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40)
回到屋里,白池初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东西。
“小姐是在找什么?”
倚瑶紧张地问她。
“三哥哥送我的那套美男图呢?”白池初翻了两个箱子没找到,便直接问倚瑶。
倚瑶眸色一惊,不知道她要这个干什么。
当初三公子将那套美男图送给小姐不久,小姐就拿出去同安平公主分享,当着众人的面,硬是对那画像上的人评头论足。
谁人的眼睛好看,谁人的鼻子好看,谁的身板子又结实,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们给说了,这番羞人的言语终是引起了一位姑娘的反感,一个瞧不惯,回头就找白夫人告了状。
公主倒没有什么,
小姐就惨了。
一顿鞭子挨了不说,美男图还差点被白夫人毁了。
后来就剩了一半的残卷,白池初舍不得,硬是让倚瑶去灰桶里寻了回来。
“奴婢找找。”倚瑶记得在哪儿。
当初因寻回来沾了些灰,小姐就有些嫌弃,还是她留了个心收了起来。
没想到小姐还真有需要的一天。
倚瑶去了里屋的一口大箱子底下翻了出来,“小姐怎的突然找起了这个。”
白池初没答,而是让倚瑶一同帮她看。
“帮我过过眼,瞧瞧这上面的公子爷,哪个长的好看,官职高低不在乎,好看就行,选好了我拿给爹爹,让他帮我说亲。”
白池初说完,倚瑶嘴里就能塞进去一颗鸡蛋,“小姐,咱可不能胡闹,小姐可是皇上的人。”
“没名没分没证据,怎就是他的人了。”白池初气不打一处来,“他虽是皇上,也得该讲道理对不对?”
倚瑶怎么劝都没有劝住,白池初当夜就选了图中的一人,定下来后,第二日就去找了白夫人。
白池初将那图往白夫人桌上一放,微微垂首头,脸上显出了几分娇羞,“娘,女儿无意中瞧了这画像,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能长的这般俊俏。”
白夫人正喝着茶,差点就呛了喉咙,狐疑地看了白池初一眼,才去看了桌上的画像。
没见过。
不过长的确实好看。
“怎的,不想进宫?”
白夫人正愁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问她,她倒是先提了。
白池初轻轻点了点头,咬紧了唇瓣,埋着头绞起了手指,貌似白夫人一提这事,就跟戳了她的痛楚一般,委屈地让人心痛。
白夫人确实瞧不得她这模样。
嚣张顽劣的脸看习惯了,如今这幅心惊胆战的模样,看进眼里,就跟一刀子剜在她心上一样,揪了心的痛。
“娇滴滴的一小姑娘,他下手怎就那么狠。”白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话。
白夫人话音一落,白池初绷直了身子,这回倒不是演的,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烧,一抹红潮直接红到了耳根子。
她料想到滢姑会告诉母亲。
可当真听母亲提起这事后,她这辈子在白夫人面前,就没这么被臊过。
“我先回屋去了。”
白池初直接起身逃了。
连画像都顾不得拿。
但她至少在白夫人面前表了态。
她不想进宫。
宁愿嫁给一个秀才。
白夫人当日就去打听了画像上的人,是东街豆腐娘子家里的大公子,如今不过是个秀才。
若不是记得她喜好人家屋里的那口嫩豆腐,白夫人差点就以为,她当真图上了人家美色。
白夫人又去找了白锈侍。
“咱要不去同娘商量商量,姑娘能不能不进宫。”姑娘失了清白确实是大事,可要白夫人逼着她进宫,白夫人做不到。
再说了她家姑娘,就算失了清白,找一个好人家也好找。
白锈侍说先不急,“咱先等等皇上那边的风声,新皇登基,后宫空虚,原本安王府上又是无妻无妾,户部如今正在上报各官家适龄女子,想必会同皇上建议,不支持选秀,而是从中挑人直接进宫。”
先皇登基前,一场夺嫡,兄弟中死的就剩下陈渊。
如今陈渊登基,先皇的两个儿子又没了。
皇家的龙脉到了陈渊手里,就已经很稀薄了,接下来陈渊稳定天下的第一步怕就是填充后宫。
而选秀太过于繁琐,
朝中大臣多半都会支持直接选人。
他家大姑娘是当年陈渊的母妃和白府老夫人定下来的亲事,还能跑得掉?
