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作了(12)
鼻尖对上鼻尖,他单手轻捏我下巴,灵巧的长舌便趁机挑开贝齿,生生将那一小口糕点渡到了我口中。
一霎时唇齿生香,也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糕点的,就那么在我口中逸散开来。
“好吃吗?”良久他才撤了出去,嘴角弧度上扬,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我。
我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脸上热得要炸开,想来又是免不了一通面红耳赤了。也不答话,三两口便吃掉手中他方才咬了一口的那块糕点,双手贴着面颊降温。
吃完再转头,发现这家伙竟还在笑眯眯地盯着我看,面皮薄的实在受不住,提起裙子“蹬蹬蹬”便跑进了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夜月色甚美
第20章
没想到经他这番一闹,今日被大皇子威胁的阴霾竟生生消散了大半。
一连好几日,苏烨然都未曾给大皇子任何回应,仿佛这事并没有发生一般,照常经营着他的生意。奇的是大皇子那边竟也静悄悄的,并没有再次登门恐吓或于朝堂之上生事。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日大皇子是否真的来过苏府,或是我岭南一行太过疲惫,竟做了个梦吗?那这梦可着实有些太过逼真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便等来了二姨娘的生辰。
依着礼义纲常,姨娘的生辰向来都并不大操大办,因而娘亲只准备了简单的家宴,邀我和苏烨然一同回去。
算起来我已有很久没有回过姬府,十分想念娘亲他们,因而十分欢喜,便提前置办给二姨娘的生辰礼。
苏烨然本说好与我同去,但到了二姨娘生辰那日,却出了些意外状况。
具体究竟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大知道,只见得慌慌张张跑来个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面色便突然沉了下来,十分严肃的跟我道:
“清水,此番生辰宴我恐不能陪你去了,你一路小心些,替我跟岳父岳母致个歉,来日我定亲自登门赔礼。”
说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事发突然,我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未来得及问他究竟是什么事,要不要紧。待脑子转过弯来,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了。我只好再叹一口气,吩咐红鸳带好贺礼一同登车。
去时十分顺利,苏府与姬府离得本也不算很远,只消片刻便可抵达。
因是寻常家宴,府内并未十分热闹,但甫一下车,仍有小厮十分激动地去报爹爹。我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与红鸳一前一后进了大堂。
未料想堂内竟空空如也,只清墨一人坐在桌前。低着头,窸窸窣窣地,手上不停的动作着,十分投入,并未注意到进门的我。
我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他又在制簪子,用的竟还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他动作十分认真仔细,一勾一划,深入浅出,隐隐可见簪首是只憨态可掬的麒麟。
麒麟虽小,浑身的样式花纹却十分繁杂,清墨制的簪子一向简洁高雅,什么时候竟转了风格么?
“怎么又在制簪?”眼见他许久仍未注意到我,我只好开口问道。
“阿,阿姊?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几乎吓了一跳,赶忙慌乱地将簪子藏入袖中,磕磕巴巴的问道。
“嗯,来了有一会儿了,”我故意道,“还以为娘亲爹爹他们皆在大堂中呢!”
听到我的话,清墨的脸色有些红,又似想起什么,“腾”地站了起来,解释道:
“爹爹料到你会先来大堂,叫我来此接你,他们此番换了地方,皆在我母亲院子里。”说罢拉着我便想往二姨娘院子里走。
我却原地站定,双手抱在胸前,看破他的小心思,打量着他道:“簪子制了赠谁的?”
他眼神躲躲闪闪,拢了拢袖子,扯出一个笑:“闲来无事,制着玩儿的。”
打从小时候,清墨便十分不会扯谎。今日如此情景下,他临时扯出的谎话简直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三岁孩童都未必会信。
“哦,原是制着玩的!”我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往他身前慢慢踱了两步,盯着他眼睛道:“既如此,阿姊我瞧这着簪子甚是合眼,不若舍与我罢?”
他警惕的后退一步,似乎真怕我上前抢他的玉簪,藏了簪子的那只袖子背在身后,忙不迭的开口道:
“阿姊若想要,来日我琢只花样更好的给你!”
