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宠帝手册(12)

赵璟将它拾起来放到桌上说:“我还差一页字没写完,御姐姐先收留我一下,我写完就走!”

“整个皇宫都是你的,说什么收留?”李御被他的话逗得笑了一阵,她找了一个梨花木椅坐下道:“我守着你,等你写完了,我再去就寝!”

赵璟握着笔,边写边说:“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和李衡去归鹤山守墓。三年一满,你就带着他去洛州,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心里难过得不行,就从宫里偷溜出来,去洛州找你。”

他这梦前半截做的是对的,后面做的却不太符合事实和逻辑。

不过梦里的事大多是稀奇古怪,不合逻辑也是常事。

他今日能借梦想起从前的往事,终归还算是件好事。

李御接着问:“你还梦见什么,一并说了吧!”

他握着笔,努力回想了一下,委屈地瞪了她一眼:“之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身上一块铜板也没了,全身上下还脏兮兮的!你不愿理我,说我不是你亲弟弟,不值得疼,将我一个人丟在原地,牵着李衡走了……”

李御摇摇头,“梦都是反的,你和阿衡都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将你一个人留在那儿,不管你呢?”

“爹娘去后,我是带阿衡去了归鹤山,可三年之后我们就回来了。我和他没去洛州,当年你也没有出宫找过我。”

再怎么说,他小时候是她照看长大的,如果当年他真那样跑出来到宫外找她,她定会先带他去沐浴,给他换件干净整洁的衣衫,管吃管住地等到宫里人接他走。

他虽不是她亲弟弟,但她心底从小到大一直是疼他的,又怎会抛下他不管呢?

赵璟也知道这个,可梦中之景太清晰,像是真的一样,他到现在心里还空落落地难受着。

他说:“我虽不知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但宫里人都说梦有预警之意。御姐姐,你是不是打算等我好了以后,就要走了?”

李御攥着袖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跟他实话实说。

“阿璟,在你没失忆前,我就进宫和你说过,祖母要我去洛州见陆怀一面。可你那夜忽然从宸和楼摔下来,将好多事都忘了,我只能暂时先留在宫中陪你,等你一恢复记忆……”

她话未说完,赵璟就将狼毫笔一下子扔到桌上。

李御以为他这是知道她要走,又要发脾气撒娇之类的,可是他却忽然捂着头喊起疼来。

汪德海快步走到他前面,被赵璟一下子给推开了。

他弯下身子将头埋起来,低声呜呜喊疼,活像只受伤的刺猬,谁碰他就扎谁。

独李御走到他身边,他一把就抱住她的腿,将脸靠在她小腿上,怎么也不愿松手。

“御姐姐,我头疼!”

“你话一说完,我就顺着回想,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头反而越来越疼,现在疼得我都想找块石头直接撞晕过去!”

“阿璟,你别做傻事!”李御颤声蹲下来,她将手轻轻覆在他头顶上,“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我也不提从前的事了!我让汪德海现在就去传太医,你别蹲着了,我扶你慢慢起来!”

“我都听你的,可你别离开我好么?”赵璟嘴唇都咬得疼起来,脸色苍白道:“我头好疼,御姐姐给我靠靠行吗?”

他话说完,就将头慢慢靠在她怀里。

李御这次没狠心将他推开。

他眼角的泪水滴到她玉颈上,李御轻轻拍他后背,让他再忍一忍,他呢喃几声好疼,忽然闭着眼睛倒在她怀里。

“阿璟!”

李御连忙接住他,可他一个大男人,身上的重量又不轻。人往她身上压下来时,她只能堪堪扶住他。

宫人们迅速上前,忙将赵璟扶到床上躺着。

崇华殿不比后妃宫殿,它就设了一张床榻,正好是她睡的那张。

现在情况紧急,李御也顾不了那么多,宫人将他挪到她床上后,她让人抬了张圆凳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他。

赵璟下唇有丝血珠冒出来,是他刚刚喊疼的时候自己咬烂的。

李御用帕子给赵璟擦了擦,等庄文浩一来,就将位置让给他,让他给赵璟施针。

可庄文浩伸手给他搭完脉后,却未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他取了一颗丹药喂入赵璟口中,问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李御道:“陛下方才与我说起他做的一个梦,梦中之景竟与现实对了一半,我将他梦错的地方指出来,他顺着回想,头却忽然越来越疼,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庄文浩蹙紧眉头,让李御将他们刚才说的对话仔仔细细地复述一遍。

听后,他抚着长胡叹道:“陛下脉象有些乱,这些日子还是静养为好。臣这里有一瓶止痛丹药,若他下次还喊疼,您就将它喂给陛下!”

