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虎+番外(111)

不论是在他和孟濯缨的婚约里,还是在他和杨秀芙的婚约里,错的都是她。

燕衡叹了口气,往杨秀芙身边走去。

她果然对着他笑了,若不是这样的场合,她势必要伸手对他招招手的。

孟濯缨出去走了几步,便见一女子急匆匆的过来,见了她突然又转过脸来,迟疑的道:“孟世子?”

孟濯缨觉得眼生,并不相识。那女子轻轻一笑:“我是长孙家的二夫人,长孙润安的二婶。”

也就是燕衡的那位堂姐。

二夫人笑道:“此次润安和语儿能顺利分家,还要多谢孟大人。”

孟濯缨早知道了,大理寺破案的第二天,长孙润安便提出分家,如今都已经住进新家里了。牛濛语神清气爽,也能舒舒坦坦的安胎。

听二夫人的语气,她与长孙润安更为亲近些。孟濯缨便顺势道: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毕竟年幼,还要多劳烦二夫人照看了。”

二夫人听了直笑:“我家的人,怎还要你来拜托我?不过语儿倒和我提过,她和你家……咳,的确有些故旧。”

孟濯缨见她言语爽利,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孟濯缨刚坐回去,就有个面嫩的小官来敬酒。看他年纪不大,说话都结结巴巴,孟濯缨也不好推辞,只好喝了。

这杯酒下肚,便觉滋味有些不同,大概是酒气上来了,连眼前也有些花。

身旁一人探过头,一把拍在她肩膀上,原来是曲勿用那厮:“孟大人,这是方才宫女给你上的梅子酒。酒味更淡一些。你说说,这长的好,就是占便宜,连宫女都格外照顾。我也被人灌了不少了,怎么没有哪个眼明心亮的宫女来照顾照顾我?”

孟濯缨听了觉得好笑,提醒他:“曲捕头,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都大舌头了。”

曲勿用又不是酒鬼,自然省得,突然凑近了,用手指指了指她脸颊:“你脸上,这是什么?咦,难道是沾上了桃花粉?”

他手一碰上来,酒气燥热的孟濯缨便觉得一股凉意,舒服的让她恨不得把曲勿用的手抓过来贴在脸上。

孟濯缨轻呼口气,忙将曲勿用打发走了,乖巧的坐在原处,等谢无咎回来。

自己好像,真的喝多了。

今日的酒,似乎格外醉人?

第94章 宫宴醉酒 ...

孟濯缨支颐坐在席上, 不说话, 也不再喝酒, 安安静静的看着饮酒说话的诸位,分外乖巧。

她面上淡淡的, 可体内却有一股灼热,像是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一般。

她额头透出一缕一缕细汗,不由自主的扯开了衣襟。这动作一出,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急忙把衣裳掩回去,使劲的掐了一把手心,想要保持神智。可是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色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 连脑子也不太灵光起来。

她知道不对劲,目光微微挪动,想要找寻那个熟悉的可靠的身影, 却许久也找不到。

想要起身出去, 却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像是醉软了, 可又有一股恨不得悖狂放肆的冲动。

她苦苦压抑着身体的不对劲,和最基本的冲动,她觉得热, 自然要脱衣裳,却不知道,自己此刻, 面色绯红,脸上几乎落满了一天的红霞。

倒是方才有一面之缘的长孙家二夫人留意到了,恰巧她夫君长孙忆也在身旁。二夫人小声道:“夫君,我看孟大人有些醉酒……”

说话间,孟濯缨又扯了扯衣裳,连坐都坐不住了,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了。

长孙忆找了一圈:“没见到谢大人,要不,我去知会一声镇国公。”

二夫人抓住自家夫君:“那还是算了。不如你去,扶她出去,找个地方透透气。”

长孙忆点头应好,端着酒杯过来,打算扶孟濯缨起来。

孟濯缨却轻轻的抓住了酒案,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和轻微的惶恐。

长孙忆小声道:“孟世子,你喝多了。此处人多,我带你去找谢大人。不如,早些出宫。”

若是酒后失态,难免惹得陛下不快。

孟濯缨混沌一片,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长孙忆凑近了一听,分辨清楚,她问“谢无咎呢?”

