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皇帝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妻女和老母亲接到身边来享福,只是没想到,派去的人只找到一间空荡荡的院子。
连年战乱,失去了妻女老母的踪迹。派出了无数的人马去寻找,可茫茫人海,狂气战乱才平息,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到人。
从登基之后开始,一直找了两年,才终于找到了踪迹。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明白了,老太太很高兴,高兴的在院子里直转悠,停都停不下来。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和孙子可能都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儿子居然当上了皇帝,如今又能一家团圆了。
“所以我爹是傅青山,他没死,他现在是皇帝?”姜安瑜皱着眉问到。
“是。”
“那为什么我爹姓傅,我姓姜?”姜安瑜现在有些能不明白,这一会儿的功夫,不光自己的身份变了,连姓氏都弄不明白了。
“你本来就姓傅,你叫傅安瑜,只是当年你爹给你换了身份,用了我的姓,怕被人轻易找到。”老太太在一边解释到。
“那姑姑又是谁?”
“她是你爹派来保护咱们的,以我女儿的名义呆在咱们身边,只是这么多年了,也差不多真的是母女了。”老太太耐心的给依然迷糊的小孙女解释。
冯卫在一边补了一句:“她其实叫陶云。”
姜安瑜,不,傅安瑜的心里还有好多的疑惑,正想开口继续问呢,余光就见到那个季景霄端了一盆水朝着自己走来。
“有什么问题就先放一下吧,先把手上的伤清洗一下。”季景霄把水盆放到傅安瑜的边上,语气温柔的说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注意到傅安瑜手上受伤了,连傅安瑜自己都忘记了手上的伤口。
季景霄这么一说,傅安瑜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伤,撩了水把手上的伤洗了洗,拿帕子轻轻擦干手上的水渍,就打算继续提问了。
只是又被打断了,还是那个季景霄,举着一个小瓶到傅安瑜的面前,说到:“上些药吧,对伤口好。”
傅安瑜本来有些不耐烦,自己那么多年不知道受过多少伤,这点小伤口还没有放在眼里过,洗了就行了,有什么好上药的。
只是大概是季景霄的语气太温柔了,傅安瑜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发脾气,静静的接过了那个小瓶子,上起了药。
“对了,嫂子呢,嫂子去哪儿了,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嫂子啊。”冯卫一直觉得少个人,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说完这句话,院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冯卫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安瑜上好了药,把塞子重新塞回了瓶子里才开口说了话:“我娘,我娘已经去世七年了。”
冯卫这才明白,为何这些日子在这溪云村打探消息,小院里一直只有三个人的踪迹。
傅安瑜把瓶子递还给季景霄,轻声道了谢,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反应过来说错话的冯卫有些懊恼,一旁的陶云也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掌,狠狠瞪了一眼。
冯卫有些委屈,撇了嘴蹲到院子角落去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起身回了屋。
季景霄看向傅安瑜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手上不住地转动着递还回来的瓶子。
陶云走到蹲在角落的冯卫边上问到:“昨天晚上盯着院子的那些人是你们?”
“你发现啦?”冯卫听到陶云的话,欣喜的抬起了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那些人可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厉害着呢。”
“嗤,厉害什么,不还是被我发现了。”陶云翻了个白眼。
知道不是敌人,没有危险了,陶云也就放心了,撸了袖子往灶台那儿走去,得开始准备午饭了。
冯卫也跟在陶云身后,颠颠的进了厨房,帮着烧火了。
房里的傅安瑜,拿起了放在枕头边的一个荷包,坐在床边,出了神。
这个荷包有好多好多年了,傅安瑜都有些不记得这是娘什么时候给自己绣的了。
她走了已经有七年了,其实面容都已经有一些模糊了,只是今天提到了,她的面容又突然清晰了起来,甚至连她眼角的泪痣都在脑子里浮现的一清二楚。
如果再多撑一下,是不是就能一起去享福了,和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爹,还有那个没见过的哥哥,一家团圆了啊。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傅安瑜擦了擦眼角的泪,开口问到:“谁啊?”
没有人回答,傅安瑜只好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季景霄,一袭青衫,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手里举着一捧蜜饯:“吃吗?”
第4章
傅安瑜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有些防备的看着季景霄。
季景霄看到傅安瑜把自己的身体隐在门背后,还有眼神中的些许防备,心下不禁有些黯然,不过没有显露出来,面上依旧是挂着笑:“我与你哥哥是好友,他原先是要亲自来接你们的,只是朝里突然生了事,他一时脱不开身,让我替他好好照看他的妹妹。”
“我哥哥?”傅安瑜对于哥哥这个称呼还是陌生,感觉有些奇怪。
“你哥哥一直挂念着你,虽然你两岁多的时候你们就分别了。他常常与我说他有一个妹妹,很可爱,那两年之间他还记得的所有事情,都翻来覆去和我讲烂了。”说到这里,季景霄想起来太子每次说到自己妹妹时,总是一副我妹妹天下最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哥哥,傅安瑜好像有了一点点的认识,没有这么陌生了。
溪云村里有一个叫笑娘的姑娘,与傅安瑜年纪一般大。笑娘是一个脾气好长得也好的姑娘,小时候村里那些坏小子总是会欺负她,每次笑娘都会流着眼泪回家找哥哥,然后笑娘的哥哥就会出来找那个欺负自己妹妹的坏小子打一架。
有时候能打赢,有时候身上也会挂了彩,然后回去和笑娘说:“哥哥把那个欺负你的坏小子揍了一顿,给你出气了,笑娘不哭了。”
笑娘每次和傅安瑜说起自己的哥哥的时候,面上都是一脸的笑,一脸的自豪。
傅安瑜心里总是很羡慕。当年一家人在溪云村里住下之后,自己一个外来的新孩子,交不到朋友,又常常被那些坏小子欺负,笑娘有哥哥护着,可傅安瑜没有,只能靠自己。
所以被欺负了两次之后,那些坏孩子再来欺负的时候,傅安瑜就跑回家拎了一把菜刀,满村子追领头的那个男孩,直把那个男孩子吓到尿裤子求饶才罢休。
后来,村里人说起傅安瑜,除了说她长得好看,就是说她性子泼辣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老太太觉得不能每次都用菜刀解决问题,就让陶云教傅安瑜一些功夫,好让她防身,免得有人再来欺负她,她还得先跑回家拎菜刀。
可能以后,自己也有一个能护着自己的哥哥了,傅安瑜心里偷偷的想。
“我,我哥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哥哥这两字说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傅安瑜很好奇,想要对这个哥哥多了解一些。
季景霄把手里的蜜饯朝着傅安瑜又递了递。
这次没有拒绝,傅安瑜从他手里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季景霄觉得刚才被傅安瑜碰到的那一小片皮肤隐隐有些发烫,不着痕迹的轻轻抚了抚才说到:“你哥哥早些年一直跟着陛下在战场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他总说,希望战事快些结束,敌我双方谁赢谁输,最后苦得都是天下的百姓。他是一个好太子。”
“受伤?”傅安瑜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有些发慌。
“战场上,刀剑无眼,哪里有不受伤的,何况他总是冲在最前面。”看着傅安瑜脸上的担忧,季景霄又说到,“你放心,后来陛下手下能人多了,太子就不再上战场了,如今那些伤也早就痊愈了。”
这么一说,傅安瑜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那……”后面那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才出了口,“我爹呢,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季景霄如实说到:“陛下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他心里装着天下百姓,登基之后,他做了很多的努力,希望老百姓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些,除此之外,陛下这两年就忙着查找你们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