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愿助我攀太子(9)

段思涵冷得牙齿发抖,哀求着对面的霍为:“霍为……哥哥,救我,好冷……”

声音凄切,倒有一种可怜之态。

霍为倒是一点没有怜香惜玉:“这就冷了?你可知,我和允岚九死一生,落入这潭水中,是如何的煎熬?只让你受这么点惩罚,是允岚心软,你且受着。”

霍为想起坠落水中那刻,疼痛和冰冷袭来时的极致麻木,所有的感官几乎被封闭,力气也似乎被抽离身体,差点就葬在了潭底。他一个沙场糙汉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允岚一个闺阁女子。

“不,我可不心软。”允岚笑着反驳,命人将段思涵扔到潭水中,“你叫我吃过的苦头,我必要你段思涵也感同身受。”

“祝允岚,你这是要整死我!”冰冷的潭水让段思涵哇哇大叫,完全无暇顾及自己的仪态,“若是让爹娘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指望他们会原谅你。”

不说段鸿宝还好,一说到这个,允岚就气得五脏六腑都疼,眼泪也快掉出来:“还真是有恃无恐啊。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无权对我指手画脚。来人,将她丢到外边的林子,叫青鹰的人去杀了。”

段思涵听到这句话,心中凉透,她叫青鹰的人玷污祝允岚,最好让祝允岚生不如死,自我了断。可是此刻,她身上穿的是祝允岚的湿冷衣裳……

段思涵一哆嗦,赶忙跪行着出水面,凑到允岚面前,涕泗横流:“是我不好,姐姐,我父母可是养了你许多年,就是为了我亲生的父母,你也不该对我如此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就算我有什么错,你就原谅我,啊?”

“你当我不敢杀了你?!”允岚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刀。粗犷的刀刃,冷艳的刀面,直抵段思涵纤细的脖子,冷眼看着段思涵,“就算你父母养我多年又如何,你父母积德,凭什么让你这个恶人得好处?”

段思涵看此情景,抓住允岚的一只手,让她打自己的脸解气。

祝允岚只觉得恶心,一把将刀扔在地上:“别做戏了。你就是想打自己巴掌,让我心软不杀你,等到时候再同父母哭一场,把这些都算我头上罢。”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段思涵死命摇头,说得情真意切,只是难掩眼中的笑意,毕竟那把刀已经躺在了地上。

允岚看着段思涵满脸的得意,背过身去,望着头顶真实的月亮,心中烦躁无比:“确实,你就算再坏,我也没法杀了你。”

霍为看着允岚微微耸动的肩膀,两步走过去,伸出大掌轻轻按下去。

允岚用手背擦了眼泪,回头对已站起身的段思涵,蔑笑道:“急什么?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妹妹你对我如此深情厚谊一场,我怎能这么轻拿轻放,不了了之?”

段思涵毛骨悚然:“祝允岚,你要做什么?!”

“今夜你伤我,还叫我有苦不能言。我自然也要让你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允岚叫来婆子,将段思涵的外衣重新扒了,堵了她的嘴,摒退周围的人,提起长刀,在段思涵雪白丰满的前胸画上一道蜿蜒的长线,从锁骨一直到腋下。

这可是段思涵最引以为豪的资本,此刻她算是明白痛彻心扉四个字如何写。

皮开肉绽,一股鲜血流出来,红艳艳一片粘在肌肤上,触目惊心。允岚又叫婆子拿来蜂蜜,这本来是太子准备给她,用来保暖的,此刻全部糊在了伤口上,与鲜血混在一起。

婆子们帮段思涵穿上外衫。

摊坐着的段思涵气若游丝,允岚站在潭水边居高临下,如同看一只蝼蚁:“这世间,死哪有那么容易?你如此待我,自然不能叫你死得畅快。”

这一场算是终于结束,太子让人另准备了一辆马车,送两位小姐回侍郎府,趁天亮之前。

晨光即将乍现,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这将是个明媚的早晨,太子与允岚站在灵境涯边,吹着远处来的冷冷微风。