白锈侍从来就不存有侥幸心。
人都已经给了,
还能要得回来?
恐怕到时候就是直接一道圣旨降下来接人。
“你说咱姑娘会是什么位份。”白夫人有气无力地问道。
虽存了侥幸,但希望并不大。
陈渊都碰了他家姑娘的身子,还能容得了她嫁给旁人不成。
只要皇上不想松手,稍微放个消息出来,皇上的女人,谁又敢娶?
白夫人先前的那些想法,随着白锈侍的这话,彻底破灭,退而求其次,那就是姑娘的位份。
新皇才登基,
封后怕是没那么快。
那剩下的就是贵妃,嫔妃。
白夫人越往下想越不是滋味,守着一个丈夫过惯了,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同一堆女人争一个男人,甭管他是谁,就算是皇上,白夫人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皇上的心思缜密,咱先等着吧。”
以他们目前在朝中的势力,白锈侍认为,皇上也不会亏待了他家姑娘。
白锈侍和白夫人揣测了一个晚上,可结果却出乎了意料。
户部的册子交上去,皇上一个都没选出来。
皇上没册封。
那户部就得走选秀的路子了。
白夫人听到消息,又是气冲冲地跑到了白锈侍跟前,劈头就说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能给咱们一个准话,还选秀呢,他就不怕闹了笑话?”
失了身子的姑娘能去选秀?
“咱们姑娘不在册子上。”
白夫人气焰熏天,结果被白锈侍一句话,就消了声。
不在册子上?
这又是闹哪出。
“礼部的人今儿向我讨要了生辰八字。”白绣侍看了一眼白夫人,示意在冷静些,这些日子只要一沾上姑娘的事,她就跟只窜天猴似的,同他急眼,脑瓜子就跟糊了一层浆糊,越来越糊涂。
“咱们姑娘吃不了亏。”白锈侍拉了白夫人,坐在了凳子上,慢慢地同她讲,“你想想,那苏太妃是谁,是皇上最尊敬的生母,苏太妃亲自给皇上定的亲事,皇上能当成儿戏?就拿这回的事情来说,姑娘将玉佩一戴上,皇上不就派人暗里来接应了吗?”
“这是其一,其二,当年苏太妃是如何同老夫人说的亲事咱不知道,单从皇上对老夫人的态度来看,便知道这些年两人暗地里早有来往。”
“况且,我白家手握禁军投靠他,如今利益都绑在了一起,就凭这些,你说皇上能亏待咱们家姑娘?”
白夫人不说话了。
确实是这么个理。
如今不封妃不选秀。
那就是直接一步到位。
白夫人之前多半是被皇上那非君子的作为气糊涂了,总想着姑娘吃了亏,倒是没去细想。
“你呀,就别一天乱给姑娘撑腰,助她打退堂鼓,若到时候她闹起脾气,死活不愿不进宫,咱们怎么收场?”
可惜白锈侍这话已经说晚了。
等白夫人想明白过来后,拿了一本画册子,准备好好同白池初讲讲男女之事,只要开了窍,引导好了,云雨之事也不会受什么罪。
谁知白池初也听说了选秀册子上没她的名字。
既不封妃,又不在选秀名单上,那就是没有她。
白池初知道后,脸都笑烂了。
一个高兴,便脱了缰。
竟然自个儿就去见了那豆腐娘子家的公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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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过的糟心,连白池初自己都记不清上回来东街是什么时候,精心打扮了一番,出了府,在东街口子上一下马车,那一身招蜂引蝶的本事,丝毫没减。
白家出事后,关于白池初的闲言碎语没少传出来,都说八成是没了命,谁知道翻了个天,白家不但没出事,还官复原职,消失的白大姑娘,也跟着出来了。
仍旧是国色天香。
还是当初的妙曼身段,还是当初的绝色容颜。
白池初往那豆腐摊上一座,豆腐娘子家的摊位便挤了个爆满。
“白姑娘,需,需要点什么?”问话的正是豆腐娘子家的大公子,宁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