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受,盯着你看,就会好许多。”
“哪里难受了?”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眼亮晶晶的,似会说话般,姜嘉卉看懂了,顿时脸绯红,又朝他踹了一脚。赵维桢一把将她捉住,她还要挣扎,赵维桢柔声道,“别动,我保证再不弄,大臾入侵,你爹爹要上战场,届时我也要离开上京了,我会请缨前往边关做你父亲帐前偏将军,我若离京,会不会想我?”
如晴天霹雳,姜嘉卉一下子懵了,她盯着赵维桢的脸看,他们才做了那样的事,她的心还在咚咚地跳,充满了好奇,激动,还有令她感到羞耻的期待。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赵维桢轻轻地触了触了她,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他的味道。
“维桢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姜嘉卉的眼泪流了下来,“你是皇子,你若不想去,没人能勉强你。”
赵维桢有些琢磨不透,姜嘉卉所说的“骗”指的是什么?他不敢贸然回答,便问道,“梅梅不想我去吗?”
不想吗?自然是不想的,可是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呢?她身在武将之家,家中靠军功封爵,她哥哥们天天都琢磨着如何上战场,保家卫国,日日说着男儿当“马革裹尸”,她自然说不出“不”字。她并不那么担心她爹爹,齐国公戎马半生,万千军中取敌军将领首级易如反掌,不论武功谋略天下间难遇敌手,从来只有敌人怕他的,望风而逃乃家常便饭。
赵维桢却不一样,她心目中的维桢哥哥似乎还停留在当年巨鹿书院时她认识的少年模样,这么多年,并不曾变过,他是京城之中,锦绣堆里长大的,他哪里见识过战场,或许他比她对战场的了解还少。
两颗泪挂在姜嘉卉的长睫上,如晨起绿叶花瓣上的露珠儿,晶莹剔透。赵维桢的指腹轻轻地刮过,滚落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掌心里,烫得他的手猛地一哆嗦,他看她一眼,伸出舌头,在她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那颗泪舔在口中。
“很苦,别哭!”赵维桢将她的眼泪擦干,“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姜嘉卉惊得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可是,皇后娘娘已经指婚了!”
“那又如何?”赵维桢一哂,继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和石家姑娘只是被皇后指婚而已,六礼未办,也不会办。我这一生,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都会为你,从一开始,就只会是你,也只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周四的更新。周五入V,会有大更掉落,周四存稿一天。
第37章
姜嘉卉听懂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却也非常担心, 维桢哥哥并不是皇后所出,便是嫡子也不容违逆, 难道她要让维桢哥哥为了他抗旨不成?
“可是, 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啊!”
“梅梅是在担心我吗?”赵维桢笑道, “别怕, 你还小呢, 晚两年好不好?晚两年我再上门提亲,梅梅等我!”
他做了那么多的谋划,这一世一定不能再出差错了!赵维桢心里一直忐忑, 小心翼翼,生怕出任何差错, 再蹈前世的覆辙。而他最担心的还是怀里人儿的态度,她会等他吗?
他们比前世早了七年认识, 他赶在老九之前认识了她,这一世,她一定要是他的才好!
良久, 姜嘉卉才羞涩地点头,她一心依恋赵维桢, 维桢哥哥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她的想法很简单,维桢哥哥一心为她,她也是要一心为维桢哥哥的,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她总不离他便是了。
“可是,你也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才好啊!”
“当然了,回来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你得先答应,答应了我才说。”
姜嘉卉撅起嘴,“不说就不答应!”
“好,那我说了!”赵维桢凑到她耳边,“我回来了,我们再这样的时候,你要答应我把手伸进去。我不喜欢隔着一层亵裤。”
姜嘉卉几乎跳起来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跑。赵维桢见把她吓成这样,才起的欲望只好压下去,忙跟在她后面,一把抱住,“梅梅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哥哥,我要跟哥哥说,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要是你哥哥问起来,我如何欺负你,你又怎么说?难道梅梅要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别人吗?”他在她耳边小声道,“梅梅,我只让你对我这么做,一辈子都是!”
