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白月光虐渣那些年(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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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攻城
萧鎏霜一行人到吴郡的时候, 正是深夜。
已经是初冬时分,地处北方的吴郡寒意日渐深重, 念秋扶着萧鎏霜走出马车, 小心为她披上雪白的狐裘。
细碎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坠在老树光秃秃的枝丫上, 萧鎏霜微微抬起头:“下雪了。”
念秋也道:“这个时节, 咱们雍国盛京,应该都是一片白雪皑皑了吧。”
雍国苦寒,冬日里常是大雪纷飞, 入眼之处全是雪白一片。
“原来是想家了啊。”萧鎏霜笑道。
念秋弯了弯眉眼:“往日还不觉得,离了盛京这么久, 才发觉真是想念得紧, 要不怎么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护城河的河水应该快要结冰了, 每年这个时候, 夏栀姐姐就会带着我们去河上滑冰, 西城的烧酒最够劲儿, 喝一口整个身子都暖了。过年的时候,赤羽卫里没家的都会去柳姐姐家里,她那么好的厨艺,可惜一年到头忙得紧,也只有这时候肯下厨...”
萧鎏霜默默听着,眼中也浮起一层暖意。
雍国物资匮乏, 百年来国力不昌,都是被人欺负的角色,边境还常有蛮夷侵扰,因此也形成了剽悍的民风。
直到萧子垣的父亲继位,励精图治,雍国才日渐昌盛起来。他英年早逝之后,朝政被陆堪把持,陆堪虽然揽权,却也有真本事,雍国在他手上也并没有衰弱。
后来萧子垣收回大权,与萧鎏霜百般筹谋,雍国国力日盛,一举吞并不少周边小国,如吴国等。
“用不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也不知能不能赶上今年的除夕。”萧鎏霜轻声开口。
对于现在的萧鎏霜而言,雍国才是她的家,有萧子垣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郡守府门前,念秋上前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楚。
没一会儿,佝偻着腰的老门房打开了门,浑浊的眼看着主仆二人,问道:“二位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陆景昭做了吴郡郡守,回到吴郡之后,自然有陆家的人上门送钱,除了陆俨,陆家可没人知道他已经被除族。
陆景昭只端着笑脸将人送走,连同那些上门走关系的吴郡豪族。因着如此,背地里没少人骂他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陆景昭也不生气,偌大郡守府就一个老仆一个随从,亏得他未曾娶妻,也忙得过来。
“我家主子与陆郡守约定好了,请他送我家主子出鄢陵关。”念秋解释道。
鄢陵关是出陈国的必经之路,老仆没有怀疑:“两位稍待,老奴这就去禀告家主人。”
不过片刻,陆景昭披着外套匆匆出来迎接。
“女郎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陆景昭落后她一步,恭敬道。
“时机已然成熟,该做的铺垫也都做好了,便不必耽误时间,以免夜长梦多。”萧鎏霜回答。“倒是你,可做好了准备?”
她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陆景昭一眼。巴掌大的脸拥在狐裘中,仿佛蛊惑人心的妖物。
陆景昭恭谨道:“女郎放心,昭不是那等出尔反尔,首鼠两端的人。”
从追随萧鎏霜的那一刻开始,陆景昭就做好了被千夫所指的准备。
萧鎏霜不知想到什么,弯了弯嘴角:“那样最好。我让你联系的人,都如何了?”
