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28)
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还是暗得可怜。
林烟一张小脸埋在他肩上,呼吸急急。她不知是该言说自己胆小怯懦,还是应该觉着自己矫揉造作。伏在他怀中半晌,没能思索分辨出二者的区别。想来这二者,她皆占了个全面。
她着实是未有想过自己随着男人出了山源镇,弃了药庐,若是男人半路弃下了她,她该是如何是好。身子再有些不爽利,人便脆弱的要命。
她惧怕的事情太多了些,一朝压下来,堪堪将人压垮了。
詹瑎保持着抱她的姿势良久,一手一足都略有酸麻之感,不过尚可保持支撑,而后预备撑着这不大好受的姿势,待她真真有了好转再放下来。
怀中的人儿微微动了动,他抬了眼儿,盯着林烟发白一张小脸,“可有好些了?”
“要用些粥食么?这家的夫妇是个心好的,替咱们煮了粥食,多少吃上一些。”
她摇头,还是觉着晕眩,胃里翻滚,好不难受。抬头未有多时,复有继续趴了回去……
詹瑎为难,“不吃?晚间会饿的。”
……
还是得了室内半晌的寂静。林烟性子如此,每每一不做声,他便没了法子。最后还得妥协,放下小米粥,打起了外间软布包裹的青梅的主意。
但愿那老婆婆说的话可信,青梅这类东西真能止吐罢。
可待站起了身子,步子还没迈动分毫,腰上的裤带子便被她一把扯住,仿似使了极大的气力往回拉扯。
詹瑎低了头,揽了她的背,柔声问了,“怎么了?”
闻言林烟红肿着一双眼,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也是没了往日乖顺的自觉,抬起头直接便问:“你又要走么?这次是去干嘛,又是练功?还是别的……”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出去拿个东西,怎的将她吓红了眼儿。詹瑎正要争辩,薄唇微启一个字没来得及吐露,林烟一反常态的,伸了一双藕臂一个熊抱紧紧的将他腰身圈住。
“烟儿…你怎么了?同我说说好不好,嗯?”詹瑎轻问。
她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更是别说叫她一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小瞎子必是有心事的。
饶是林烟这样能忍的人,这时候也再憋不住话。她下唇咬出一条白印子,费了力气松开牙关,抽泣着深吸一口气,横了心,道:“我…我不要你走。你陪陪我…陪陪我罢……”
“……”这般,他愣了一瞬儿,直觉耳朵不大灵敏了,怕听错了她的话。又是哄着劝着道:“你得吃些东西,我出去一会儿,即刻便回来的。”
这话叫她不知怎样作答。话里话外全是为了她好的一套说辞,可他哪里知晓自己的意思呢。
继而头一回的,林烟无理由的撒起泼来,“别走,我不让你走。”
环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加重了些力道,抱得更紧。唇角还是咬破了一块儿,她尝到了口中的些微的血腥气,更加委屈起来,“我困了……我半点也不想吃东西。”
“我病了…我不舒服……”
“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23日26章入V,三更奉上。
推基友文儿~
现耽《小野猫》by顾溪山
装乖小野猫高中生受×沉稳大尾巴狼医学生攻,校园小甜饼,年上甜宠文!!!
文案:
柯乐天生反骨,叛逆期和生长周期一样长,在父母威压之下,生生被逼出了两副面孔:乖巧软糯三好生和张牙舞爪小野猫。
而靳秋池则是柯乐生命中出现频率最高的男人,一言蔽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柯乐单方面宣布靳秋池是他的死对头。
结果,他妈安排他的死对头给他补习弱科。
柯乐跟靳秋池这种正经人一块呆着浑身神经都不舒服,可却在妈妈和命运安排下,跟这人越走越近。
当面乖乖的叫着哥哥,回过头去就龇牙咧嘴的骂人书呆子;白天在靳秋池家学的如火如荼的,晚上在酒吧闪耀的灯球下蹦迪。
后来两个人齐刷刷地掉马。
柯乐不是什么乖孩子,靳秋池也不是正经人。
“乐乐,我等你长大,我们在更高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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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夜的时间詹瑎觉着过的出奇的快!
