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番外(17)

作者:荔箫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暴戾奸相的掌心宠 标签: 宫廷侯爵 宅斗 甜文 关键字:主角:谢云苔 ┃ 配角:苏衔 坊间盛传奸相苏衔不仅心狠手辣,还有许多怪癖。 谢云苔一度以为自己能讨他欢心是因为她一直在兢兢业业地迎合他这些怪癖,狗腿得炉火纯青。直到他有一天告诉她:“是因为你竟然信这些,还真的一天换好几套衣服,太好笑了,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点击展开

谢云苔福身,答了声诺。程颐终于如梦初醒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你、你你你……你是丞相?”

苏衔转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屑于理会,又道:“其余的事情,告诉你家里,该报官报官,公事公办,明白么?”

谢云苔浅怔,连连点头:“明白,奴婢会与爹娘讲清楚。”

“嗯。”苏衔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他个子很高,身姿挺拔,玉冠束发。镶着暗色毛领的大氅拢在身上,只这样一步步离开也风姿卓绝,苍凉的冬日县城皆成背影。

谢云苔一时恍惚,忽而觉得这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倒是顶天立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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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谢云苔怔怔地看了半晌,才在程颐惊魂不定的呼吸中回过身来,目光在他面上淡淡一划随即移开,提步进了院门。

程颐也蓦地回神,想要拦她再说些什么,话音却滞在了嗓中。她回身将院门阖上,他也终究没再说出什么。

谢云苔走进正屋,父亲又在里屋昏睡着,母亲苗氏与郑凡夫妻正在外屋用着膳,察觉人影三人不约而同的抬眸,又不约而同地一愣:“阿苔?”

苗氏怔了怔,忙起身来迎:“怎的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谢云苔抿笑,看向郑凡与宣氏,“明日爹娘便可回家,这些日子麻烦郑叔宣婶了。”

“回家?”夫妻二人相视一愕,宣氏道,“怎的,你可是在门口遇到程颐那小子了?是他打算痛改前非接你爹娘回去?要我说你可别轻易信他,这般势力的人,谁知过些日子又会闹出什么来!”

谢云苔摇摇头:“不是。是丞相大人体察民情,顺手办了这案子,那县令为官不正已被押回了京中,程颐自就失了靠山了。家中欠的钱也已还清,爹娘可安心回家。”

苗氏目光一亮:“好,太好了。娘这就卖了宅子赎你出来!”说着她就要进屋收拾东西,被谢云苔一把拉住:“娘,赎身的事不急。”她道。

苗氏皱着眉回过身,谢云苔犹抿着笑,缓缓道:“我向府里借了那么多钱,若就这样一走了之,倒教人不安心了,指不准又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娘您就安心与爹住着,好歹让爹将身子先养好了,咱们从长计议。”

她这话自有几分道理,但苗氏自也知道她不过是寻了这样一番说辞来劝他们留下宅子,免得日后无处可去。心下略作计较,苗氏还是摇头:“这不行,欠的钱咱们老老实实还,你不能留在丞相府里。那丞相是什么样的人,娘也是有所耳闻的!”

谢云苔心绪复杂,沉了沉,轻道:“倒也没有坊间传得那么坏……您别操心了。”

苗氏一愣,怔怔地打量女儿:“阿苔,你可别犯了糊涂!”

他们不过寻常人家,若真存了心对丞相托付终身,日后恐怕难有什么好下场。

谢云苔忙道:“您这是什么话?我才没想那些。”说罢叹气,不愿再继续多说,只劝母亲听她的。家里总归还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才好,一直借助在郑凡家里也终不是办法。

千劝万劝,苗氏终是勉强点了头,答应卖宅子的事暂时缓缓。谢云苔松气,笑道:“这就是啦!我在相府里好好的,爹娘不必为我担心,也不要让我担心才好!”

