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转身迈出前厅,月莹猛悟,急急跟出。
这些——言比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深邃的端坐在正座上。
“哐——”黑湖的房门被用力推开。
此时,黑湖已经换洗完毕,一身黑银战服,立于窗前。
听到破门的声音,回首。
“黑湖神官!”凌风双手紧攒,震惊中夹杂着些许祈祷与不甘,直视着黑湖,走近:
“言烯殿下作为人质你才来封魔境——是不是真的!”
……还是来了!
黑湖目光明亮,她笔直的回视着凌风:
“是!”
“砰”的巨响,就在黑湖落音的瞬间,凌风失控而奔溃的一掌击向身前的圆桌,破碎的茶具滚落到黑湖足下,凌风已经无法言语。
月莹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番光景。
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月莹颤抖着出声:“黑湖神官,前厅请,我们有事相询!”
黑湖点头。
与月莹凌风一起迈入前厅时,言比正垂目聆听着暗合的汇报,也没有看向黑湖。
黑湖目光一沉——要来的始终要来!
无论如何,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来到言比身前,不等他开口,黑湖端坐于言比身前——平视着他,目光安静得令人心痛!
言比只是静静的看着黑湖,他听月莹说:
“黑湖神官,言烯殿下当真回不来了!”
望向月莹,黑湖确定的说:“是!”
“如果没有言烯君,你就不会来了吗?”
回应的是没有任何犹疑的肯定点头。
“黑——”月莹还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止住——
“零——待会我陪你回风河庄,”
月莹凌风一惊,看向言比。
“你准备一下,我不放心你再留在风河庄了,如果你要回暮夕大殿,我陪你一起回去,顺便去看言烯,也等父王的赐婚。”
“凌风、月莹——”言比看向他们两人:
“零是接受了言烯的请求来救我们,她不欠我们,不要让她反而觉得此行亏欠。须知——”言比目光渐厉:“封魔境深不可测,没有黑湖神官相助,我们走不出来,而且——”言比一顿:“月莹、真一,你们也是神官,相比之下,你们失职了!”
“是!”闻声,月莹和真一齐齐跪下。
言比继续道:“朝之国是大国,让言烯继任朝国使臣,他不会受亏待。只是——凌风,你不能再跟去了!”
“……是!”凌风也跪地接令。
“对不起,”黑湖安静起身,看向月莹凌风,她轻道:“言烯君的事,我也很抱歉!”
但是于夕之国,没有别的选择了。
此时的黑湖才是完整的黑湖,听至此,凌风月莹心中再是无奈痛楚,也只能是认了。
事后——
“怎么样?我们的殿下很棒吧,”真一在那洋洋得意:“有情有理,赏罚分明!”
“……!”黑湖用眼神给真一一个强拍:“我说你和暗合怎么一个都没过来呢,敢情你们都等着看好戏呢!”
“是!”真一坦白从宽,接着拍拍黑湖的肩膀:
“毕竟我和暗合是跟着殿下一起长大,零子,你也要对殿下更有信心!殿下他,绝对绝对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呵呵!(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相反意思的话。)”黑湖不动声色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都提醒有什么要说,一调完格式,全忘了。
☆、第88章
四个人一行来到风河庄,进门的前夕,黑湖轻轻抬头看向天空!
百色夫人,这——或许就是命运,总是会把人推向一无所知的新境,时而无奈,时而无助,可是,却总是要面对。
回到庄园,黑湖径直回到房间收拾,只有言比在屋内等她,还没收拾两件,一个扑哧扑哧的声音就闯进房间。
黑湖抬首——是宁晨,黑湖刚起微笑起,“晨——”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破风而来,掌风刹近!
黑湖旋身闪开,皱眉:“宁晨,你——”
你字还未出口,劲风又至,掌心直击黑湖面门。黑湖神色一凛,看准宁晨的掌势就座一踢,宁晨被反震回好几步,退至桌边。
原本进门开始宁晨便是面无表情,此刻余光看见桌上的茶杯,夺手便全力掷出,黑湖抬臂挡住。放手时,宁晨已是再次欺近,咫尺处,一拳将至!