看见他这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道: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看花样便知是男子的东西,我稀罕他作甚?”
“你与十一殿下不是向来水火不容么,怎么竟想起给他制玉簪了?”我歪了歪头,极为认真的接着问道。
他有些惊诧:“阿姊怎知?…谁说是制给他的了?”又做贼心虚的否认。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有些无奈,这年头竟连男子也开始口是心非起来么。但见他死活不肯承认,我又想着他与我一样面皮薄得很,只好十分配合的不去戳穿他,假装相信了。
正此时,突然跑来一个女婢。在我与清墨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
“夫人差我来看看小姐究竟到了否,说到时辰可开宴了。”
糟了,我一拍脑门,方才只顾在堂中同清墨打趣,竟一不小心忘了时辰!想来娘亲和爹爹他们皆是等着急了,因而差人来请。于是赶忙收起玩闹的心思,拉着清墨一同往二姨娘院子里赶去。
第21章
这一晃多日未见,娘亲和二姨娘竟皆有些胖了,想是少了药铺这档子劳心费神的事,吃睡都安心许多罢,不过爹爹倒没什么变化。我恭恭敬敬地朝着三位长辈行礼,又被娘亲十分欢喜的拉起。
“瞧我们清水这面色红润的样儿,看样子与夫君处得甚是不错?”娘亲藏不住眼中的狡黠,明知故问。
“还要多亏娘亲那日毫不留情地将铺子与女儿一同送与他人。”我扯出一个微笑,开玩笑道。
八卦的场合向来少不了二姨娘,只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探头过来问道:“那清水何时添个小外孙给我们玩玩呐?成婚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动静,莫不是那苏烨然有什么问题罢?若是有何不妥之处,你可千万得告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我无奈,成婚不过小半年,何来“很久”一说。况且她们还不知我与苏烨然至今也未圆房,至于问题,当然也是不得而知的了,因而添宝宝甚么的实在是远着呢。
唉,早该想到回府必会面临一番问候,竟没提前做什么准备。
眼见二姨娘和娘亲揪着我刨根问底,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瞥了眼躲在一旁无人注意,专心致志制簪的清墨,打算祸水东引。
“说起来清墨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二姨娘可有给他物色人家?”我巧笑倩兮,嗓音清亮,说话时眼睛自然而然地盯向角落里的清墨。
清墨一愣,连簪子都忘了藏,十分迷茫地看向目光炯炯的我们。
话题终于从我的身上转了出去,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二姨娘拎着一脸苦瓜样的清墨,竹筒倒豆子般跟我诉苦道清墨有多难伺候。
“这个嫌胖了,那个嫌瘦了,反正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的,我瞧着多好的姑娘,他嫌人家相貌平平,好像自己多好看似的!谁给他惯得眼光挑成这样儿?”
还能有谁,十一皇子的相貌满京城恐怕也没几个女子比得上。
我憋着笑,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时不时的也跟着一板正经地责备几句。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清墨在我、娘亲和二姨娘的轮番攻击下,终于承受不住要晕过去时,爹爹才轻轻地咳了声,似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站在门旁的小厮道:“去问问厨房菜是不是烧好了,再不开宴可直接用晚膳了。”
小厮应了声诺,出门而去,留下一室寂静,满屋的人一时皆忘了今日是二姨娘生辰,主要任务是一起用顿家宴……
清墨十分感激地看向爹爹,趁着这个空档儿终于从我们三人的包围圈中钻出来,忙不迭地一头扎出门外,只留了句:“我也去看看!”
待他回来,拖拖拉拉了许久的家宴才终于开席。且许是之前聊的话太多,现下这一整个饭桌上竟都是静悄悄的,对比十分强烈。
我与清墨都是实在不敢轻易开口,怕再遭另一番盘问。只有爹爹看气氛有些微妙,又轻咳了一声,询问起娘亲家中琐事,偶尔也会捎带着问我几句,我也乖乖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