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卿卿怎会怨公子呢,若不是公子,卿卿手底下那些可怜的丫头,还不知要被那姓王的给糟踏去多少呢。”
“当真没有?”魏良才挑眉,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脸,轻轻地磨蹭着,又问了一句。
卿卿摇摇头,一手抚上了脸颊的大掌手背:“当真没有。”
似是怕他不信自己,卿卿随即贴身过去,用自己红艳的薄唇堵了过去。
赵清允看到此处,微微有些张了脸,眼角余光看了眼身侧的秦子钰,却见他神色未变,仍看着里头的一对男女。
她浅浅地吸了口气,再次看去,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后又轰的涨红了。
屋内的男女坐在桌前抱着一团相濡以沫,男子的手四处游走,未多时便卸下了女子的薄纱上衣。
卿卿仰头,情难自禁的溢出一串娇/吟,一声声落在赵清允耳中,激得她有些软了腿,惊慌之下退开了身去,不想失手一滑不甚敲到了门扉上,发出一声轻响。
“谁?”屋内传来一声厉问,她心中一惊,人便懵了,正不知所措想转头去看秦子钰,手忽然被他扣住,拉着她便往回跑。
将将拐过弯角,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吓得赵清允越发慌了神,连着脚步都凌乱了几分。
秦子钰虽拉着人,却也知自己这般带着她定然躲不过魏良才的追逐,更何况他只需吆喝一声,这醉仙居内尽是他的帮手,介时他们是插翅难逃。
不成,逃不是万全之策,他还需想着法子避一避才最安全。
情急之下,他心生一计,拉着她拐过一个弯角后,抬脚就踢开了一扇房门。
将赵清允拉了进去,他反身关上门扉,抬手抽掉她束发的玉冠,推着她连连后退。
赵清允不知他为何拉着自己躲进了一间空屋子,正急得想问,却被他散下自己长发的举动给弄懵了,随后又被他逼着连连退步,直至身子抵到了桌沿处。
“做什么躲唔……”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蓦地被他夺去了呼吸,又觉左肩一凉,竟被扯开了衣襟,他的身子随即压了下来,将之制于桌上,动弹不得。
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那一刻,她只能被迫着接受他的给予。
下一瞬,房门嗵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她慌张之下想惊叫出声,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唔……”
察觉到门口之人迟迟未动,未曾进来,也未曾离开,似在观望什么,而秦子钰的手正拉扯着她的衣带,似乎下一秒,她的衣衫便会散开。
这男子衣裳便是如此的简洁,若是换作女子的衣裙,定然不会叫他这般顺手。
她被夺了呼吸,只觉着原还有些清明的思绪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晕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
当她憋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之时,忽然压制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消失了,她愣了半晌,才察觉自己获得自由,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她只顾着呼吸,半躺着迟迟未动弹,须臾才呆呆地被人拉起,肩头的衣襟被人拉正,她茫然无措地站着,由着他替自己重新系好了腰带,犹觉着身子还是酥酥麻麻软软的。
秦子钰也未作声,情急之下想的法子,虽有些对不住她,却也是彼时唯一能保全他们二人,又不惹人起疑的法子。
不错,醉仙居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便是那些男女□□,不过是那些青楼小姐们,换成了才情不差的女子罢了。
甚至,还有一些原本是官家姑娘,因着家人犯错被牵连,无奈落流至醉仙居。
前头的醉仙居,诗情画意,风月无边,甚至还有盛名在外,而后头的醉仙居,却尽是些无耻龌龊之事。
这也正是他犹豫不敢带她来的原由。
本以为将她留在前头,定不会让这些污糟之事浸染了纯白如宣纸的她,可万万没想到,她不仅被沾染了,且还是他往这上头泼得墨。
她呆若木鸡的站着,任由着他又取来了玉梳替她束起了长发,整理妥当。
今夜的事儿,当真叫她有些缓不过神来,明明是来寻人的,结果怎成了这模样?
