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虎+番外(60)

谢无咎问:“我听说,那徐氏娘子颇为清秀,你究竟有没有……”

孟濯缨哭笑不得,郑重其事的“呸”了一个。

“厉效良瞒婚,欺骗牛侍郎,我私下查过而已。也顺便查了徐氏玉莲。”

唐秀疑惑道:“厉效良停妻另娶,徐氏也是受害人,她有什么好查的?你还不是看人长的好看?”

孟濯缨低首,轻轻一笑:“有我好看吗?我便再好色一点,也得挑一挑。何况,你们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徐氏和厉效良,就恰好是一个破瓦罐配上了坏瓦盖。”

“当时拦下告状的,是厉效良的老父。我便心生疑窦,这一查,就知道了,厉效良早就‘安顿’好了他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唐秀问:“怎么安顿的?这徐氏再怎么以夫为天,也不会自己都要被休了,还这么听夫君的话吧?”

孟濯缨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厉效良许诺她,迎娶牛家小姐以后,最多半年,就找借口将她和孩子接回府去。到那时,牛小姐已经嫁了,除非和离,要不然,就得认下他们母子三人。而且,她也是官宦之家,注重名声,怎么也不能对原配太过分。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还说,将来牛小姐的十抬嫁妆,要分给徐氏母子三人一半。”

唐秀一拍手:“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么无耻的事,都敢想!这两口子,还真是天生一对。”

谢无咎进了大理寺监牢,京畿府尹张一璟已经到了,正和谢中石打着官腔。在牢里查看的,正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捕头,曲勿用。

牢里杂草凌乱,枯草上,到处都是血迹。连墙上都有。

那夜当值的差役道:“那天晚上,我是到时间就巡守了,一点也没耽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厉效良特别痛苦的滚在草堆里,本来铺的好好的干草都弄乱了。一边沙哑的叫,在自己脖子、脸上乱抓乱挠,那脸都不是自己的了。后来,还往墙上撞,您看,那墙上的血印子,就是他撞出来的。”

曲勿用道:“死者这种反应,明显,是十分的痛苦,受尽了折磨。这下毒之人,果然狠毒。”

曲勿用颧骨生的高,一看就是刻薄之相,又问:“他既然这么痛苦,难道,就没有叫喊?就算喊不出来,撞墙乱滚,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没听见吗?为何没有早点过来?若是早上片刻,没准,还能从死者处,得到最为关键的信息。”

谢无咎心中冷笑一声,没有出声。仿佛出神一样的听着。

差役果然道:“他根本没喊!但是一直用手抓喉咙。至于声音,大人,别说我们有没有听到声音,我巡守过来时,他乱滚乱爬,旁边牢房那几十个犯人,还睡的可香了!我从前头过来,是守时守点的,一时没听到动静,也怪不得我啊。”

曲勿用牙关一咬,颧骨几乎跟着滚动了一下。紧接着又问:“死者被关进来一日一夜,可曾有人来探望,可曾吃了什么?”

差役道:“没,没人来看。昨天牢里送饭,他还大发脾气,把饭打翻了。我们这儿的饭啊,他是一口没吃。”

曲勿用道:“哼,死者是个贫寒的读书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文人都有傲骨,他不食嗟来食,也是应当!”他眼珠一转,又问,“确实无人来看过?”

差役顿了顿,下意识的看向谢无咎。

谢无咎道:“陛下已经下令,大理寺和京畿府共同审理此案。曲捕头问话,你们要一五一十回话,不得有丝毫隐瞒。”

差役只得道:“我听白日轮值的说,死者主动提出,要见孟大人。”

曲勿用精神一振,兴奋的颧骨都发红:“就是京畿大牢里,关着的那位?他见了吗?”

这些事,夜间当值的并不清楚。曲勿用又叫来那天白天轮值的差役,这一细问,更兴奋了。

“你是说,死者指责孟少卿,诱拐他的妻子?”

差役忙道:“这人片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的。”

曲勿用也不管,继续问:“你们孟少卿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差点被划破了脸,也没有动气吗?”

差役道:“没有。孟大人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

曲勿用深凹进去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这差役:“真的没有动气?那我怎么听说,你们还特意熬了五味解酒汤来?”

