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番外(27)

作者:荔箫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暴戾奸相的掌心宠 标签: 宫廷侯爵 宅斗 甜文 关键字:主角:谢云苔 ┃ 配角:苏衔 坊间盛传奸相苏衔不仅心狠手辣,还有许多怪癖。 谢云苔一度以为自己能讨他欢心是因为她一直在兢兢业业地迎合他这些怪癖,狗腿得炉火纯青。直到他有一天告诉她:“是因为你竟然信这些,还真的一天换好几套衣服,太好笑了,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点击展开

谢云苔黛眉微蹙。她倒不介意帮个忙,但听这宫女的意思是不免要碰上三皇子的,对于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她总觉得少打交道为好。他们之间本就复杂,苏衔又是那样的身份,还……还名声不大好,她不想沾染是非。

却见那宫女上前,带着几分央求握住她的手:“实在是麻烦了,我也真是一时半刻找不见人。这个时辰,御膳房里都忙着备午膳,折回淑妃娘娘那里寻了人再出来又不免要晚了。”

言辞太诚恳,神情也殷切。谢云苔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好吧,我随姐姐走一趟。”

那宫女顿时舒气,露出喜色,即刻领着她出门。走出几步,谢云苔便在院中的石桌上见到了要拿的东西——有两只锦盒,还有两只食盒,东西说不上特别多,但想一个人拿出去也是有些难的。

她上前要提那食盒,宫女挡了她,笑说:“食盒沉,我来。你帮我拿那几样便好,盒子看着大,但一个是墨锭一个是香炉,没多少分量。”

反正她是来帮忙的,没道理反过来是她多客气。谢云苔点点头,就依言捧起了那两方锦盒。宫女将食盒一手一只提起来,二人一道往外走。

皇宫大门在南边,一共五道,正当中只供帝后行走,两侧供嫔妃、宗亲与朝臣出入,再侧是地方官入京时走的。宫人们所走的小门在偏一些的宫道上,离得大门倒也没多远,走出后略转一道弯,大门前的景象就映入眼帘。

朱红大门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红墙映衬下,侍卫林立,威风凛凛。门前不远处听着一驾马车,浅棕色的木制车厢,淡蓝车帘,车夫正百无聊赖地等着。

那宫女领着谢云苔上前,睃了眼车厢,压音询问:“殿下已出来了?”

说着余光一凝,宫女抬头,谢云苔也看过去,看到一身着银灰大氅的男子正从侧门中走出来。

一路紧赶慢赶,可算是没让殿下等。那宫女吁气,迎上前福身:“殿下,陛下与娘娘赏的东西奴婢给您送出来了。”

“多谢。”男子颔首,声音温和。视线微移,他注视着谢云苔,怔了怔,“这位是……”

“哦,这是相爷身边的姑娘。”那宫女如实回话,“奴婢见东西多不好拿,就近在御膳房找人帮忙,就找到了她。”

谢云苔福了福,轻道:“三殿下安。”

三皇子的目光定在她面上,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怅然叹息。

谢云苔一愣,不及露出疑色,他已挥手将那宫女摒开,上前了一步。

谢云苔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余光警惕地睃他一眼,他面容倒是与声音一般的儒雅,不似个坏人。

三皇子沉了沉,又一声轻叹:“苏相身边的姑娘已换了七八个,都是什么下场,你大概也有所耳闻。”

谢云苔一下子想到了那截手指,后颈绷住。

三皇子黯淡地摇着头:“父皇器重他,我也知他确有大才,但他实在不该这样草菅人命。”顿了一顿,他语中多了几分惋惜,“我不知姑娘有何难处才卖了身,只觉姑娘不该落在他手里。”

这人是想说什么?

谢云苔疑惑不解,他也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哑然一笑:“……是我说得太多了。姑娘莫怕,我只是见多了这样的事,不愿再看到下一次而已。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小善之事罢了。”

他一壁说着,一壁摘下手上的玉扳指递给她:“姑娘日后若有难处,可来我府上找我。我不及苏相势大,但出面救个人也还可以。”

言毕他不再多言,提步上车。那宫女也忙上前,将宫里赏下的东西送进车中。

这人真是,怪怪的。谢云苔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动。

萍水相逢说这么多已很奇怪,可他的解释倒也算个解释,见多了悲剧想出手阻挡下一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有几分善心的人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她就是觉得哪里奇怪,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0点开V三更合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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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紫宸殿寝殿之中,苏衔仰面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他素来不喜欢眼前有太多人,眼下谢云苔又去端药了,整个寝殿之中就只剩了他一个人,他不吭声,殿里就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没过多久,一小宦官进了殿来,被屋里的死寂惹得缩了下脖子,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往里走:“大人。”

苏衔瞥过眼,小宦官堆笑:“韦公公来了,想看看您。”

下一瞬,苏衔即腾起身,仍是没穿鞋,大步流星地走向殿门口:“师父!”

