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番外(46)

李衡似有似无的嗯了声,池渊将清茶奉过去。

此时有伙计端早膳进来,见到李衡从内间出来,吓得手抖了下,差点将早膳端打翻,匆匆的放下早膳,转身逃也似的出去。

“还有昨夜那个刺客……”池渊小心谨慎的提了句,见李衡坐在桌边准备用膳,没有任何的异样反应,才继续往下说,“曲公子后来审问,此人乃内卫郞将温让,本是阴安王府侍卫,因为得罪了世子被发配到西陵军,当年跟随公子征讨过上渝,靠战功被提为校尉,几年前陛下在西陵军挑选内卫,他被选中进了内卫营,立过几次功劳被提为郞将。”

二十六七的年岁有这样的履历,必然是有真本事,至少高绝的武功和对大周的忠诚是毋庸置疑。

“公子真的要带着温将军去炎都?”池渊最后担忧地问。

像温让那样的人,武功卓然,又存杀心,实在太危险。

李衡未言,池渊也不敢再劝。

启程的时候,李衡瞥见了被两个护卫押着的温让,没有捆绑,看上去不似昨日那般傲然挺立,似乎全身软绵无力,双眼迷糊。曲九复最初那一脚虽然用了全力,但温让毕竟是武人,不该如此。

他正准备问池渊是否昨夜曲九复又动了手,宛葭月笑嘻嘻的走到跟前:“我在他身上下了点东西,如今弱的像个小姑娘,今天一天都会老老实实的。”

瞧见李衡面色疲惫,眼睛微红,眼底一点乌青,昨夜应该是未眠,不免几分心疼。

“多谢。”李衡微微笑了下,笑容勉强,更让人心里不安。

昨夜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不知,今早向池渊打听,对方一字不言,猜想必然是事后自己连问都不该问之事,便作罢。此刻见到他人如此,难免为他担心。

李衡见宛葭月眉头微蹙,知她心思,便收敛起低落的情绪,再次的笑道:“宛姑娘上车吧。”这一次笑容自然轻松,面前的姑娘眉眼也随着展开。

“好!”宛葭月笑着转身上自己的马车。

池渊赶着车,车内的李衡和曲九复相对而坐,不多会李衡觉得疲倦袭来,在晃晃荡荡的马车内休憩,曲九复也没有打扰。

当李衡醒来的时候,车马已经出城许久,曲九复倒了杯茶递给他,劝慰:“只要南楚之事能够顺利,那些说辞也就不攻自破,即便是陛下不愿承认,却已掩盖不住事实,你又何须伤心。”

李衡自嘲一笑,这也要南楚之事能够顺利。

可一旦南楚之事真的顺利,陛下恐怕更容不下他,就如当年容不下洛王一般,取他性命,赐他一份哀荣,这应该是陛下能够给到他最好的结果。

许久,他道:“如果当年洛王真反了呢?”声音低低几不可闻,像是在询问,又像自言自语。

第37章 复杂

曲九复惊神情一震,愕然地瞪着他。

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是不是听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王对陛下对大周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么能够将他与谋反相提?

李衡微微垂眸自嘲一笑:“如果洛王当年真的反了,如今大周的国姓不是李而是秦。”

“九津!你住口,休胡言乱语!”

李衡微微摇头,秦氏本是世家大族,为了当年的怀懿太子,为了当今陛下,为了大周,战死、遭屠杀、被冤死、被逼死,最后只剩下秦章一人,如今却要隐姓埋名的活着。

如果当年洛王真的有谋朝篡位之心,这天下应该已经易主。

“九复,如果当初我反了呢?”他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问,看着面前被他这句话惊得已经面容失色僵住的人,霍地笑了。

“九津,你……莫不是疯了?”被昨夜温让的一番话刺激得了失心疯吗?这种话也敢说。

李衡自嘲冷笑一声,昨夜他便在想,如果当初他察觉到陛下用意之时就反了会怎样。他想应该在两可之间吧!