太子伸手捂着允岚冰凉的脸,允岚没有避开,举止亲昵。

看着缩在斗篷里的粉白姑娘,太子心疼又好笑:“心软就心软吧,还逞凶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概是命吧——”面对这嘲笑,允岚只是低下头,垂了密密的睫毛,莞尔一笑,“谁叫她有那样善良的父母,我却没有。”

命里注定段思涵心狠手辣,却祖上积德。命里注定,她允岚嘴硬心软,受了恩惠,便永远受制于人。

“你放过了她,她可不会感激你,必会加倍报复,要格外小心。”太子看着她,终于收回温暖一些的手。

允岚点点头:“放心,我早不是以前那个弱小可欺的阿妄。”

像是想起什么,太子脸上的笑容温柔起来,随即偏头,眼光看向远处抱手而立的某人,某人来回踱步许久了。

太子问:“你可会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你们还在么么么么么?

第7章 007-捉虫

太子迎风而立,问:“你可会嫁给他?”

“可能吧。”允岚不敢偏头,就只是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嘴角牵出一丝笑:“好久不见,阿妄,你要保重。”

允岚有些惊讶,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如陌上公子,温润如玉,可眼里都是风霜,说完就转身离开,似乎毫不留恋。

看着他的背影,允岚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追两步,轻声呢喃:“保重。”

如同多年前的少男少女,总角之时,言笑晏晏,分别时,少年轻轻啄了阿妄的额头,便扬鞭打马离去。阿妄追着他的身影轻轻说“保重”。

多年后,重逢便是离别。

天亮前一顶小轿经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如鱼贯水,从段家偏门抬进去。

回到段家,只段父段母并一个婆子,在偏门等着。

允岚率先撩开帘子出去,站在冰凉的晨光里。段父段母都急忙找婆子安置“半死不活”的段思涵。

站在孤寂的院子里,听着远去的杂乱脚步声,回想起刚刚段思涵抛下的眼神,有得意也有报复,被遗落的允岚手脚冰凉到麻木,心里空荡荡,只呆呆看着天空,一点点亮起来,再亮起来,直到太阳软绵绵照在她身上。

回到房里,允岚推开房门,环视空荡荡的阴暗屋子,里面一丝人气也无,如同冰窖,大概炙仁也忘了烧炭。

她叹了一口气,歇在梳妆台前,看自己苍白的脸,脸上没有泪,只眼神空洞。

慢慢脱了外衣,背后的鞭伤入骨,幸而太子想得周到,带了金创药,那哑婆已帮她细细敷过一遍,只是血肉都粘在了里衣,稍微一动,浑身灼痛,只能咬牙挺着。

忽而外面一阵细碎脚步声奔来,炙仁喘着气,推开门,看到梳妆镜前的允岚不紧不慢脱衣服,便三两步跑过去,气都来不及匀:“我看到段思涵被抬进房,她……不会有事吧。”

允岚脱衣服的手突然一滞,正好扯到背后的一道伤,疼得她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头也没回,垂了眼眸,继续脱衣裳,淡淡地道:“放心吧,她没事。”

说完,炙仁看她若无其事般,却冷漠到极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辩解两句,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不是——”

“我明白。”允岚转过身来,看着他稚嫩的身板,微微一笑,“你去看看她吧。”

炙仁蠕动嘴角,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着她牵强的笑容,就一个字也说不出,飞也似地跑了。

看炙仁一溜烟消失,允岚的嘴角还噙着笑,但眼里划出两行泪来。关上门,若无其事地继续换衣裳。

听到允岚的关门声,拐角处躲着的炙仁瘪着的嘴,再也忍不住,无声地哭起来,仰着头,一边痛哭,一边用袖子拂眼泪,只是无声地哽咽。

到后厨里头,厨娘们还没上工,只帮厨的邹家大娘,一看这小子,平日里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这时候哭得如丧考妣,见他可怜,便拉着他:“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去门口守大小姐回来的吗?”

“没什么事。我去正门等了一整夜,她们从偏门进来,我扑了个空。”炙仁没好气地回答,一把鼻涕一把泪。

“咳,我当是什么大事。大小姐刚刚回来,必然肚子饿了,来,我给你热些吃食,你送过去。”邹家大娘提他到怀里,给他抹了鼻涕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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