黑湖是这下是真怒了,索性也不躲,待拳飞至眼前,她迅雷不及掩耳地稳稳接住,然后一个起身反手施力 ,宁晨被压得抵向桌沿。
“放手!”宁晨又恼又怒,大声斥道!
“还疯不疯!”黑湖神色冷厉。
“你.....你这个混女人,”宁晨虽被制得生疼,心中的怒意却如业火般燃向黑湖。
“放肆,”黑湖手下施力,一把将宁晨推落桌面,锋利的眼神直直望向宁晨:“再放肆,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真心痛悔!”
“哇——”扒拉在门口的真一和暗合对视一眼,黑湖神官果然就是黑湖神官! 换了是清扬,断然说不出“放肆”这种话来的。
黑湖刚刚那一推手上用了巧力,此刻宁晨虽然身上自由,但是双臂却酸麻得动弹不得。
“你昨晚是在宿在青昀庄吧,”宁晨晨雏薇般的脸上透着深深的鄙视:
“什么第一神官,洁身自好什么的,黑湖你不懂吧?还是我应该唤你一声,影怜姑娘!”
听到这里,众人神色皆是一变,言比正欲开口,却听到身旁黑湖笑起,剩下的人一愣——谁都知道,黑湖也好,清扬也好,影怜是绝对的禁区!
却见黑湖漆眸中锋芒厉闪,她直视着宁晨,声线坚冷道:
“洁身自好什么的——宁晨小姐,你知道吗?有资格的谈这个的,是绝对不会谈的!
你还不知道它的代价!
影怜又如何,在我心中,和她谈这个的资格,你还没有!”
“来人——”黑湖喝道,早有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侍从瑟缩进门:“带宁晨小姐回房,不准——”
“不用了!”清朗的声线自门后传来,银质嚣张的短发出现在众人视线。
轻轻在宁晨面前侧落,修游温柔地拨拨宁晨的额发:
“傻丫头,每次都这样——”
“修游君,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丢脸了,对不起——”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宁晨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泣不成声着,好像怎么哭也哭不完,可是这次却连拽上对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这样,”修游目光柔软望向宁晨:“你这样——我也会心痛。”
兀自抹泪中的人惊征的望向修游,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再次伸手揉揉宁晨的发,修游温声道:“能自己走吗?”
轻吸口气,宁晨挂泪点头。
扶起宁晨,修游没有看向黑湖一眼,仿佛黑湖她,一开始,就并不存在自己的视线中。
真一与暗合让出道路,目送两人离开。
黑湖的目光平静下来。
“言比——”,点漆般的眸看向屋内的最后一个人:“要不,你在门外等我片刻吧。
“算了,”言比笑咪咪的一步上前:“既然你的危机解除了,那我先回青昀庄了,收拾好东西早些回来。”
说完便轻轻拥住黑湖,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言比目光清明。他安静地蹭蹭身前的人的额发,片刻,在对方眸上落下个吻,轻道:“我等你。”
“好!”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黑湖一个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僵硬的身体安静的落坐在桌前,垂眸的一瞬,黑湖看到,镜中的人早已是泪痕满面。
阳光中,某人和煦融光的笑容,清亮狭长的双眸,温暖的怀抱——所有的一切,心中的一切,从此都真实的远去了,她再也不会拥有了。
安静的伏在手面,闭目感受着此时泪水不息滑过脸庞的触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面对自己心上连片成块被绞去存在的痛感,哪怕鲜血淋漓,哪怕伤残空缺,有如冻驻——却唯有悲祭,才能面对。
黑湖还是没有住入青昀庄,宁佑出面留下了黑湖,反正修游和宁晨已经……思及此,黑湖点头应允。
言比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两处的走动却更是多了不少!
又过了些日子,朝夕两国国均来了旨意,都是同一件事,密连大陆上唯一的国主密连王五十大寿,请帖已至,黑湖,修游,宁佑,言比,真一等人均在名单上,在青昀关休养生息的日子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