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真当官儿的这几年+番外(11)
还是睡罢。
昨儿个晚上睡觉就没点实际的感觉,就跟没睡一样。要是今日在大殿里睡了过去那才丢人呢!
这样想着我便阖上了眼。
……
“少爷,少爷,到地方了。”
“儿子!儿子!言哥儿!宁言!陈宁言!”
我感到被人推搡,不悦,下意识愁眉苦脸,心里头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来。
“唉,就该提前喊得,老爷您可看见了,少爷平日早起就是这个样子的。一睡便熟,怎么都叫不醒。”
“少爷要自然醒。没睡够的话会发脾气呢!以前上朝路上为了防着您也没睡过。”
四宝的声音。
他这分明是在打小报告。
我断断续续能听见他在说着话,心里头生气,可这眼皮子重,睁不开。
“一般四宝叫少爷的时候少爷都不醒,还打四宝。不得已才去叫老爷……”他倒还委屈。
行,四宝你可好样的。
听着他不停地说叨,我火气越发浓重,蓄了力,一不做二不休先伸了手去打面跟前的人。
“啪”清脆一声,正巧打中,舒爽了些,眼皮子不沉了,也睁开了眼。
我一看四宝手背上红红一块,心头里闪过一丝愧疚,可脑子里飘过他刚才的话。
算了,我打得好!
人是打过了,同样的,父子之礼也还是要有的。
我同父亲行了礼,致歉,“父亲,儿子失礼了,请父亲原谅。”
父亲“嗯”了声,若有所思,但很快释然了,没大追究,只叫我好好注意身体,得空子了多休息。
接着下了马车,和父亲一齐走向宫门。
第10章 小陈大人
我实话实说,其实有个这样的体质性子我也很为难。
身为朝廷命官,要慎重仔细,睡着了就放松万万不可,一旦不小心,手里的重要东西都会被人做了手脚。
可我睡得这样熟,一般人吵不醒。
这很严峻,于我弊大于利。
但还算好,现下我官还没做大,手头里无甚太重要的物件。
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
父亲是三品的官,比我大了好几级,自是风风火火一路走到前头去,不少人都给他躬着身子问好。
宫门前,比我来得早的官员还有很多,已经零零散散地成了队形。
午门城楼上的鼓还没敲响。
我趁着当下,插到队里的空隙里头来。
因着天色黑,宫门前的灯也不大亮,没几人能看得清我红彤彤发肿的眼。
我站在城楼低下排着队,不断地有官员过来跟我搭腔,问我因病告假的那病好没好。
我挂着笑一一回了过去。
“小陈大人,怎的你面露疲色,没休息好?”
又有人问我。
来者是翰林院编修,上届的新科探花,在翰林院修满了三年,上头现在还没给他派别的官呢!
我看他面色也不大好,透着一股子虚相,回他,“还好还好,我前些天告了假,大休了一场,倒是你看着怎么有气无力的?”
“家里的夫人昨日生产,我担心,在门口陪到半夜。”
“你家夫人生产了,好事呀!恭喜恭喜!改日备点薄礼送过去。”
这人家夫妻俩感情生活还挺好呢!
“谢谢大人了。”他脸上带着笑,得了孩子肯定是高兴的。
旁边有别的官看我同编修聊天,渐渐都凑了过来。
“男孩女孩啊?”问。
“男娃子。”
“男娃子好呀,以后长得大了些你还能教他读书。”我说。
“对啊对啊,再大些就是最好玩的时候了,保准离不开你。”旁边凑过来的官员附和道。
“现在的小娃娃可得好生养着,都娇贵的很。”另一个官儿提着建议。
“编修得了娃娃,这眼下也修满三年,该升调到别的地方做官了。家里头有老婆孩子,晚上温柔乡里一躺,那幸福的很!”啧啧道。
“那当然。”
“房中之乐嘛!”
