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传说(38)

也许是修游实在是有够重,或者是宁佑过于野蛮,宁晨觉得自己哥哥就是在拖野兽。

没有停下来,宁佑翻过修游的身子,让他以尽量舒服的姿势躺着。

“晨儿,好好照顾他,我回去了。”

在宁佑掀开车帘的瞬间,宁晨一把拉住宁佑,认真地用她的目光显示她的不解:

“这么恐怖的话,就不要去了。”

“不会,”宁佑微笑着看向宁晨:“没什么,本来也只是想换修游过去试试看的,虽然和我想的不一样,不过我会再试试的。”

沐浴在墨玉般的目光中,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宁晨此时心中说的是“不要,”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哥哥——”

看哥哥离去的身影,宁晨的心仿佛被什么给轻轻的揪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一刻,她的目光同样顿在了宁佑离开的方向。

“艺子,我回来了。”宁佑跳上马车,一边同火云报道。

“嗯。”艺子一直保持着从今天上车起便闭目沉思的姿势,淡然的回应了宁佑,宁佑很认真地看了看,对方却连眼皮都没有轻动过。

安静片刻后,宁佑道:

“这几年,你变化很大啊!”

……

“是不是这六年大家都变化太大了,感觉生疏了不少。”仿佛不经意地提起般,:

“你以前呢,总是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爱胡闹,不知道”说到这里,宁佑顿了顿:“这样的艺子,现在还在不在?”

浓密的睫毛在那一刻轻轻地颤了一下,浅浅的红唇也被紧紧的抿住,宁佑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也换了下节拍,可是,那双闭目却没有如意料中般睁开。

“黑湖她——消失在了我们面前,可是我相信,无论身处何处,她都一定会拥有幸福的,她一直是个值得爱的人……至少现在,我是这么坚信的。”

☆、第60章

“我也真心这样期盼着。”一个的声音打断两人各自的神思,随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艺子睁开眼,车厢内已经多了一位淡蓝长发银色长袍的神官,不是落云师兄是谁?一丝光亮从艺子幽潭般的眸中掠过。

“原师兄,你——不是应该和殿下在一起么?”

“没关系的,我已经向殿下说过了,主要是想来看看你。”看着艺子注视自己的目光,落云眼中现出一片柔色:

“这次我回来,发觉连你也变得让我很不安了。”

“师兄……”

“艺儿,你知道么?”

“……”

“原本零儿离开以后,我以为,不管有谁再会怎样,自己也都无所谓了。直到这次陪殿下出行,看到你们……我才知道,并不是。

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事情总是跑了出来。宁佑君——”

落云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漂亮的银色瞳孔中倒映着宁佑的脸孔:

“晨儿现在也是十六岁吧——她不愧是你们宁海家最无上的珍宝,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可爱动人……和我们的零子确实不太一样。

零子她从小就是过于沉闷的性格,宁佑君不知道,作为师傅最看重的弟子,在零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师傅就对她做了很过分的要求,具体的过程我已经很努力的忘记了——”

一滴水珠落在了艺子膝裙上,接连着,素蓝的裙摆上浸开了一滴又一滴的水渍,那水迹以令人心碎的姿势蜿蜒接续着,落云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他沉声道:

“唯一还可以想起来的一次,十一岁那年的月节,零子被允许休息一天和我们相聚,那一次的月饼,我们是聚在零子的床边吃的。零子小小的模样和我们玩闹着,想要大家多留一会儿。可是照顾她的嬷嬷却一直在旁边不停地抹眼泪。没过多久,我们都被赶出了她的房间,说是要让她早些休息。可是关门时,我看得出来其实她根本就舍不得。于是半夜我又一个人偷偷溜回去——宁佑君你知道吗,才十一岁的零儿,一个人趴在枕头上安静地哭,我过去抱她,问她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的流眼泪。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哭着,直到无意间,我看到她肩臂上新旧累累的青痕,执意翻看下,才发现只有十一岁的零子居然全身青紫,身上根本触碰不得——”

说到这里,落云停了下来,银色的眸子在淡蓝淡蓝的刘海下静深无波,只是稍等了片刻后,他继续道:。

“我十八岁那年入宫,正好是零儿率军远征的时候。其实入不入宫,对我而言根本就无所谓,不过零子好不容易学有所成,战场之上我想保她和暮夕一方平安。

可是,终从杀场回来,一丝音讯都无,她却转身就被指给了你。

宁佑君,我是没有见到她,可是如果见着了,我就一定要问她一句,零儿,这样的生活你想要吗?你愿意吗?快活吗?为了暮夕,你值得吗?”

说着这些的落云此刻已经是笔直地直视着宁佑,那淡色的双眸仿若银色的冰面。

“宁佑君我问你一句,零子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吗。她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什么交代都没有,可她这被勉强的一生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呢。还是说,这一切就是她顺从到底的结局……宁佑君,我心有不甘,想要找到她回来,想向她问个清楚。”

没由来的,车厢内忽地响起艺子一声低低的呜咽,却仍似被极力压抑着,而车门外,没有入内的付兹早已是泪流满面,只有倚靠着车壁的修游,只是目光安静地望向天空。

同一时间另一行人的吉时出行的马车内。

“言比殿下,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

“但说无妨。”言比银质的轻音,如同阵阵柔和的初风,即使还没有回答,也已吹散了月莹心头大片的阴云。

“清扬——”

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月莹就凭着女人的直觉敏锐地感觉到另外两人的气息变了。

“我们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她真的不一般。”

无视掉此时另外两人的异常,月莹继续道:“无论相貌、天资、气度还是武艺,这样的女子,”月莹一顿:“即使没有传奇般的过去,也必然有着传奇般的未来。”

“这样不是很好么。”言比笑。

“莹儿,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个问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言烯也关心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的清扬,我觉得越来越像我记忆中的一个人……虽然我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可是那个念头于我却一直如影随形,即使是在练舞的时候。”

“谁?”。

“黑-湖-神-官!”

片刻之后——

言比眸光微亮地望着月莹:

“可我们的清扬,可是位犹为出色的朝之武官呢,她的阳质内力纯粹得犹如炎阳,而上一个朝魔宫试图修炼两种内力的武者,他墓碑化灰至今也有数百年了吧。而且,夕之神官黑湖神官,没有理由突然成为沉香楼的头牌吧,除非.......。”

言比突然想到清扬绝口不提的前尘往事,凌风所言及的不知,以及暗部即使翻个底朝天也没查到清扬的来历,沉香楼之前清扬的前尘犹如烟波浩渺。

没有发现言比的此时的神思,言烯也出声:“黑湖神官失踪,夕之国朝纲震荡,夕之五星因此从缺。不过,我听说黑湖神官也只是容貌平凡,加之见过清扬的人已不是少数,若是他们......夕之国怎会毫无动静。”

“我和凌风也聊过她的过去,”月莹想起那些只言片语,她道。

“怎样?”言比问。

“比起不言,确是不知!”月莹认真掂量着用词

“不知?”言比思量着这个词

“如果,我是说如果,清扬真的——或者说,她确实来历可究,殿下,你将如何?”

言比注视着月莹,仿若眸含曦光,他安静道:

“……早在暗部查她一无所获时,我就不再为这个问题思虑了。月莹,若是想要不利于我,那清扬有过太多机会了,早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片叶不沾了。事到如今,我的处境已经转危为安,这个是假不了的,所以现在的我,确实想不出,有谁会把这样的人送到我身边来。做什么呢,抢我的王妃吗。”说道最后一句,言比原本严肃的表情看着月莹越发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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