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娶(3)

夏蝉惊叫出声,赵清允返身拉着她往坟茔后头躲去,不料坟后便是断崖,待她察觉之时已然来不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只来得及反手推了身后的夏蝉一把。

“啊——”下一刻,她的身形往下坠去,忽又一滞,随即天旋地转起来。

蓦地,她又觉身子一坠,晕旋之下似觉双足落了地,鼻间撞上了一硬物,酸痛得很,累及眼角都带了几湿意。

痛麻之后她缓地神来,鼻息间陌生的气息顿时令她迷茫了片刻,直到纤纤玉手摸到温热,才似有些回神。

“姑娘摸着可还觉得趁手?”

“啊?”耳边一声戏谑之言,赵清允懵懂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眸中映出她茫然苍白的脸庞。

“他娘的,你们当我死了啊。”大汉暴怒的声音彻底惊醒了赵清允,此时才察觉自己竟被个男子搂在怀中。

正要退出去,不想搁在腰间的铁臂一紧,反叫她越发贴近了他:“姑娘可是觉得方才未摔下崖去有些遗憾,想再来一回?”

“嗯?”赵清允不解,看了看他含笑的眼,脸红心跳之下慌忙挪开了视线,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们竟然站于树枝上,离地约摸两丈高,这若摔下去,她定然性命不保,吓得她忙攥紧了他的衣衫,黛绿暗纹的布料衬的玉指越发白皙润滑,叫他有几分失神。

“有本事,你给爷下来啊。”大汉在下方叫嚣着,全副心思都在树上的二人,对于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夏蝉视而不见。

“有本事,你给小爷上来啊。”男子一手怀抱佳人,一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头的人痞笑,“哦,瞧你那么胖,定是爬不上来吧,爷心疼你浪费的那些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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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府

说罢话,赵清允忽觉得身子又是一坠,惊呼声还未出口,便觉自己的身形随男子慢慢落了地。

然才沾了地,那汉子已扬着砍刀冲了过来,男子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短匕随手甩了出去,正中汉子的大腿,只听得他啊的一声,曲腿跌坐在地。

男子松了手,赵清允腿一软,往一旁跌去,幸好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树杆,夏蝉也扑了过来。

只见那男子身背箭篓大弓,身形挺拔,步履稳健地往汉子行去,似这起伏的山地予他而言如履平地。

那人至大汉身旁蹲了下来,笑道:“原来今日的不是肥兔子,而是头大野猪啊,还当真挺肥的。”

赵清允未忍住,哧的一声笑了,也亏得她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明明应是情势凶险,叫她们二人胆战心惊之事,却因着眼前此人的言语,叫人生生忘了此时的险境。

自打他现身后,她莫名的竟觉安心了。

而那人闻得她的笑声,目光微转望来,她身子一缩躲到了夏蝉背后。

“你是何人,敢坏你爷爷的啊……”大汉的话还未说完,男子的手搭上了钉在他小腿的匕首,只轻轻一动,就痛得大汉哭爹喊娘的求饶。

赵清允偷偷打量了一眼,缩了缩身子,只看着她就觉得是要疼死人了。

“唉呀唉呀,对不住,下手重了。”男子嬉笑着,“嘶,可惜了,小爷我今日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如此就不对称了。”

汉子一听,脸色立变,双手撑地往后退去:“不不不,不必了,如此挺好的。”

再来一把,他便废了。

男子笑眯眯地从背篓里抽了一支长箭,蹲着往前又挪了两步,把玩着长箭道:“无妨,没匕首,小爷还有箭,这个也是一样的。”

大汉看着他手中的利箭,大叫着拖了条伤腿,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往来时路逃命去了。

男子缓缓起身,冲着大汉的背影扬了扬手中的箭:“慢走啊,不送了啊。”

那痞痞的腔调,听得后方的赵清允忍俊不禁,憋笑憋得委实辛苦。

也当真是奇了,本是生死攸关的凶险之事,愣是被此人闹得跟场笑话似的,以至于此时她回想适才的惊心动迫时,半丝心慌都想不起来了。

男子起身,转而大步流星行来,袍摆被山风吹拂着,上下翻飞。

赵清允怔怔地望着他,直到在跟前站定,目光仍落在他脸上,而他亦在打量她。

赵清允瞧他眉目清秀如水月观音,又因墨发高束额头高宽而显得英气十足,岂是俊美二字可形容的。

而男子细细将之打量了一番,笑道:“与人为妾?那我还当真是头一回见着姑娘家打扮的妾室,奇了。”

她呆了呆,须臾回神明白过他的话来,看来方才自己说得话他都听见了。

正要出言,又听得他笑道:“哦,我明白了,莫不是这乃闺房新情趣?”

