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青梅/帝姬凤婉(25)

旋即,她被抱了起来。

夜静渊却没有急着抱她回宫,反而一路行至御园假山后,浮桑早已在那里等候着了,见此吃了一惊,“公主这是——”

“马上悄悄去拿套你家公主平素穿的衣服,不要被人发觉,叫芷萝到闲月居去,通知他们计划有变,见机行事。”

浮桑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飞奔着一路专挑偏僻的小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对不起,千樱。”

夜静渊低声道,抚了抚她仍湿漉漉的额发,好在这几日秋老虎正盘旋不定,天气仍是闷热,倒不至于着凉。

“但是现在我们不能遂了那些人的意,是不是?”他伸手向她后心,随即有股暖暖的热流顺着他的掌心传了进来,她渐渐有了力气睁开眼。

夜静渊心里清楚,韶千樱并非习武之人,全无内力,因此过多的内力对她来说有害无益,因此见她气色稍好,睁开眼睛后便停了手,只拥着她坐在假山间隙的空地中,耐心的等着她平复气息。

调匀气息,韶千樱已经了然了他想干什么,“那个奴婢抓到了吗?”她问道。

“抓到了。”夜静渊看着她,点点头,“已经交由人看着,防止她自尽的同时,正在策反她,这一环应该出不了什么错了。”

他手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条干的布巾,一条披在她身上,另一条则细细为她擦拭着头发,他敛下眉目,有些忧心道:“千樱,不如我们另谋他算。不是非要今日此机会不可。”

到底是忧心她刚刚死里逃生的状况,他抿了抿唇,好不容易狠下的决心几欲溃散。

韶千樱却摇了摇头,“不必,胜自险中求,都已经涉过了险,自然是要还上它一还的。”

她的紫瞳益发冷漠。

她韶千樱可从来不是什么温柔软弱,任人可欺的刀上鱼肉之辈,只是见识的多了,大多时候只愿意冷心冷眼做个旁观者罢了。既然现在她们非要将她扯下这趟浑水,还打算置她于死地,那她韶千樱,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而且要讨回来。

她自小就生活在深宫,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见识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血腥。尤其是这深宫的争权夺势,脏得很,能在这里生存的人,不是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有活着的价值等着拿出去交换的,就是心机狠绝能够果断排除异己的。

弱者早就被淘汰,能存活下来的只有强者。

幽紫的瞳色转深,韶千樱又咳嗽了两声,便勉力将胸肺间的不适强行尽数压下去,此时浮桑已经拿了袄裙转回来。

韶千樱强撑着,同她一起绕行至假山后,飞快的将衣裙尽数换好。

再度步出来时,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端庄优雅。实际上,她仍是感觉浑身发冷,手脚乏力,甚至口鼻呼吸间尽是疼痛。但她都忍住了。

夜静渊见此,抬手帮她拢了拢外衫,又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了一会儿气,才道:“其他的交给我,你只需要去看她们唱戏便是,”他低声,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只是不知道,最后被铡的美会是谁。且细看看。”

韶千樱点点头。

她看了看他的面容,沉吟片刻,伸手往他颊畔一抹。

手上立刻染上了肤色的颜色,夜静渊不由得哑然。

掉妆了。

韶千樱抬抬眼尾,无声的示意说。

夜静渊苦笑,“……我这就去处理一下,不要担心。”

韶千樱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随即越来越深。

计划大事的时候他不还说自己轻易不会动摇?眼下,她不过是落了个水,这人就方寸大乱至此,连这个都忘了。

第26章

钟秀宫内,俪妃年慧此刻正在和嘉元帝韶向晚一同用午膳。

她的心腹宫女彩春打了帘子走进来,带着大丫鬟福儿上了一道金玉满堂,年慧扫了一眼那菜盘头儿用桃色心萝卜雕就的精巧牡丹花,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嘴上说着:“今儿小厨房的菜色又精致了,陛下快尝尝。”说着便亲自动手去持那盛菜用的公筷,为嘉元帝布膳。

嘉元帝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果真——”

“娘娘,出大事儿了!”

