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94)
白老夫人眼圈有些发红。
质问太后,“三万多人都爬上来了,就凭我白家大将军的本事,他会那么容易被敌军杀死吗?”
太后避开了白老夫人的目光。
“他是主帅!”白老夫人的声音有些激动,“他若先死,陈国不可能赢,他不是死在敌军的手里,他是死在了你吴氏的手里。”
太后无话可说,
知道她是为了此事而来。
白老夫人眼里有了湿意,“你是有多丧尽天良,才会干出这等卑鄙之事,就算当年白将军,拒了婚事,你后来不也嫁进皇家,成为权高位重的皇后了吗?”
“你使计让他在大殿外跪了半日,几次当着众臣刁难他,难道还不够你解气,非要要了他的命,你才罢休?”
白老夫人大声地质问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去谋害护国的大将军,能让你堂堂一位太后去通敌卖国!”
哗啦啦地雨声,在这一瞬似乎突然就静止了。
周遭安静的厉害,屋里的丫鬟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浮萍直接摊在了地上。
太后脸上也有了慌乱,唇角颤抖地说道,“笑话!”
“你吴氏才是笑话!”白老夫人打断了她,“辽国三皇子已经招了,十七年前,你毒死苏太妃,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如今又想通敌卖国,勾结辽国,想让陈国就此覆灭,你说谁是笑话?”
“你才是我陈国的一个大笑话。”
白老夫人说完,太后的面部几度抽搐。
她确实是活成了笑话。
夺了一辈子的江山,丢了儿子的命,又丢了孙子的命,到头来,这江山还是落到了她最厌恶的人手里。
“当初哀家就不该留你们。”太后早就后悔了,“哀家就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步。”
太后看着白老夫人,脸都变了形,“你问哀家图什么,哀家就告诉你,哀家图的是什么。”
“哀家就是想你们死。”太后颧骨高,一恶毒起来,更是添了几分恐怖,“都死了,谁也落不到好。”
她年轻时,喜欢过白将军,
很喜欢。
但他不该侮辱她。
更不该娶了虞氏。
这无疑就是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曾经因为白将军那话,她找过虞氏哭诉,说羡慕虞氏的容颜,恨不得将自个儿的颧骨拿刀子削了。
虞氏劝她,
不要太在意外貌。
可虞氏那口是心非的东西,转身却嫁给了白将军。
她不该恨吗?
为何会害了白将军性命,是因为她见不得虞氏那脸上的笑容,见不得虞氏比她过的好。
更见不得他们恩爱。
白将军从未纳妾,而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但凡他俩能活的不如意,她也不会痛下杀手。
白将军一死,
虞氏就是一辈子的寡妇。
她怎能不满意?
顺帝是娶了她。
但他并非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家族的势力,他不得不娶。
而苏太妃,比虞氏更可恶。
顺帝自从有了苏太妃之后,似乎天底下就她那么一个女人似的,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虞氏守寡,
可她却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一个狐狸精也敢妄想抢她的东西。
从美人到贵妃,她一人独自霸占了恩宠,到最后还想废后。
这样的人怎就不该死?
可即便就是她死了,也没让自己好过,
顺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苏太妃葬入了皇陵。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陈渊本不该留。
顺帝却能忍痛割爱,来了那么一招,早早将他送到了安王府,让自己的手再也伸不过去。
她就不该大意。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登基,孙儿成群,她便能安享百年。
所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她一人活的风光。
可陈渊却篡了位,
将她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推翻。
儿子死了,孙儿也死了,这江山是她苏太妃儿子的。
她还能有什么想头?
她能活到现在,就是想看陈国彻底断送在陈渊手上,谁也别想好过。
她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别想捡了去。
谁知道,三皇子却是个不成气候的,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手里,他也能搅黄了。
“你这辈子当真可悲,彻底将自己从里到外,丑了个透,就算给了你皇后、太后的位置,你也能将自己活成天下人的笑话。”
白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条毒蛇。
“你放心,你会名垂青史,你的事迹,必定会流传千百年,供天下人参读,你会是我大陈国,第一位被众人嘲笑的太后,大抵也是最后一位。”
白老夫人起身,
懒得再看她一眼。
太后惊愕地瞪向白老夫人,直到此时,脸上才有了恐慌。
“他陈渊不敢。”
事情暴露出去,对他陈渊有什么好处。
丢的是陈家的名声,
是皇家的名声。
陈渊才刚登基,正是立名望的时候,他不可能这么做。
太后说完,
便看到白老夫人笑了。
“皇上有何不敢,丢人的是你吴氏,你吴氏失德失能,从进宫之后,就没替陈家做过一件有贡献的事,反而私通外敌,欲毁陈家的江山,事到如今,你以为,你的名字前头,还配冠上一个‘陈’姓吗。”
白老夫人的话,
让太后彻底断了最后一丝侥幸。
陈渊不可能做的这么绝。
不可能。
可太后又知道他是什么人,能隐藏十几年,蓄意篡位的人,他又怎可能是个善茬。
更何况,是她害死了他的母妃。
太后神色突然颓废下来。
她比谁都清楚,事情暴露后,她会是什么下场。
然而还没等到她起身去撞柱子,就被身边的两位宫女死死地擒住。
“明日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死不成,你得亲眼看着万夫所指的场面,得亲眼见证,你自己的报应。”
白老夫人说完,
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后已经不是太后。
嘴里被塞了布团,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白老夫人。
再恶毒的人,
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太后想去找浮萍,浮萍却是摊在地上,一脸的避之不及。
她也怕,
怕生不如死。
门外的白夫人已经到了,来接白老夫人。
在踏出宁寿宫时,白老夫人眼角落下了两行泪。
“明儿我亲自去早朝,呈诉状。”
十几年了,该讨回来的债,终于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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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殿内,安平已经有了醉意。
安平说白池初,“你就是脑子笨。”
“你有见过谁演戏,能演到这份上?更何况他还是皇上,他要是不喜欢你,理都懒得理你,怎可能还有那闲心去算计你。”
安平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抿着一抹坏坏地笑,用手肘戳了一下白池初,“皇叔这明摆着,就是喜欢上了你。”
白池初猛地瞅着她。
“怎么,我有说错吗?”
安平来了劲,“你想想,往儿个那些喜欢你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喜欢往你身上凑?有的人凭一张嘴皮子,想逗你开心,有的人就是送你事件儿,想博你一笑,皇叔也一样。”
安平往白池初身边凑近了几分,一本正经地说道,“只不过皇叔想博取你主意的方式有些特别,说白了就是先同你过招,引起你的主意,然后再让你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安平话音一落,
倚瑶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安平是看话本子看多了。
都是白家三公子给的,那上头什么千奇八怪的感情都有。
就皇叔和娘娘如今这样的情况,就是她所说的这个道理。
白池初愣着。
安平又笑,“皇叔这招是成功了,娘娘如今心里不是有他的吗?”
安平突然好奇,“你说,皇叔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白池初傻更厉害。
“娘娘好好想想,皇叔是什么时候同你过招的,那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娘娘。”
“如此一回想,娘娘真够惨的,当初被我两个哥哥追着哄,皇叔可就在旁边看着呢。”安平醉酒后嘴巴就没个关门的,突然就咯咯笑了起来,“我好想知道皇叔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