事情便到此为止。还钱的具体经过她始终没有多说,苗氏自然只当是如她先前所言,她向府里人借了钱;县令之事她亦没多言,听来亦好像丞相真只是体察民情时“顺手”办了这案子。

谢云苔自己心下却清楚,丞相过来“体察民情”,只办了这一桩案子。

类似这样的事情,下人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多不敢让主家知道,怕被主家嫌招惹麻烦。就算是得宠的妾室,大抵也不敢讲这样的糟心事传到夫家耳中,更不敢指望有人出手相助。

可他偏就帮了她,她都没求他的。

当晚,谢云苔与母亲睡在一起,躺在被窝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翌日清晨又起了个大早,为父亲熬好药和粥,就早早离了家,寻向驿站去。

驿站设在嘉县县口,是官驿。但嘉县是个小地方,皇帝出京避暑亦不经过这里,这官驿很少有什么大人物来。几个当值的伙计都因为丞相驾临而有些紧张,引着谢云苔上二楼时说话都哆嗦,谢云苔和和气气地向领路之人道了谢,看看面前的房门,上前轻叩。

房里光线幽暗,燃明的烛火不多,房门却很快打开。而且开门的不是穆叔,而是苏衔。

谢云苔原以为他又会睡懒觉,冷不丁地一怔,他睇着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折回里屋。

谢云苔随着他进去,小心询问:“公子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苏衔仰面躺回床上,烦躁地摆手,“床不舒服,枕头也硬。”

谢云苔:“……”昏暗中,她看了眼他瘫在床上的样子,又觉得他像只大猫了。

大猫抬起前爪,慢悠悠地拍了下床边:“来坐。”

谢云苔心弦提起,闷着头,一语不发地坐过去。他稍一挪动她就浑身都绷起来,他却毫无察觉,大大咧咧地枕到她腿上。

“早知道把小美人扣下当枕头。”苏衔自顾自说着、自顾自嗤笑。

她比这驿站的枕头软多了。

谢云苔僵坐着,半晌见他除却躺着没再有别的动作,才略微松下气来。

定一定神,她迟疑着轻唤:“公子?”

“嗯?”

谢云苔抿一抿唇,斟字酌句道:“奴婢家里的事,多谢公子。”

苏衔眯了眯眼,声音愈发慵懒:“爷两千两银子花了,比买你都贵,你一句谢就完了?”

虽然他溜出来主要是为了找茬不去宫宴,帮她不过顺手,但她这谢也太简单了!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这小狗腿直了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带着三分紧张、四分恳切告诉他:“奴婢会尽快筹钱还给公子的!”

苏衔:“……”

“傻样。”昏暗里,他的声音慵懒里透出嫌弃。咂两声嘴,又嘀咕道,“爷缺这两千两银子?”

谢云苔愣住,拧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又说了句戏台上常能听到的报恩台词:“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伺候公子。”

苏衔:“……”

她可能不只是傻,记性也不太好,真的忘了自己是他的通房?

叹了口气,他的手在床上一撑,坐起来,猛地高了她一截。谢云苔即要起身,却听他道:“亲一口。”

她一下子双眸圆睁,梗着脖颈看他。

“亲一口。”他重复了一遍,皱起眉头,“你不会还念着你那个未婚夫吧?”

对哦,她已经没有婚约了。

先前他因为婚约放过了她,现下她已没有理由再躲,肌肤之亲床笫之欢,都是她身为他重金买回来的通房该做的。

于是谢云苔抿了抿唇,心乱如麻地一寸寸凑近他,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苏衔彻底泄了气。

他身边曾已有过八个通房,哪一个不是百转风情。这是他第一次跟身边通房说“亲一口”之后,通房竟然单纯无害地只在侧颊上啜那么一下。

他无语凝噎,在黑暗中盯了面红耳赤僵坐在侧的谢云苔半晌,腹诽她可绝对是真傻。

他现下甚至怀疑,她会不会对房中那些事也都并不清楚,若他当真要了她,她全程也会迷迷糊糊的?

“唉——”一声沉叹,苏衔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抬手,在她额上揉了揉。

谢云苔怔怔然,不知他叹什么气,也不知他突然揉她额头做什么。俄而又闻他一笑:“不睡了,燃灯吧。”

“……哦。”她忙应声,起身行向门边的矮柜,寻了火折子出来,将屋内灯台一一点燃。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行人洗漱妥当又用好膳,就启程回了府。之后几日相安无事,谢云苔又上了每日看苏衔逗苏婧的日子,除了天天都要换好几回衣服实在有些让人烦躁以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年初七,百官循例要入朝议一次政。

这场廷议转为过年而设,因为过年时朝臣都要歇大半个月,诸事都往后退,当中安排这样一次廷议,若有急事可及时奏明。但眼下正值盛世,国泰民安、番邦臣服,多半也没什么急事,年年的这次廷议都是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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