“其中大都已经联系上,已经去了鄢陵关内城镇,少数因着意外杳无音信,或是已经遇难。”
萧鎏霜也能料到,她当日入陈国带来的一群人,于吴郡四散,等的便是这一日。
“女郎就暂且在此安歇,明日一早,我随女郎前去鄢陵关。”陆景昭将萧鎏霜领到客房,俯身行礼,随后退下。
房中燃着幽暗的烛火,念秋为萧鎏霜解下狐裘:“主子,夜深了,您早些休息。”
连日赶了这么多路,便是念秋也有些疲惫。
萧鎏霜嗯了一声。
房中烛火熄灭,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萧鎏霜打开木窗,下了一夜的雪此时方停了,只见窗外已经是银白一片。萧鎏霜想起,她刚来陈国时,也是这般景象。
陆景昭已经收拾停当,将萧鎏霜请上马车,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往吴郡去了。
吴郡高高的城门在马车后远去,陆景昭掀起车帘,表情冷漠。他曾经在这座城池里住了十多年,从牙牙学语的稚子,到风华正茂的少年。
陆景昭的脸庞上已经有了属于青年坚毅的线条,短短一年,他仿佛脱胎换骨。
他放下车帘,心中一片决然。
鄢陵关内。
这处城镇住的多是鄢陵关守军的家眷,还有一些前来此处倒卖货物的商贾,也被称作鄢陵镇。
简陋的酒肆外酒旗招摇,两辆马车停了下来,在来来往往的人与车之间,并不显眼。
陆景昭走进酒肆,一身厚重棉衣,满脸笑呵呵的掌柜招呼一声:“客人要些什么?”
鄢陵镇上的人对这位掌柜也很熟悉,他在这里开了十来年酒肆,各处的关系都处得极好。
“要二两烧刀子,热得温温的。”陆景昭在柜台上扔下两个大钱,恰好是一正一反。
掌柜表情不变,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抓起钱:“客人放心,我家这烧刀子,包您满意。”
陆景昭盘腿坐在酒肆中,自斟自饮,酒肆中还有几个客人,热热闹闹地谈论着什么。
忽然,有人敲着锣从大街上跑过:“雍国大军来了——”
酒肆中立刻有人跑出去查看,只见不远处的关隘上已经燃起狼烟,陆景昭和掌柜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有人吓得腿肚子发软:“雍国不是才攻下吴国么?怎么又要来攻打我陈国!”
“萧清羽真是狼子野心,他难道真想一统天下不成!”
“不必担心,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攻下鄢陵关,雍国也休想!”
...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心思喝酒,一些来此处倒卖货物的商贾已经盘算着赶紧将货物脱手,立刻逃离才好。
掌柜索性也关了酒肆。
不远处的鄢陵关上,守备全副武装地站在关隘上,眉心紧皱。只见下方雍国大军身着黑甲,黑云压城,来势汹汹。
守备看着望不见边的雍国士兵,越发心惊,雍国看来是铁了心要攻打陈国了。
他心中焦灼,镇守边关的沈渐因为陛下千秋宴回了京都,又因为尹东来作乱久久未归,他不过是小小守备,面对这千军万马,已是方寸大乱。
沈渐不在,他送出的求援信也不知能不能搬来救兵。
好在这鄢陵关地势易守难攻,足够他守上一段时日。
奇怪的是,雍国大军没有立刻攻城,反而在鄢陵关外安营扎寨,叫守备心中越发不安。
关隘下有雍国将领上前,高声道:“我雍国二十万大军在此,于守备若是识趣,便将鄢陵关献上,我陛下定会重赏于你!”
“休要胡言乱语!”守备在高处扬声道,“我对陈国忠心耿耿,岂是功名利禄能改变的。听说雍国军队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可我陈国军队也不是软蛋,要想进鄢陵关,先踏过我的尸首!”
两个人你来我往,都未占得什么便宜,最后雍国将领退了下去。
那将领走入军营中最大的营帐,嘴里道:“那姓于的守备还真是块石头!”
萧子垣坐在营帐中,玄甲加身,一股锋锐之气油然而生。这时的他,与陈国京都中的琴师截然不同,简直像是两个人。
听闻将领这么说,萧子垣一点也不意外:“若是这人这么容易被说动,沈渐也不会安排他来镇守鄢陵关了。”
这可是陈国的门户。
将领看萧子垣一脸淡然地批阅奏折,急的抓耳挠腮,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陛下,您究竟有什么后手啊,就给我说说呗。”
如果强攻鄢陵关,他们这二十万大军怕不是要损失一半有余,他家陛下怎么会做这等赔本买卖。
“你且等着看便是。”萧子垣老神在在。
“您就别卖关子了,您不给我说清楚,我一直想不明白,今晚怕是睡都睡不安稳了。”将领讨好道,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余,是萧子垣一手提拔起来的先锋,因此将他作长辈看,说话也没有顾忌太多。
萧子垣并没有被他说动:“正好,你这性子也该磨一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