从醉仙居勉强算是全身而退的出来,秦子钰带着赵清允策马慢慢行在回秦府的道上。
她仍被安置在他身前,只是此时的他,却已不如来时那般心无杂念,只一心想寻魏良才。
自打从醉仙居出来,身前之人就一直未曾出声,他思衬许久,实不知她在想什么,以至于他忐忑万分,不如如何启齿。
此回确是他猛浪了,然也确实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无奈之举。
可猛浪也已经猛浪了,左右他需想个法子哄哄她才是,若是她以后不搭理自己了,可就不好了。
如若不然,迟早被祖母他们发现端倪,继而晓得此事,怕不是剥掉他两层皮如此简单了。
“咳咳,那个……适才……”
“不许提。”
秦子钰尴尴尬尬的话磕磕绊绊的还未说完整,就被她嗔怒的用三个字打断了。
她又怎会不知那并非他本意,便是初时不知,后来也该想明白了,她又不傻。
诚然,他这般欺负自己也是为了让他们二人脱身,只是细想想,终归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她长到这个年岁,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
想想她那个无缘的夫婿,他的兄长秦子让,连着他们都未曾这般亲近过,且加之她瞧见那魏良才与卿卿,他们二人那般……
那该便是夫妻敦伦之事吧?
她出嫁之时,未有母亲教导夫妻之事,表嫂孟氏估摸是觉得与自己还未亲近到能提这档子事的,也就未曾与她提及这些。
祖母与秦夫人未提,兴许是觉着秦子让身子未好利索,他们夫妻二人定也不能立即圆房,待好了自有他身体力行传授此事,也就偷了这懒,省了这份尴尬。
可千算万算,未料到自己是这样受得启蒙,虽不完全,却足以叫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子钰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话,被她生生打断后,便不知该如何启齿了,只好默默地策马前行。
夜凉如水,他又恐她受凉,虽有些担心她恼自己,抗拒自己的接近,却还是悄悄的将双臂往前护了护,将人往怀里揽了几分。
饶是他动作再轻缓,她还是察觉了,只是这夜里的风着实凉了些,而他的身子又暖得叫人推不开,便当作不知的在他怀中窝着。
一路无言,直到了家门口,秦子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滑下了马背,将马儿交给了门房。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门,绕过照壁,自前院而过,又恐夜黑路小,她会磕着绊着,他便一直默默无声地跟在她后头,小心谨慎地留意着她每一个步伐。
赵清允察觉到他还跟着自己,忽地停下步来,惹得后头的他也匆匆收了步子。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见她问话时神情还好,不像是十分懊恼的样子,他略松了口气。
“天黑了,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吧。”秦子钰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何处又惹得她生气。
赵清允撇撇嘴,终是未吭声,只提步往前行去。
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晓得他如此也是为了自己好。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终归面子薄,一瞧见他难免想起适才二人的亲昵,这双颊便觉火烧火缭起来,又如何能坦然面对他呢。
只是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是日日都要相见的,要避也只能避这一时罢了。
赵清允自问仗着他长嫂的身份,理应不与他计较太多,再者他也是为了让他们脱身才那般行事,自己若太过责怪,岂不是显得小气。
不,也不该说是小气,应是说不该显得自己太过在意此事,诚然她确实有些在意,却不好让他晓得。
罢了罢了,她忍了,不与他计较便是了,也免得因他们在秦家人跟前太过别扭而露出了马脚。
“今夜之事,我也知你用意,我……我身为你的长嫂,自不会与你计较太多。”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只是,日后那种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好,免得叫祖母他们晓得。”
此时再说起来,她仍觉尴尬,然又觉得这事儿若是留待明日再说,倒更显得别扭,横竖早晚要说开的,还不若趁着现下,也免得日后难以启齿。
秦子钰不妨她会突然主动提及此事,连着她自抬身份的一声长嫂也不同她计较了,只是憋在嘴边的一句对不住浮浮沉沉,半晌才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