么呢?都不用干活是不是?”

身后突然传来丞相裴子铭的声音,一众人哄得一声全散了。

裴子铭抱着手里一摞账簿这才进了屋,“娘娘,您要不歇歇?累坏了身子,回头陛下准拿老夫说事。”他将一摞账本放在顾非天的案头又道:“娘娘,这近十年的帐可都在这里了,您要这么多看的完吗?要不给您支个人,给您分着看些?”

“你放错位置了。”

“嗯?什么?”

裴子铭刚问出声来,就瞧见皇后一手捏着金丝眼镜腿一手指了指他刚刚搬来的那一摞账本指向了另外一边,“放这里。”

裴子铭指了指面前的那一高摞账簿,“这些不是臣下午才给您送来的吗?放这里正好时间对的上。”

“那边都是看完的。”

裴子铭:“……”

顾非天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帮手什么的就算了,老身一个人捯饬的过来,到是丞相可以给老身找一个文书,老身可口述。”

敢情是嫌弃自己写的慢跟不上脑子。

是他多虑了。

不过也是,皇后家产数不胜数。能操持这诺大家业之人,定要是一个鬼才才行。

第37章 顾非天的盘算

“陛下,你该回宫去了。”

顾非天在户部的这几日, 齐裕快要把整个书房的东西都搬来了她这个小屋。齐国的大臣们见着的就是勤勉的陛下, 批奏折批到深夜。

然而实际上两个人表面上说是一人坐一边互不干涉,实际上, 顾非天单是坐在那,就老是觉得有个人在偷偷瞟她。

到了晚上, 顾非天丢下手里的账簿就下了逐客令。

她的声音空荡荡的飘散在屋子里,伴随着烛火摇曳, 却不见有人应答。

她站起身, 将架在鼻梁之上的眼镜去下, 放在桌案上,背着手慢慢踱步到了一侧。昏黄的烛光之下, 高高的一摞书后,年轻的帝王单手支着下巴睡着了。

顾非天走到跟前, 顺着那头歪的方向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 就是她刚刚坐着的位置。

顾非天叹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

手边架子上放着一件外袍, 顾非天将袍子从架子上拽掉,给齐裕搭在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突然一暖和还是因为什么, 齐裕抬手捞了捞那件搭在身上的外袍也抓住了她要拿开的手。

两双手相碰触的那一瞬间,齐裕醒了过来,他像是触电一般的松了手,睡得有点迷糊,“什么时辰了?”

顾非天将手抽回, 背在身后去,“陛下,很晚了,回宫睡吧。”

齐裕却是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她,“你呢?”

“老身还有一些没看完,一会看完再回去。”

“朕送你。”

那原本已经垂下去的头因为齐裕的这句话抬起来看了他一眼,“老身不是小孩。”

“但你是姑娘。”他抬手冲着人挥了挥手,“行了,你赶紧去看,看完朕送你回去。”

吐出来的话不容人拒绝,顾非天却是多看了那人两眼。

齐裕盯着她的一双眼睛,得寸进尺的试探出声,“或者楼主是想直接跟朕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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