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番外(53)
谢长远:“凭什么不让我去上阵杀敌?”
“?”车骑将军扭过头,一脸的费解:“你怎么回事?有人要保你的命,你还不领情?”
谢长远不耐:“谁这么多管闲事?”
……装傻还是真傻?
车骑将军拧起眉头:“还有谁,你女婿啊?”
“我女婿?”谢长远微震。一股猜测在他心底溢起,但过于离奇,他没敢说。
车骑将军替他说了出来:“啊,当朝丞相苏衔啊。他怕你死在外头弄得他没法成亲,专门找的我。你别耍酒疯了,全须全尾的回去。”说着深沉地一拍他的肩,“你是岳丈你不怕,我总得给丞相大人留几分面子吧?”
“我呸!!!”谢长远暴跳如雷,“什么女婿,老子没女婿!!!”
这话一听就是苏衔胡说的,苏衔要不要脸!!!
他女儿被迫卖身,不论经历过什么都还是他的宝贝女儿,那混蛋想逼婚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车骑将军再八卦一点,和京中联系更密切一点:
谢长远:什么女婿?谁说的?
车骑将军疑惑脸:满京城都这么说啊。
谢长远,气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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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宫门前,红墙绿瓦,白雪皑皑。暖黄的灯火将纷飞雪片镀出金边儿,一辆辆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车厢外的锦缎也被灯火镀出浅淡光泽,一丝一缕勾勒盛世景象。
宫宴盛大,参宴朝臣宗亲众多,许多人都互不相识,各自下了车便也不多说话,偶有目光接触颔一颔首,便各自向宫门中走去。
直至一列淡银马车停住,宫门外广场上四面八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不乏有人略显三分讶色,更多的只是带着好奇或畏惧探头张望。
很快,车厢木门打开,当朝丞相行下马车,一袭红狐大氅直垂至脚边,若有与圣驾之人看到,便会认出那是陛下去年围猎时猎得的几匹红狐。
宫门口的宦官立即提着宫灯迎上去,躬身欲为丞相引路。丞相却定住脚,回身向车厢门口伸出手:“慢点。”
众目睽睽之下,便又见一少女从车厢中探出头来。肤如凝脂,美若远山,恰是十六七岁的姣好年纪。
面前的宦官多少听说过些宫中传言,目光一转,躬身退开半步,任由丞相亲手扶女子先下了车才又上前引路。
苏衔并不急,耐心地帮她拢了拢身上白貂制的斗篷,恰见一撮雪花落到她额前刘海上,又禁不住手贱,抬手一摸。
谢云苔偷眼瞪他,换得他一声浑没正经的嬉笑。
暗自撇撇嘴,她一语不发地随着他往宫中去,心下或多或少还是紧张——虽说皇宫这地方她来过,九五之尊她也见过,但宫宴上达官显贵那么多,比近来参过的哪次宴席都更要隆重,还是不一样的。
不多时已至含元殿前,二人并肩步入殿门,在灯火辉煌间恰如一对璧人。殿中顿时窃窃私语不断,亦不乏妙龄贵女露出三分艳羡,转而想到苏衔的为人,艳羡中便又有几成化作怜悯,叹一声红颜总薄命。
圣驾尚未驾临,殿中氛围轻松。苏衔带着谢云苔去落座,自顾自地斟了杯温热的果酒递给她:“喏,暖暖身?”
谢云苔摇头不敢喝:“喝醉了怎么办……”
“没关系啊。”苏衔不在意,“宫宴上喝醉的可多了,不足为奇。”
……还是算了。
她从不曾醉过,也不知自己喝多了是会乖乖睡觉还是会耍酒疯,不要冒险为好。
苏衔便作罢,径自端起酒盏,将盏中甜热的美酒一饮而尽,忽而侧过首,若有所思地问她:“你就不好奇这酒什么味?”
“?”谢云苔凝神,正觉不对,他已俯身吻来。薄唇上沾染的酒香瞬间溢开,谢云苔浅怔,转而怒意腾起,“唔——”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原正往这边张望的贵女们刹那别过头,或紧盯地砖、或以团扇遮面,俱是满面羞赧。
“你是故意的!”她一把将他推开,他还是那副噙笑的样子,挪开几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云苔忿忿地盯着他,他兀自揪了颗葡萄吃,察觉到她的神色,无辜地偏头看看,又揪下一颗,耐心剥开,喂到她口边:“不生气哈。”
谢云苔牙关紧咬,别过脸去。
不吃,生气。
“小苔——”他又慢悠悠地把这个称呼叫出来,她顿时打了个激灵,一口将葡萄吃了。
这么管用吗?