姜嘉卉被他哄得心动,又听他道,“我快要离京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回来后,梅梅还记不记得我呢,我当然要梅梅答应我了,我才好放心离开。以后我们要做夫妻的,会做比这更羞的事,这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
他的手不停,姜嘉卉软在了他的怀里,细细的娇喘声响起,她的头歪在他的肩上,眼中带媚,比满山的梨花还要娇艳,赵维桢扭头含住了她的唇,便听到了她一声娇哼,他的气血只朝上涌来。
姜嘉卉的衣衫乱了,山下传来了脚步声,赵维桢只好松开她,帮她将衣衫整理好。猎影到的时候,二人已是平静了下来。
“小公爷快出来了!”猎影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说话。
赵维桢“嗯”了一声,牵着姜嘉卉再往前走,一段山路,磨蹭着走了快半个时辰了,之前上山的时候,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可于赵维桢来说,恨不得这段路永远走不到头。
“梅梅一直随身带着我给你的那个酒樽是不是?”
姜嘉卉知不得不回去了,她以为赵维桢要那酒樽,拿出来。赵维桢接过酒樽,举起来看了看。姜嘉卉看到他眼里满是讥诮,潜藏着的痛苦一闪而逝,很快,偏被她捕捉到了,问道,“这酒樽是用来做什么的?”
“前朝的遗物!”赵维桢轻描淡写地道,将它递给她,“轻易不要叫人看到了,也轻易不要离身。”
他不知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暂且,他不必担忧,梅梅还没长大,她还是安全的。就算要出事,那也是她及笄之后了。
姜嘉北下棋,一直想得名师指点,好不容易有了与了空方丈对弈的机会,他也没忘了妹妹,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姜嘉北有些心神不宁,一局了,了空方丈便收了子儿,笑道,“施主若有事,可先去忙,有挂心的人,可先去安置妥当,改日老衲再相陪!”
姜嘉北在想,越是得道的高僧,成名的大家,越是气度雍容,世间事,都能淡然处之,也因此万事随缘,顺其自然,便少了许多焦虑与浮躁吧!
他匆匆地出来,正好看到了妹妹与赵维桢从山林间出来,便缩在一边,就想瞧瞧,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原先是同窗,如今怎么瞧,怎么诡谲。赵维桢已是被指婚的人了,若是被他知道他对妹妹使坏,他绝不会轻饶,管他是不是皇子。
谁知,也就是并肩而来,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喊赵维桢“维桢哥哥”,又问,“我哥哥到底在哪儿?”
原来妹妹是在找自己,他连忙出去,将妹妹接在手中,赵维桢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赵维桢这一眼意味深长,好似已经知道了他刚才就躲在暗处。
姜嘉北也不管,上下打量妹妹,见无恙,还是忍不住问,“梅梅才去了哪里?不是和乐安在一起的吗?乐安呢?”
姜嘉卉如何会答?只道,“我去瞧瞧乐安。”
说着,忙逃也似地离开。姜嘉北越发怀疑,要去追着问,被赵维桢一把拉住了,“这次出征,你怎么想?去还是不去?”
一说起出征的事,姜嘉北醒悟过来,“你才是不是和梅梅说了要出征的事了?你怎么能跟她说这样的事?”
赵维桢道,“她比你想象得要坚强,在我看来,姜家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骨子里都有一股热血,但凡是保家卫国的大义所在,他们都不含糊,梅梅也是如此!”
这高帽子戴得姜嘉北格外舒爽,他道“那是”,松开了手,也不忘警告赵维桢,道,“别忘了你是有妻室的人了,梅梅与你也有同窗之谊,你也是盼着她好的吧?”
没有人比他更盼着梅梅好了,只这些话,赵维桢也不会说罢了,他背着手,看着姜嘉卉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指婚而已,说起妻室还算不上,八字没一撇呢,我也要离京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与姜兄也有同窗之谊,料姜兄也能体谅我被指婚之苦,以后能别这般戳心窝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