李御颔首接过,瓷白的药瓶被她攥得紧紧的。

她让汪德海亲自送庄太医回去,静静地坐在红木凳上一直望着他。

银仙鹤叼梅烛台在夜里燃得十分明亮,将她窈窕纤美的影子投到帐上。

赵璟面容玉白,睡颜恬静如幼童,他手指微微蜷着,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

他这般如小兽睡姿入眠的人,大多是平日里缺乏安全感。

李御将他的手松平,轻放到褥子上,伸手将床边的锦被展开慢慢铺在他身上。

她侧头吩咐沐风,“你让人将不远处的宫殿随意收拾一下,我今晚去那儿睡。”

作者:赵璟今日打卡地点,御姐姐的床。√

小剧场:

汪德海站出来说,赵璟撞到的人是他。

阿璟小号今天针对他发的抖音:

我感觉你说这句话,你在,你在

无中生有

暗度陈仓

……

第11章

窗外乌云蔽月,冷风凄凄。

赵璟睁开眼睛时,殿内烛火全熄,锦被里留着若有若无的馨香,这是李御常爱熏的白栀香,也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这是她的床,他今夜躺在了上面。

他的龙袍被人换下,身上只着素白寝衣,漆黑的墨发用缎带简单束着。这自然不是李御替他换的,而是汪德海做的。

他将锦被往上一提,嗅着被中淡香,眉目间尽是舒展的笑意。

……

翌日,天光大亮。

赵璟被汪德海唤醒,他揉了一下眼睛,才缓缓睁开眼睛,讶然问:“我怎么睡在这里?”

汪德海道:“陛下昨日头疼得晕过去后,昭宁长公主便将您暂时安置在这里。”

“那御姐姐呢?”他掀开被子坐起来。

“长公主歇在了庆安殿!”汪德海扶他起身,边问:“陛下现在头还疼么?您若是还难受的话就在床上歇会儿,庄太医昨夜替您把脉,说您这些日子需要静养。奴方才已差人将此事告知柳大人、江公子,让他们今日毋需进宫。”

“你拿纸过来,太傅昨日留下的课业我还未写完,我现在赶赶,你替我送去他府里。”

汪德海听了,劝道:“陛下,庄大人说了您需要静养……”

“朕又不是手断了,什么都不能做!再说,朕就是写几个字而已,会费多少力气?”赵璟板着脸色说起朕字,脸色不怒自威,汪德海不敢再和他磨嘴皮子,服侍他穿上枣红窄袖长袍后,抬了张炕几到床上。

赵璟将锦衾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条儿放到床边,他盘腿坐下,又唤汪德海取来笔墨,低头开始接着写字。

他握笔沉稳,写出来的字比前日稍好了许多。

汪德海瞅了一眼,笑着夸他:“陛下进步甚大,太傅见了必少不了夸赞!”

他垂下眸子,唇角带着笑意。

李御走到殿外,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就知赵璟这是起来了。

她轻敲殿门,汪德海打开门引她进去后,李御就见到赵璟正坐在她的床上,低头写字。

赵璟见她过来,将笔暂时搁到砚台上,笑道:“御姐姐,你快看我现在写的字,是不是比从前好看许多?”

李御拣了两张字迅速扫了一眼,中肯地点头。

赵璟抬头看她,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她看他坐在她睡过的架子床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她欲劝他下床,可却无法启唇直接说出来,只能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赵璟背脊挺直,身穿一袭红袍端坐时面如冠玉,长眉毓秀,气质皑皑如山中玉雪。

她咳了一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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