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番外(10)

作者:荔箫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暴戾奸相的掌心宠 标签: 宫廷侯爵 宅斗 甜文 关键字:主角:谢云苔 ┃ 配角:苏衔 坊间盛传奸相苏衔不仅心狠手辣,还有许多怪癖。 谢云苔一度以为自己能讨他欢心是因为她一直在兢兢业业地迎合他这些怪癖,狗腿得炉火纯青。直到他有一天告诉她:“是因为你竟然信这些,还真的一天换好几套衣服,太好笑了,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点击展开

如此不多时就到了年关。新年家家团圆,百官也都可歇上一歇。苏衔从腊月廿七便开始睡懒觉,过得像是要长在床上生根发芽。谢云苔若进屋去送饭,还常能看到他睡得四仰八叉,姿势潇洒随意地就像在墙根下把自己抻开晒暖的大猫。

脑中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对比时谢云苔心中古怪了许久,最终暗暗揶揄他就算是猫也必是只脾气难缠让人不敢招惹的猫,就算好像好心人路过也会小心翼翼,不敢伸手去摸的那种。

如此她自然不会在他睡觉时去扰他,每每放下饭菜就赶紧溜走,一点声响都不多出。

然而除夕下午,她被迫去扰了他。因为宫里来了人,请他入宫参宴,周穆在这日告假回家过年去了,苏衔跟前的事只得她来应付。

谢云苔便想自己进屋叫苏衔起床,那来请人的年轻宦官倒很是谨慎,赔着笑说:“师父让小的务必亲自侍奉丞相大人入宫,小的跟姑娘一同进去吧。”

谢云苔想想,万一苏衔因被搅扰清梦而生了火气,有个人分担也好。她便领着这宦官一道进了屋,宦官在离床榻还有几步时停住,她上前揭开床帐,轻手轻脚地推了推苏衔:“公子。”

苏衔背朝着她,没有反应。

她又推一推:“公子?”

苏衔不耐地翻过身来,眼皮抬了下,口中含糊:“嗯?”

谢云苔低眉顺眼:“有位御前的公公来了,说请您入宫参宴。”

这回苏衔睁开了眼睛。

视线从眼前姣好的面容上挪开,他看向几步外躬身侍立的宦官,一眼看出确是御前宫人的装束,苏衔烦乱地扯了个哈欠。

而后他朝谢云苔伸出手:“来。”

谢云苔浅怔:“干什么呀?”

他已抓住她的手,硬拉她坐到床边。谢云苔战战兢兢坐着,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扯着哈欠挣扎着挪动,头大刺刺地枕到她腿上。

谢云苔不由自主地浑身紧绷,他又抬起手,随意地拍拍她的脸:“美人儿在侧,宫宴有什么意思?不去。”

那宦官一僵,顿显为难:“相爷,您看这事……”目光思量着一转,他很快赔笑道,“要不您带美人儿同往,陛下必定也乐得一见。”

一瞬里,窒息地紧盯苏衔的谢云苔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眸光一凌,紧接着他撑身坐起来,一条腿蜷起,胳膊闲适地搭在膝上。

他阴涔涔地笑看着那宦官:“这美人儿是你能叫的?”

宦官一缩脖子——坏了!

他出宫前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丞相跟前定要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不能让丞相挑出半点不是。他把事办坏了!

苏衔续道:“这又关陛下什么事?”

这一句明显比上一句更冷,那宦官虽不明就里也被嚇住,膝头一软跪了下去,哆嗦着磕头:“大……大人,小的失言,大人您海涵,您海涵!”

“呵。”苏衔忽而又笑了。方才的厉色一扫而空,周身筋骨骤软,懒洋洋地躺回床上,“滚。”

“……”宦官嗓中噎住。谢云苔感到一束求助的目光向她投来,可她哪有胆子劝苏衔。

她只得说:“公公请回吧。”

“如夫人……”宦官的声音里已带哭腔。“如夫人”是对府中侧室客气的叫法,谢云苔这样在跟前伺候的人不论生得多美,都一看就不会是侧室身份,这声如夫人里便更多了些乞求的味道。

谢云苔静神一想便懂了他的为难,却也只好硬着心不做理会。

苏衔这样的脾气,她若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与他站在一边,他恐怕真的是要卖了她的。

那宦官终是哭丧着脸告了退。谢云苔目送他离开,视线透过窗纸眼看人影远了,她小心翼翼地问苏衔:“公子真不入宫?”