差役一顿,说不出话来。

曲勿用咧开嘴:“也就是说,死者从进来以后,什么都没吃。只吃孟大人特意吩咐的醒酒汤?”

差役张口结舌:“可,可醒酒汤就是用苦瓜干和醋熬的,喝不死人的……”

曲勿用打断他:“可谁知道,你们孟大人,有没有往里面放别的东西呢?”

差役急忙道:“那绝不可能。曲捕快,你不知道,这个人一张口就跟吃了大粪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曲勿用道:“他说话再难听,你们也不能投毒啊。是吧?”

曲勿用这点问讯的手段,谢无咎还不放在眼里。不过,也将这几名差役,暂时看管。

停尸房外,唐秀蹲坐在石墩子上,看见曲勿用过来,狠狠的吐了一口瓜子壳,一转眼就没人影了。

曲勿用嗤笑道:“这种亡命之徒,谢大人用的可还顺手?可要当心,哪天被他把大理寺也给全药翻了。”

谢无咎真是懒得理他。

这个曲勿用,一大把年纪,人怎么这么幼稚的?

厉效良的尸首,已经检验过。京畿府的仵作道:“是鹤顶红,见血封喉哇。那没有解药的。死是一定要死的。”

“那熬解酒汤的瓦罐呢,看过没有?”曲勿用迫不及待的问。他一激动,颧骨更红了,连鼻翼都微微振动。

仵作连连点头:“也有鹤顶红!死者应该就是吃了有鹤顶红的解酒汤,才一命呜呼。”

罪证确凿,曲勿用反倒不说话了。

谢无咎也没吱声,和晏奇站在一侧,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来:“曲捕头,现场您看过了,尸身也看过了,您还有什么要查的吗?”

曲勿用定定的站在原地,眼珠猛地一轮:“晏大仵作,您有什么看法?”

晏奇言简意赅:“死者的确是死于鹤顶红。”

曲勿用道:“那肯定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破案了。晏大仵作,你刚才看我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怎么?就因为以前姓唐那杀人混子,是我抓的,你就心疼了?”

晏奇还没开口,谢无咎先说话了:“曲勿用,几天不见,你这个人更烦了。这样吧,咱两打个赌,就这个案子。你要输了,你以后看到我们晏大仵作,都得乖乖儿叫一声晏姐。你敢不敢?”

曲勿用脸红的像烧红的炭火:“还要穿着临江阁延延姑娘的纱裙,跳个舞。可以蒙着面纱,但一定要去。我还要叫上京畿府的兄弟们去捧场!谢无咎,你敢不敢?”

谢无咎:“曲勿用,你太幼稚了!”

曲勿用:…… ……到底谁先要打赌的?

曲勿用走后,晏奇道:“尸身是中鹤顶红身亡。但喉咙里,还残留有半夏的气味。”

“半夏?”谢无咎丹凤眼一眯,“鹤顶红已经足够毒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毒·药里,加上半夏?”

第51章 徐氏玉莲

晏奇道:“半夏是一种特殊的毒草, 会对口舌、咽喉等, 造成强烈的刺激。只需少量, 就能让口舌麻木,说不成话。大量则烧痛肿胀、不能发声。”

“这下毒之人的目的, 就是让他说不出话来。兴许,是怕他吃了鹤顶红死的太慢,供出自己。”谢无咎道,“也就是说,这下毒的人,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

晏奇点头:“没错。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瓦罐里,就只有鹤顶红, 而且,鹤顶红服下,不出片刻, 就会立即发作。最后一次灌解酒汤, 是在天黑轮值之前, 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死者毒性发作,却是在二更时分。所以, 死者中的鹤顶红, 绝对不会是解酒汤里的。”

“这瓦罐里的鹤顶红,一定是后加进去的。我已经暗中让他们去排查厨房的人了。”

谢无咎失笑道:“京畿府的人来查, 只管让他们查就是。你查出什么,不用遮遮掩掩, 提早洗清小世子的嫌疑也好。不拘是哪一边先查出来的……”

晏奇痛心的问:“你为了孟大人的清白,都愿意去临江阁跳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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