只是他从没想过反,他不信陛下在洛王之事后才仅仅八年会对他下死手。

最终是他太轻信陛下的悔过之心,轻信了父子情义。

他暗暗叹息,转身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沿途的景色。

阴雨这么些天,今日终于放晴,远处农田青黄一片,再过大半个月就能够收成了。

南楚素来粮产丰富,如今皇帝在位的这二十多年,内外相对稳定,百姓更是安居乐业。

与之相较,大周这二三十年内乱外患纷纷,虽未动摇国本,但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小半年前的东宫一案,算是彻底的压垮了大周。

不知道陛下如今面对周边虎狼之国环伺是否后悔。

“九复,我想即便我当初真的反了,洛王也不会怪我。”如若成,他能保住大周那么多的忠臣良将,如若败,又能比现在凄惨多少呢?

东宫一脉断尽,大周自断一臂,这绝不是洛王想看到的。

曲九复再次的听到他提那个字,知道他是失望至极,知道他的怨恨已经无处宣泄,表面看着平静,那颗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

他坐过去,搭着他的肩拍了几下,许久,低沉的道:“忘了吧,南楚之事无论结果如何,离开这儿,下南洋。”

李衡垂眸,暗暗苦笑。

曲九复从长凳底下抽出长匣,取出里面的舆图展开,指着舆图上的山河州城标记道:“到时候从炎都走水路顺着炎江南下,然后转入胥江,最后在胥州搭乘去南洋的商船……”

李衡看着他手指着离开的路线,南海诸国他未有在舆图上标记,但曲九复对此知之不少,清波楼常有南海诸国的商人进出,他也听了不少南海诸国之事。

只是曲九复为他选的这条路,他不会走。

见他对此没多少兴趣,曲九复也不再多介绍,收起舆图,询问:“为何留下温让?”

“我有用。”

“他是内卫。”

“内卫也能为我所用。”

曲九复不知他要做什么,怎么用这个要杀他之人,但是既然他这么说,多半温让是有用的。

前几日阴雨耽误行程,今日车马行程比较快,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炎都城外一家客栈。

李衡刚踏进客栈的门,就听楼上有人喊了声:“李公子。”抬头望去,顾小寒趴在二楼楼台边冲他挥了挥手,急匆匆跑了下来。

“五公子怎在此?”顾璞相言明顾府的人不会插手他在炎都的任何事,顾惊蛰也派韩队正盯着顾小寒,不让其踏出府门,他竟然比他们先一步抵达炎都。

“意不意外?”顾小寒笑嘻嘻地问。

“嗯!”李衡点头,何止意外,还震惊。

“我偷跑出来的,我大哥罚我府中禁足一个月,还不憋死我,想着炎都好些年没来了,李公子又来炎都,我就也来凑凑热闹。猜你们会在城外住一晚,这家客栈最合适,就在这儿等你们了。”

他将李衡打量了一番后,朝一旁淡若清风的许清和睇了眼:“我就说他肯定不会如我般一路迁就你,说走走说停停,这才几日,你面色差、精神差,像得了病似的。”

身侧曲九复闻言心中暗道:可不就得了一场病,只不过是心病,差点成疯病了。

李衡笑了笑:“吃一顿饱饭,睡一夜饱觉便好了。”

“怎么?难道你这一路都没吃过饱饭,睡过饱觉?”顾小寒故作大惊的叫唤,“啧啧啧,这天壤之别啊!许公子,怎么说李公子也是你们请去的贵客,这待遇有点不合规吧?”

许清和淡淡地看了眼他,对他的揶揄置之不理。

“幸好就赶这么几天路,若是再赶十天半个月,那还得了,估计被折磨的宛姑娘都瞧不上了。”

恰巧宛葭月双手插怀走进来听到这句,笑着碎步跑到跟前抱着李衡的胳膊,“这等俊美的公子,我怎么可能瞧不上?是不是?”

李衡想抽回手臂,她死死抱着,怕用力过甚伤着她,便由她抱着。

她得寸进尺的探手要去抚李衡的脸颊。

李衡立即侧头抬手挡开温声劝道:“别闹。”大庭广众之下,护卫、客栈伙计和其他客人都看着呢,他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姑娘当众调.戏成何体统。

宛葭月听话得收回了手,李衡刚想将自己胳膊抽回去,宛葭月又紧紧抱住:“李公子,你坐了一天的马车头晕眼花,路都走不稳了吧,我扶你去客房。”拉着李衡跟着一个伙计朝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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