“嗤。”他嗤之以鼻,哈欠连天,“普天之下,最无趣的就是宫中宴席,不去。”

谢云苔抿一抿唇,察言观色,觉得他心情好似也没有太差,试探着又说:“奴婢看那位公公回去不好交差,怕要受罚了……”

话音未落,他惺忪的目光一凝,落在她脸上。

她忙别开脸一避:“奴婢只这么一说。”

“啧。”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硬迫着她扭回脸来,“谢云苔——”

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声音,这几日下来她都习惯了。

他跟着不屑一笑:“你心眼儿这么好啊?”

“……”她抿唇,觉得他好像没生气,壮起胆子又问,“那公子去么?”

“不去。”他松开她。宫里要办那宦官是宫里的事,与他何干?

这结果于谢云苔而言在意料之中,若他真点头去了她才反要紧张,会劝几句不过是求个心里安生。

是以她不再多说,只又提起:“晨起时老夫人也遣了人来,请您晚上去家宴。”

她原当这也不过例行公事的一问,他却眸光一亮:“去。”

“?”谢云苔愣了,哑哑地看他。

苏衔坐起身,意味深长地笑着:“府里的家宴,比宫里有趣许多。”

一府的腌臜事,众人却都还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一家子人只是坐在一起他都觉得有趣。

谢云苔看着他的笑容缩了缩脖子。

她自看得出来,苏衔与家人必有什么旧怨。譬如上次的家宴,他与其说是去参宴的倒不如说是去找不痛快的。苏家众人的态度亦是怪得很,最明显的莫过于那股讨好——这样分明的讨好在家人间不常见,尤其是长辈对晚辈,哪怕晚辈在有出息,长辈也总该矜持几分才是。

除却讨好,又似还有些惧怕。谢云苔无从判断究竟还有什么事,只感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秘辛颇多。

傍晚时分,二人便一道往苏家那边去。按照大恒年俗,除夕这日不论男女尽穿红衣,但谢云苔想到他要求她穿蓝衣随他外出,便还是规规矩矩地穿了一身宝蓝。

穿过正当中的府门,张灯结彩的节日喜庆便映入眼帘。不得不说,苏府那侧的年味要比苏衔这边浓厚得多——每一扇窗上都贴着窗花、每一处门上都挂着春联,月门一类的地方还贴着福字。二人穿过花园,偶尔能看到小孩子追打玩闹,爆竹声在不远处响起来,小孩子们一通欢笑。

走出花园,离设宴的花厅尚有一段距离,周围便静了一阵。在短暂的片刻里,谢云苔隐隐听见大人的叱骂声、和着小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

她循声望了眼,遥见不远处的院门内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哭,面前的大人在骂,又隐隐得见大人动了手。

谢云苔心下一搐,但苏衔没往那边看,她也不好去多管闲事。

不多时便入了花厅,厅中也是一片热闹。在年味的渲染下,众人看到苏衔时也比那日少了几分拘谨,不乏有人上前拱手贺年,苏衔只颔首为应。

又过不久,就开了席。宴席仍是一家一席,苏衔这一席也仍只他一人。谢云苔边为他夹菜斟酒盛汤边举目四顾,很快便发觉他似乎与这一切热闹都是割离的。

席上众人热热闹闹地互相道贺,无人敢理他;旁的晚辈去向长辈叩首拜年,他也并不上前。

整个花厅的喧闹中,唯他这一处是静的。他仿似置身无人之境,万事万物与他皆无干系。

酒过三巡,才终于有人上前与苏衔搭话,是个与谢云苔年纪相仿的姑娘。

谢云苔还记得林诗蘅的事,不禁心弦绷起,对方却毫无惧色,笑吟吟地将手中的两盅酒递给苏衔一盅:“我还道衔哥哥今日不会来了呢。”

苏衔笑笑:“别无他事,为什么不来?”说罢便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看起来与眼前之人并无隔阂。

谢云苔略微松气,与苏衔对坐的姑娘托腮打量她:“这位姐姐生得真美。”

苏衔嗤笑一声:“前几个不美么?”

听他与旁人这样点评她与另几位通房,谢云苔面上一红,苏流霜坦然道:“都不如这位姐姐美。”跟着一哂,又说,“衔哥哥,我定亲了呢,你要备礼给我!”

苏衔颔首,应了声好,苏流霜明眸轻眨:“衔哥哥也该早些成婚才是,免得过年还要这样孤零零的。”

“我怎么孤零零的了?”苏衔神情淡泊,自顾自又饮了口酒,“这不是都在宴上?”

苏流霜轻轻嘁了声:“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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