怀中的娇人儿还没抱够,怎么便就公鸡打鸣天色变亮了。
许是昨夜身子不舒服,一路行车是累极了,林烟早间公鸡打鸣时未起,詹瑎摆弄了几回她的青丝长睫,她也还是未醒。詹瑎将她几缕发丝玩在掌间,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欢愉。
他纵着小瞎子,也由着她多睡一会子,直至日上三竿方才叫她。
林烟睁眼,小脸只差写上茫然无措几个大字,小嘴发出困意满腔的一声“唔”。
日头已从小木窗子那头,透过窗棂斜斜照进屋子,暖黄的一片。詹瑎也不掩饰,轻笑出声。小瞎子晚间的睡相算是很好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像个懒得动的猫崽子,可爱的紧。
依旧是一夜没睡。男子的刚硬哪里由得他做主,想歇下来就歇下来呢。
是难熬的,也是畅快的。她睡的安稳,自己瞧着也安心一些,不必担心明日会否因着她的身子还得在这处歇上一日了。
这一趟回去阳城的路,除去每日应赶的路程,还得看他的家里人是如何安排的。
母亲真知道他“死”了,尸首都带不回来,是该难过伤心的罢……但也祈愿是因着他这个儿子而伤心,而不是因着将军府断送了血脉。
依着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容易便就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总还是会花时间再三确认。这段时间,岑州百姓与荆大人大抵都是安全的,百里琢若要行事,也必是在天下皆是他这个将军府二公子已死的情况下。如此军心可镇住,陈家的信任亦可守住。
当真下得一手好棋。
……
这日午间,离开农家小院,老夫妇也属热情,端送了几个干粮馒头,打包在小包袱中。老伯兀自踌躇了些时候,瞧着詹瑎扶了人伤车架,还是难过心坎儿,叫过了詹瑎去到一旁。
詹瑎一门心思倒是都在车上的人儿身上,这时也便就开始忧心起她的身子来,随着老伯走出了几步,待停了脚步也是转头回眸几次,盯着马车瞧。
老伯一旁看着,老脸含笑,“老朽冒昧了。”
詹瑎回礼道:“老伯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在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儿。是老朽夫妇瞧着小公子与夫人恩爱无间,想起了往事,老婆子有些话想同小夫人交代几句,那老朽也只得同小公子说道几句了。”
原非有事要交代于他,是想同林烟说上一会子话呢。等上一等倒是无妨,回头又看一眼车架,瞧着林烟与老婆婆也在叙话,这二人的言行昨夜他已有细心注意过几回,并无破绽,该当只是一般的农户,无甚危险。
定了心神,詹瑎笑道:“无妨,婆婆对内子颇为照顾,有心交代几句也是她的福气。”
……
马车行出几里地,詹瑎坐在外头驾车,日头大得吓人,晒下的阳光暖洋洋的,使人发懒。他心念着好在是冬日里,若是夏日,可就有的苦受了。
惦念着林烟的身子,惧怕她又犯起昨日的头晕之症,詹瑎驾车有度,马车行的不快。
马匹还是那日自军营偷出来的那一匹战马。大掌一拍马屁股,詹瑎笑得露出上下两排白牙。他应承过带它一道儿回京,也不算食言了。
估摸着林烟在后头没了动静是犯了瞌睡,他一人却也未觉着无聊,瞧瞧日头撒上的光影,远眺远间云峰山脉,悠悠天地,自有可使得他欢欣愉悦的事物。如此行山过水,倒是合得上他原有的心志。
不过此去,是为回那诡谲森森的朝堂之地……这般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这样想来,在药庐同小瞎子一块生活的一个多月,仿似就是他最喜欢的生活了。同她一齐晾晒家中草药,将它们铺上,细细抹开,药草是香的,沾染了她的丝丝甜气儿;而后同她偶尔进山去,用自己那些个小聪明替他们加上一顿肉食,过得虽没有将军府和舅舅家衣食无忧,但是极开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