长孙忆又抬头找了一圈:“不见谢大人。”

刚低头,就见孟濯缨拧着眉,胡乱要解自己的衣带。长孙忆连忙按着她的手:“我带你去找,走,走。”

说完,把人扶起来,急急忙忙带出大殿。

燕衡一回头,就瞧见孟濯缨被一人带走,四下不见谢无咎的影子,偏偏又被杨秀芙缠住。他三言两句急忙甩脱,跟着出了大殿。

今年的千秋宴是在纂花楼,长孙忆对附近不熟,只得向一个年长的宫女问路。宫女便指了一条路,原是附近布置的更衣之所。

长孙忆擦了擦汗,刚要扶人过去,却见孟濯缨挣扎间,衣带散开,衣襟也松开少许。如此衣裳不整,若被人撞见,难免不雅,长孙忆伸手要帮她掩好衣襟,一碰到她肌肤,却突然着火一样缩回了手。

“孟大人,孟世子?”

孟濯缨轻轻转过脸,热气悉数喷在他脖颈处。

她又小声问:“谢无咎呢?”

长孙忆简直想哭——这可不是烫手山芋!

他也想知道,谢无咎呢!

到哪里去了呀!你快回来呀!

正僵持间,迎面还过来一个面熟的大人,笑嘻嘻的问:“这位是?”

长孙忆忙用宽大的衣袖掩住这孩子的脸,笑道:“家中一个晚辈,从没喝过酒,旁人敬酒也不知推拒,正要赶紧送回去呢!”

那人不认得孟濯缨,急忙道:“哎,年年都有些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还真敢在御宴上醉酒。快弄出去吧!”

长孙忆连连点头,连拖带拽,又不敢如何碰她,艰难的走出几步,就见陛下身边的内侍首领,身后领着两个宫女,一言不发过来,将人接过去,风行电掣一般带走了。

长孙忆有些回不过神,太过惊愕,还呆在原地。首领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二老爷,可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长孙忆连忙点头:“自然,自然。”诧异完了,又壮着胆子问,“孟大人,不会有事吧?”

内侍首领皮笑肉不笑道:“哎哟,长孙老爷问这话,不过多喝了两口,能出什么事?”

长孙忆自然不敢打听,慢吞吞回了席上。

等他走后,燕衡才从暗处现身,他是不放心孟濯缨,才跟了出来,却只见到长孙忆站在原地。刚要上去质问,蓬莱县主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其母城阳长公主。

燕衡敢敷衍杨秀芙,却万万不敢对长公主不敬,只得强压下来。

反倒是长孙忆,向来是个坦然阔达的,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回去以后,二夫人问他人呢?

长孙忆不好骗妻子,也不好讲实话的,憋了片刻:“我没找到谢大人。”

“怎么说一句废话呢?”二夫人一指回到席中的谢无咎,他正站在谢中石身后,与几位长辈应酬。长孙忆去哪里找他?

“我是问你,孟大人人呢?”

长孙忆好容易整出了一句囫囵话,道:“孟大人好多了,说在在亭子里吹吹风,我就先回来了。”

说到这里,长孙忆冷不丁寻思——孟大人的事,要不要告诉谢无咎?

他虽不在朝为官,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兼之妻子心善,对这位镇国公府的小世子也多有耳闻,素来印象不错。今日的事,细细一想,便有许多不对劲之处。

那孩子既然是这么个身份,断断不会在酒宴上多饮,难不成,什么人故意做了手脚?要让这孩子出丑?

人被陛下带走,这就没问题了。

但似乎,也是最大的问题。何况,来接人的,还是两名宫女,看模样,还是会武的。

长孙忆一寻思,这才觉得背后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坐立不安的挣扎了片刻,正要起身,去提醒提醒谢无咎,却见一名内侍和他低声说了什么,谢无咎就急匆匆的与众人作别,离开了酒宴。

长孙忆只好又坐下来了,忧愁的叹了口气。

二夫人夹给他一筷子藕合,问:“怎么了?突然有点烦闷?”

长孙忆摇摇头,焦心的道:“没什么,有点不合胃口。”

二夫人一无所知,哦了一声,把他面前那个藕合又夹回去,自己吃了。

李瑾见到孟濯缨时,宫女已经喂她吃了药,衣裳也整理好了。只是没有那么快恢复,依旧神智不清,脸色还有些绯红,软软的靠在榻上,不时张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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