将将要出口的一句话硬是被堵得梗在喉头,赵清允涨红了脸,却仍倔强的用盈盈水眸望着他,瞧得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鼻翼,又干咳了一声。

“虽说此处是京郊,然近来有股流寇至此作乱,寻常女子如今都不敢来了,如姑娘这般貌美的,往后还是别来这地儿晃了,我送你们下山,赶紧回家去吧。”

说罢话,男子转了身便往下头走去,那模样,让她觉着自个儿长得美还是罪过了。

最终,男子只是将她们送至马车旁,赵清允问了他的姓名和住处,想改日再谢,然男子却摆了摆手,只道了一句若有缘再见,介时再问她要谢礼。

既然人家不愿多说,她自也不好多问,挑起帘子往后望去时,见那人还站于原地目送着他们。

“姑娘怎不多问一句,兴许人家就说了。”夏蝉看着她的行径,笑道。

她放下帘子坐正,扫了身侧的人一眼:“他若想说,我问一遍他自会相告,若不愿,问再多也无用。”

夏蝉点点头,思衬道:“我瞧那人的衣着,应也是世家富贵子弟,回头让老爷打听打听,兴许还是相熟之人呢。”

“打听他做什么?”赵清允的身形随着马车轻轻摇动着,嘴里满不在乎地说道。

诚然,那男子长得眉清目朗很是好看,但天晓得他到底是何身份,指不定又是个纨绔子弟。

夏蝉笑着,凑近她:“我适才瞧他看见姑娘时双眼都发直了,定是倾慕于姑娘,指不定是桩好姻缘呢。”

她转头看着夏蝉,眉一挑伸出了手,佯装着拧了她一把:“好吧,你是不是巴望着赶紧让我嫁出去,你好回太夫人身边伺候去。”

“哎呀,当真是冤枉了,我实是怕未来姑爷抢走了姑娘,您看不出来我这是争风吃醋呢。”

“既如此,我出嫁前定然先将你给嫁了,免得你同人吃醋。”

二人笑说着,不过转眼的功夫便进了城,往城东左都御使秦府而去。

赵清允与这秦家并无血缘之亲,因着她父母早亡,她外祖母瞧着她的叔伯不好相与,硬是将她夺了过去,不成想她三岁上的时候,外祖母又病故了。

而外祖母与秦家太夫人是闺中好友,其弥留之际,瞧着自家势不如前,生怕她受苦,便将她托付给了秦太夫人,从此她便住在了秦家。

她六岁时,某日秦老太爷也不知是刮得什么风,忽道自己老了,要落叶归根了,死活要回老家瑞阳去,谁都拦不住。

秦太夫人担心若不随着一道儿回去,哪日他先走了或是自己先走了,这一辈子的夫妻临了最后一面未能见上,怕是会不甘心,只好一同回去了,她自然也就随着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间,秦老太爷驾鹤西去了,秦太夫人却迟迟未提回京之事,直到近日秦老爷捎了封信过来,众人才得以回转。

想到此处时,马车在秦府门口停了,门口两个女婢一个返身入内通传,一人快步下了台阶迎接。

赵清允就着那人的手下了马车,抬头才瞧见竟是秦太夫人的近身女使春菀:“怎敢烦费春菀姐姐等我。”

“姑娘快别说了,咱们也是回了府听老爷说了才知,如今京郊不大太平,太夫人听了急得不得了,老爷那边正派了人准备去接您呢,幸好您回来了,快进去吧,太夫人正等着呢。”

进了府门,赵清允一路由春菀扶着,径直进了秦太夫人的屋子。

屋内次间,秦太夫人靠坐在罗汉床上,探头望着门口方向,见着她进来,挣扎着在丫头的搀扶之下坐起了身,冲着她远远地伸出了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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