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13)
肖遥还是没说话。
“不如这样吧……这些日子请肖姑娘常去我房里坐坐,我教她些琴乐什么的。”
肖遥还是没说话。
赵魁宿听不下去了,“谁要你教!你当你谁呢!”
不带这样的,拔高自己偏要贬低别人,干嘛拿我当垫脚石啊。
何田田愣了一下又随即缓过神来,“如果肖姑娘技艺精湛,与我切磋切磋不也挺好吗?”
赵魁宿十分不喜欢何安平,自然对他女儿也没什么好感,之前见她长得很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与其父同流合污的,就想着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必为难她。谁知她打着八府巡按肖大人的注意竟打到自己身上了。这何田田也是个欺软怕硬,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主,还好没送进宫选秀去,不然娘娘和大哥大嫂可有得头疼了。
“我不去。”赵魁宿简直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
“肖大人,您看您妹妹也太……”何田田像是不在乎小姑娘一时的气话,宽容道。
肖遥到底没忍心,“不去就不去吧。”
何田田看此路不通,倒也直言了,“那大人呢?大人可愿与小女切磋切磋?”
赵魁宿还没见过如此没皮没脸之人,拖着逍遥就要走,“走走走,咱自己找家店住着,不受这等气。”
拖了几把,肖遥愣是没动。
???
赵魁宿扶额,这便着了人家道了?
赵魁宿心说,你傻呀,既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监察御史,也肯定知道人家何姑娘是看上御史夫人的位置,还敢要人家?
也好也好!待我回京告诉我大哥这应天府府尹的为人之道,革去他何安平功名,也就不会嫌弃他肖遥了!
不过她这手段,也当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这肖遥怎么眼瞎呢!
赵魁宿这会儿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喝道,“我不姓肖,我姓赵。记住了吗?我不是他妹妹!我我我我是他娘子!你可真不要脸!”
说完,沉着脸就往府外跑。
气死人了。我走了也不让你们好过!
看你怎么解释!
金牌?不要了。
让你作威作福一段时日,我回京城告你们!
“大人,这……”何田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快快快,去把肖姑娘找回来!”她急忙招呼府衙门口的门值们。
“不用了,何小姐。她确实不是我妹妹。随她去吧。”肖遥举步就往府里走,“还有,何小姐。我们俩何时不生分了?”
肖遥走着走着,这才突然意识到,御赐腰牌没还给她,她那玉杖也没还给自己。
呵,机会难得,却是事发突然。这一刀两断还是没断干净。依着这姑娘的性子,怕是一定还会找机会把玉杖还回来的。也好也好,不然回去怎么跟娘交代。
再看赵魁宿,跑出府衙之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走得有点……无缘无故?
肖遥他一直没说话怎么现在想想有点像故意的呢?不对不对,怪就怪那个何田田,太咄咄逼人了,一直想营造一种她是知礼的大姐姐,我是不识好歹的野丫头的形象,可气!
啧,摸摸腰间别的玉杖,心说,肖遥也没将他家祖传的玉杖拿回去,说明咱们一块儿去江宁府的计划没变呀,害,住府衙里跟进案件多方便呀,都怪自己一时冲动,还怪人家肖遥,这下可好,怪话也说尽了,是没脸回去了,还得自己掏银子住店。
再想想,若是他真的贪恋权贵,自己可是声称是监察御史大人的妹妹呢,他怎么着也不会取府尹而不取御史,难道因为自己长得不如何田田好看?
可他干嘛故意不说话不帮自己呢?不对,他说了,他说了让自己不要去。
赵魁宿懊恼地挠挠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欸,你们听说没有,明日城外白马庄少庄主大婚了!”几个妙龄少女凑在一起低语,“听说娶的是个皇亲呢!”“皇亲啊……那咱们怕是没指望了……”
欸?白马庄?皇亲?表姐!可这才分别两三日啊?!
想想自己刚一冲动说是他娘子,想来肖遥这几日应该也不会好意思到处找我,但是见不到我和这根传家玉杖想必也不会启程,还有,身为监察御史,他还有个没结的案子等着他审呢,他走不开!