“咱们有了老婆,成了家的都懂。”说罢嘿嘿嘿笑了起来,眉毛眼睛都挤一起去了。
我自是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的,同在官场,同为男人。
有些官到了顶儿,靠着大官的引荐才能升上去。
也有的官被磨平了锋芒,只想着一辈子停在这个位置,只期许过着平静温馨的日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
“诶,别,小陈大人还未成家,当他面讲这些作甚。”
话锋一转,扯到了我身上。
“小什么小,也不小了。都是男人,怎么不能讲这些?说不定小陈大人的夜生活可要比你丰富的多。”丁姓官员反驳。
有些官还真是好扯嘴皮子,讲闲话。
就比如这丁大人,官比我大一点。
但人家是正儿八经科举考上来的。
这样的就是看不惯我这走后门的,他给我使小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着前面官员的话,将话题从刚才的编修身上硬生生的转到了我身上。
我还没回话。
丁大人又接着说,“小陈大人生了一副这样白净的模样,又是尚书房出身,家里头官大,他自己官路也明朗,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人?”语气酸酸的。“人家姑娘就是看他这个身份也都想往他身上粘啊。花楼的头牌,怕是都被小陈大人玩过了吧。”
我窘。
话里头挑明了我靠着家里头。甚至还觉着我是个花花公子,整日流连女人之间。
不过,我边上还真没女人!也没法子去花楼和头牌戏耍!
“哈哈老丁你可别瞎说。不过你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在羡慕人家小陈大人!不仅羡慕人家出身好,还羡慕人家长得好。”
“都一样的官服,凭什么他穿着那么打眼,还配荷包。娇里娇气,跟女人的做派一样!”
“你再看他腰上这荷包。”指着我腰间。“分明出自女人之手啊,看这金丝线、绣工和用料,也得有好几两银子吧,不愧是高官子弟,咱们真正进士出身的都得不到。”
虽然平日里丁大人就时不时讽我,可今日他这样子,大抵是羡慕得极了,又吃了**吧。
怕是他真的练就了火眼金睛,此处这么昏暗却能瞧得见我荷包上的花纹。
既然这样,那怎么看不到我的那个大针眼?
我瞧着我腰间,昨日里妹妹给的荷包正挂着,金色丝线绣的花配着官服搭得很。
听了他的话我也正视了我自己。
可哪里娇里娇气?哪里又女儿家做派?
分明是嫉妒我。
嫉妒我帅气逼人,帅得众人皆知。
不愧是我!
惹人羡慕都是我的错。
说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
我不怯他。
太子我都不甚怯,又怎么会去怯他一个小官。
要真想搞他一番,我法子倒是多。但我一来怕伤了和其他官的和气,引起上头的注意,二来又是嫌麻烦。
嫌麻烦的我打算忍一忍。
毕竟整个翰林院又不是他当家做主,他说的又不算数。
其实这丁大人也算胆大的,明晓得我父亲是三品官却还对我不依不饶。
别的官因着我的身份大多对我恭敬。
我话里带了委屈,“丁大人怎会这样想我呢?我的荷包是家里头的妹妹给绣的,瞧丁大人说的话,我家管得严,自己也注意着自己的名头。不像你丁大人,想去快活就去了。”
“不过,丁大人你也小心着,毕竟年岁上来了,也仔细关心身体,别等哪天还没玩得尽兴就倒在了床上。”我苦口婆心,为他思虑未来,诚恳,“丁大人这体型,倒下了谁能抬得动?”
众人听了我说的话,又瞧了瞧丁大人大腹便便,有的官员听不下去,低下头偷笑了几声。
只见丁大人脸都黑了,泛着诡异的光,胖胖的粗手指头对着我,“你,你,你……”
这样你,你,你了几声都说不出来话。
我猜他是想对我说,谢谢了您嘞。
所以我毕恭毕敬,提前张口告诉他,“不客气。”
他走上前来,气势汹汹,大抵是想同我动手,却被其他的官员拦了下来。
旁人劝他,“算了算了,小陈大人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再说是您先挑拨人家小陈大人的,他回你几句,你没说过他却还想动手,好歹是个朝廷命官怎么这么没气量。”
“就是就是,人家小陈大人都没生气,你倒是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