苏衔悻悻咂嘴:这个称呼到底哪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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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消息禀进殿的时候,皇后好生一怔。殷临曜无奈而笑:“儿臣早就说过丞相这回必定会来,母后偏不信。”
皇后犹是愣了会儿,挥手将宫人屏退。
略作沉吟,她启唇道:“那姑娘你弄清楚了?当真是丞相府的通房?”
“是。”殷临曜轻叹,“儿臣也想过劝一劝,可苏衔的性子您也知道,只要他自己喜欢,谁劝也没用。”
却见皇后黛眉一挑:“劝什么劝。”
殷临曜神情微滞,皇后睇着他,端庄温和的面容下沁出几许掩不住的刻薄:“他是谁别人不知道,你可清楚。陛下十几年如一日地宠着他纵着他,若再挑个身份贵重的妻子,还了得?”
当年的那件事,让皇后心里一堵就是二十几年。她也想过大闹一场,将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夫君丢了太子之位颜面扫地。
她最终忍了下来,不止是为了儿子,更因为母族也会不允许她的一意孤行。她必须忍着,将儿子扶上帝位,光耀门楣。
但再怎么忍,心头的那根刺总还是在的。她自己最清楚表面的夫妻和睦下掩藏着什么,也知道紫宸殿暗室中那块无字的牌位供奉的是谁。她可以做得贤惠,只要儿子的地位不被动摇,她就能假作一切都不存在,甚至可以与皇帝一同怀念顾宜兰,可她终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内心深处,她更想看到苏衔过得不好。
“他愿意娶个通房,就让他娶吧,风风光光大办婚礼才好。”皇后不咸不淡地说着,嘴角勾起的笑容轻蔑冷峻。
“……母后。”殷临曜锁眉,想了想,又摇头。
皇后却还是因为他的态度生出了不满:“怎的,你倒不高兴了?你可真是个好哥哥,连这等野种也要护着!”
“母后慎言。”殷临曜眼中冷下去,皇后一声讥笑:“慎言?本宫忍了二十几年,还要如何‘慎言’?”言毕噤声,皇后到底克制住了情绪,缓了两息,肃容告诫,“他的婚事你不要多嘴。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你清楚,不能让他再有个势力雄厚的妻族,你该明白。”
殷临曜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说到底,母亲是怕苏衔与他夺位。
可苏衔怕是根本不屑那个位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殷临曜无心多作争执,沉默一揖,转身离殿。皇后一时气结,面色铁青地目送他离开,终是也没再说什么。
宫宴在戌时正式开席,帝后亲临,百官朝贺。酒过三巡,殿中的歌舞声热闹起来,谢云苔偶然发现苏流霜也在,便寻机从苏衔身边逃了,坐到苏流霜身边去。
苏衔无语地托腮:这么嫌弃我吗?
不多时即有御前宦官上了前,朝他一揖:“大人,陛下召您说话。”
苏衔起身,下意识地要行上御阶,那宦官却又道:“陛下要去侧殿醒一醒酒,您这边请。”
二人就一道去了侧殿,步入殿门,饮着醒酒汤的皇帝抬眸:“来了?坐。”
那宦官阖上门告退,殿中就没了外人。苏衔懒得见礼,懒洋洋地踱过去落座。皇帝打量着他,开门见山:“未婚妻怎么回事?”
苏衔:“就那么回事啊。”
皇帝看着他,不言。
无奈一喟,他耐着性子,像模像样地介绍:“姓谢,过了年关该十七了。父亲从前是开镖局的,后来到了军中,现在正……”
“听说从前是你府中的通房?”皇帝终于不耐地道出了重点,苏衔眸光微眯,旋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如何?”
你说如何?于礼不合,毫无规矩!
皇帝硬将斥责忍下,耐着性子,只问:“你喜欢她什么地方?”
苏衔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喜欢我娘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