赵魁宿想着先去白马庄,表姐夫庄上坐坐,等肖遥忘了自己说过的怪话,再回城找他一块去江宁府!
待赵魁宿雇了辆马车风尘仆仆赶到城外竹林深处的白马庄,刚一下车,喜庆的气氛扑面而来,白马庄内内外外都挂上了红绸。
等付了银子,白马庄门口的仆从就已经过来了,“姑娘是哪家的?可有请帖?”
这几日多的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豪杰侠士,女侠虽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面前这位女侠,虽不曾穿短褂,可腰间插着一柄玉笛,恐怕就是武器了。
赵魁宿一拍脑袋,完了!忘记带贺礼了。赶紧上上下下摸索了几遍,这才从黄布包里摸到了带出宫想当聘礼的双龙佩。
这个不行。倒不是她舍不得这块玉,实在是因为这玉佩原本是一对的,用来当新婚贺礼再合适不过,可现在就带了单个,送给表姐夫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这装双龙佩的盒子……也是番邦进供的珍品紫檀木,皇后大嫂出手,果真是阔绰!
悄悄在包里打开盒子取出双龙佩,赵魁宿这才松了口气。
却说赵魁宿将如何进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发这么多存货,我好难啊
我在想存稿箱里已经安排了的章节怎么办
我还写得了那么多吗
下次一定注意
三千多字一章我记住了!
武汉加油
湖北加油
中国加油
第11章 不期
闲言少叙,书接前文。
话说赵魁宿好不容易扒拉出一件贺礼,却还是变不出请帖呀。
仆从见久久得不到回答,这姑娘翻了半天也没翻出请帖,正准备再问,正赶上白凤天和他父亲白堂送两位客人出门。
“怎么,连一日也多待不得?”白堂对着客人中年长的一位撂脸子。
“实在是对不住啊白堂主,明日正赶上我侄子生辰,又是个整年,家里要办酒席,实在是抽不开身啊。”这位精壮的中年男子连连赔罪。
“啊呀,原来明日也是黄老哥哥侄子的好日子啊,对不住对不住,来来来,取份贺礼来,黄老哥哥您带回去,也算是我们白马庄的一份心意了。”白堂招呼身边的亲随。
“不了不了……心领了心领了,哎呀,没想到毛头小子一转眼就到成亲的年纪了……好福气啊小子。”这位黄姓中年男子感慨连连。
“多谢黄伯伯抽空提前来道贺,晚辈拜过。”被点名的白凤天咧嘴露出个乖巧的笑容,躬身施礼,实在教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看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笑脸,这中年男子抚掌大笑,对着自己儿子道,“儿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等出息,我睡着了都得笑醒咯。”
“姑娘,姑娘?”赵魁宿身边的仆从试图将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这里。
“啊,忘记说了,我没有请帖,我直接去找你们少庄主就行啦,你去忙别人吧。”赵魁宿回过头来对着他歉然笑笑。
“欸欸欸?姑娘!”仆从跑了几步没赶上,心说,坏了,定是个来砸场子的姑娘,怪就怪咱们少庄主生得太俊俏了些。
待那中年人登上马车,赵魁宿正到了白氏父子二人眼前。
白凤天一愣,还不等赵魁宿说话,就对着父亲耳语了几句,白堂忽然神情一凛,刚看清到了眼前这小姑娘的姿容,面色还有些疑惑,就赶紧身形一晃,像要跪下。
赵魁宿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拖住这父子二人的手臂,“白伯伯不必多礼。姐夫也是,前次见到,你也没这般多礼不是?”
白堂闻言一记眼刀飞向儿子。
“长公主,礼不可废。”
“白伯伯有所不知,我是微服出宫的,不讲这些虚礼。啊,这是我的贺礼。”赵魁宿从布包里掏出刚准备好的紫檀木盒子,“实在是出宫仓促,也没料到表姐和表姐夫这么快成亲,微薄贺礼,请白伯伯勿怪。”
白堂立即着人收好贺礼,转身就要亲自迎赵魁宿进门,“既然这样,长公主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