立时有小宫婢慌慌张张打了帘子跑进来,面色发白,年慧心里一喜,心说:来了!面上却不悦道:“放肆!这儿有你大呼小叫的份儿吗?!惊扰了圣驾,还不拖下去掌嘴!”

那奴婢连连叩首告饶:“求陛下娘娘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重大!皇后娘娘大怒,特命奴紧急来请娘娘!”

嘉元帝一向和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

“六殿下,六殿下中毒了!此刻性命垂危!”

“什么?!”

原本还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年慧大惊失色,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你说,中毒的是六殿下,是鸣启?!”

来者,皇后宫里的一等贴身宫婢珮环不敢抬头看她,伏低身子,低声道:“是,是六殿下。”

六皇子韶鸣启是年慧唯一的爱子,更是她心尖上的一块肉,她哆嗦着勉力站起身,“我的,我的儿啊……”

再多的脂粉此刻都盖不住她惨白的面容。

嘉元帝心中不忍,伸手去扶了她一把。

年慧立刻如同溺水濒死的人骤然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返身紧紧一把攥住了嘉元帝的衣袖,声音哀哀切切如失雏的母鸟,“陛下,陛下,我的启儿,他会没事儿的吧?!”

韶向晚将她的手握了一握,“没事的,我们去瞧一瞧鸣启。”

年慧无力的点头,跟在帝王身后快步出了宫,向皇后宫内赶去。

未及昭阳宫,便看见一众医官来来去去匆匆忙忙,一个个都面色沉重,年慧见此情状再也顾不得许多,竟然直接甩开了嘉元帝不管,急匆匆奔进了殿里去了。

大监不免皱起眉头,说:“俪妃娘娘这有些不成体统吧,不合规矩。”

嘉元帝却摆摆手:“里面的是她的儿子,由她去吧。”说着便命人去叫最近的医官过来,张嘴便问:“六皇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且与我细细道来。”

那医官不敢不从,一五一十具体如实禀告了。

“毒?”听完医官的禀告后,韶向晚再度问道,从刚刚听到这个字眼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哪里来的毒?”

“……这,这,臣也不知道。”

韶向晚又确定了一遍:“确实是剧毒是吗?你可去查验过四周了?”

医官擦了把不自觉流下来的冷汗,战战兢兢:“六殿下唇色青紫,眼下乌黑,一看就是中毒之状,且此毒来势汹汹,臣刚给六殿下强行催了吐,灌了解毒汤,正要去查验今日进食的或者是接触过的东西。”

韶向晚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看着医官如蒙大赦,飞速跑走的圆润背影,叹了一口气。

“……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食恶果啊。”说着,嘉元帝便斜睨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珮环,向来温和柔软的面庞和神色第一次转为冷厉,身为上位者的冷峻气息顿时环绕周身,和目光一同,死死压迫着珮环。

珮环哪受得住这几乎见所未见的帝王之怒,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你且细说说,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儿?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许疏漏,也不许欺瞒!否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韶向晚低声平静的发问。

珮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正欲张嘴之际——

“陛下来了!不如让臣妾来亲自说明。”皇后华倾国带着人匆匆赶来,一见嘉元帝就作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这可怎么是好,臣妾也正六神无主着呢。请陛下帮忙圣断。”

韶向晚侧目,目光里是令华倾国一阵惊心的寒凉,她不由得悄悄倒退了一步。下一刻她听见向来温和的帝王,用向来温和的嗓音道:“也好,孤正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昭阳宫内医官宫婢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珮环瑟缩着跪在地上,额头死死抵在青玉的砖石上,低声道:

“太子殿下前日送来了上好的莲香龙井,娘娘便请了各宫主子们前来品尝,六殿下慈孝,吃过茶后陪娘娘一同说了几句话,谁知六殿下要走的时候,他刚站起身,就口吐鲜血,倒了下来!我们娘娘慌得不行,赶紧匆匆请医官前来诊治。”

此刻方才回过话的圆润身形的医官也道:“臣已经四下查验,其他东西并无问题,只六殿下喝的那杯莲香龙井内尚余残毒。应该……就是这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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