殿门外静候的中年男子闻言提步,迈过门槛,殿中安寂的氛围旋即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内殿之中,姜九才立于圣驾身边,眼看皇帝的神色一分比一分更沉,最后无奈地摇一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丞相大人对他师父——也就是暗营督主韦不问,素来比对皇帝亲近,从十五年前就是这样的。

那时皇帝初登大位,丞相还是个八岁的小孩子。皇帝着人将他接进宫中,屏退旁人,只留了姜九才在殿中侍候。于姜九才而言,那日的种种心惊便时至今日仍历历在目。

皇帝初时并未料到苏衔脾气这样倔,将昔年的事情与他说了个大概,就循循善诱地开口:“所以朕是你亲爹,叫爹。”

孰料苏衔一眼冷冷横去:“嘁,这么多年我娘不管我,是因为她死了。你也死了吗?现在凭什么让我叫你爹!”

姜九才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跪地,又瑟瑟缩缩地帮着解释,说陛下也有苦衷。

皇帝确是有苦衷,先帝一贯严厉,绝不会容忍儿子与臣妻通|奸这样的丑事,哪怕二人是在各自成婚前便已有情在先也不可容忍。一旦道破,储位必定不保。所以皇帝才不得不忍了这么多年,其间顾宜兰被逼死他也不好出手。

皇帝倒也没与苏衔生气,耐心道:“管朕叫爹,你就是皇子了,朕把你接到宫里来。”

“谁稀罕!”八岁的苏衔莫名被这句话激怒,歇斯底里地咆哮,“谁稀罕当皇子!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爹,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

说完,他转身就跑。迟来八年的父子初见就这样不欢而散。

皇帝心中苦涩,对顾宜兰的思念与愧疚令这股苦涩发酵得更加浓烈。他于是着人暗查了苏衔在苏家过得如何,近来有什么想要的,不几日便得知苏家虽因昔年他安排去的道人所言留了苏衔一命,但也不过就是留了一命而已。苏衔已经八岁了,他们连个先生都不肯给他请,他想读书认字只能去堂兄弟那里偷听。

他便又叫来苏衔,试探着提出:“你认朕当爹,朕请老师教你读书。”

然而苏衔眼睛翻上天:“读书有什么意思!”

“唉,这什么话?”皇帝一懵,只道这孩子其实并不爱读书,忙道,“自然要好好读书,日后才能有学问。”

苏衔眼睛一转:“没劲。”想了想,又道,“要不你给我找个师父,教我习武,我就读书。”

皇帝当然欣然应允,这就要传大将军来亲自教他,结果他还不要。他说:“我看那天飞檐走壁带我进宫的公公很厉害,我要他教!”

皇帝一时不敢跟他拧着来,只好传韦不问进宫。韦不问早年是江湖上的侠士,功夫了得,奈何两年前碰上了天灾。天灾无情,管你是什么大侠都没饭吃,韦不问不忍家中妻儿饿死,这才投到了暗营,凭着一身功夫当了督主。

结果韦不问一来,苏衔立马清清脆脆地叫了“师父”,态度恭敬又亲热,看得皇帝郁结于心。

由着他拜完了师父,皇帝终于又开口:“你要的师父朕给你找来了,该叫爹了。”

然而苏衔却说:“凭什么?”

皇帝:“刚才说好的啊。”

苏衔鼻孔朝天:“刚才说的是你找人教我习武我就肯好好读书,跟叫爹有什么关系?”

皇帝气得面色铁青。

之后的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么过下来的。苏衔一直尊师,对韦不问极好,但始终不肯叫皇帝一声爹。当中皇帝也曾恼火,觉得自己已经容忍许多,身为天子岂能被个小孩子将住?软得不行便也试过硬的,威逼恐吓都试过,亦抓住过他闹脾气的机会动过板子。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更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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