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白月光虐渣那些年(43)
说话间,就到了三分阁,念秋停下马车。
日头将近正午,三分阁中正是热闹的时候。
三人进了门,立刻有伙计迎上来:“几位要用些什么?”
萧鎏霜道:“二楼竹字号雅间,九号。”
三分阁一楼大厅供一般食客,二楼雅间则是为了那些自诩为身份不凡的世家权贵。
伙计听了萧鎏霜的话,笑容不变:“正巧没有人呢,诸位随我来吧。”
拐角之处,叶栖渔跟在纪羡鱼身后下楼来。
“三分阁果然名不虚传,那道雪花酪,实在是美味。”叶栖渔满眼笑意,她和纪羡鱼相处这些日子,终于不像最开始一样拘束了。
纪羡鱼对她说得上无微不至,叶栖渔清楚,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是叶栖梧的妹妹。
可那又怎么样?叶栖梧已经死了,总有一日,她会取代她在纪羡鱼心里的位置。
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比。
她满心的喜悦在遇上上楼来的萧鎏霜时化为乌有,叶栖渔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瞒着这个姐姐去了纪羡鱼身边的。
萧鎏霜的目光掠过叶栖渔的脸,神情没有变化,好像对她毫不在意。
“萧楼主。”纪羡鱼主动道。
见他识趣,萧鎏霜也弯了弯嘴角:“见过纪二郎君。”
说完这句话,继续往前去。
纪羡鱼看着她和萧子垣紧握的双手,皱了皱眉。据说这男人不过是个吴国逃难来的琴师,当年叶栖凰也是惊才绝艳,如今竟也养起了面首。
罢了,左右与他无关,该生气的是那位骠骑大将军才是,当年的人心里都清楚,那位至今,都对叶栖凰念念不忘。
毕竟是叶家女君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萧鎏霜走了,叶栖渔却仍旧惨白着脸,就算萧鎏霜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还是觉得惊惧不已。
“二郎君…我…我还是去寻阿姐…跟她回去吧…”叶栖渔颤抖着声音道。
纪羡鱼不解道:“她如今做的事情可算是危险至极,你又何必陪她发疯?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会护着你。”
“可她…毕竟是我姐姐…”叶栖渔咬着唇。
纪羡鱼叹了口气:“你自己怎么想?是想跟在我身边…”
叶栖渔打断他的话:“我也不想跟着她冒险,只是…”
纪羡鱼便道:“既然如此,便有我来替你与她分辩,即便她是你姐姐,也没有权利逼你做那些事。”
“多谢二郎君。”叶栖渔仰头看着他,满脸依赖。
雅间之中,萧鎏霜和萧子垣相对而坐,念秋乖觉地站在一旁。
伙计呈上古朴的竹简,菜色都被刻在其上,颇有古风。
萧鎏霜接过竹简,才刚打开,纪羡鱼便进门来。
她抬起头看着纪羡鱼:“纪二郎还有何指教?”
纪羡鱼挥手让伙计退下,门被关上,房中便只剩下五人。叶栖渔躲在纪羡鱼身后,不敢看萧鎏霜一眼。
“我是来问一问,你是不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重提当年旧事,与京都一众世家,与皇族为敌。”纪羡鱼面色沉凝。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萧鎏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纪二郎不觉得,自己管得有些宽了么?”
“你要如何,的确与我无关。”纪羡鱼回答。“可你要冒险,便拿你自己的命去赌,不要牵连七娘。”
萧鎏霜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低着头的叶栖渔身上,勾了勾嘴角。
“纪二郎又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还是说,你看上了我七妹?”
萧鎏霜看着叶栖渔的脸上浮上一层薄红,心中嗤笑,这世上最蠢的事,便是将自己的荣辱系于别人。
而纪羡鱼立刻反驳:“萧楼主慎言!我对七娘子,乃是兄长之谊。当年我与三娘有过婚约,虽然未能履行,我还是当得七娘半个兄长,所以我不会眼睁睁地看她随你去冒险——她根本不愿!”
纪羡鱼话音刚落,萧子垣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鎏霜,与叶家三娘有婚约?她家夫人,可从来没与他提过这回事啊。
萧鎏霜一僵,这个纪羡鱼,不该说的说那么多做什么!
她转向叶栖渔:“你是怎么想的?”
叶栖渔盯着自己的鞋面,好一会儿,才声若蚊蝇地回答:“我…想跟随在纪二郎君身边。”
萧鎏霜没觉得意外,反正她也觉得这个满腹小心思的堂妹是个麻烦,如今有人接手,倒是正好。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便算两清,往后我做什么,不会牵连你,你做什么,也同我无关。”萧鎏霜干脆道。
“请——”萧鎏霜做了个让他们出去的手势。
第四十九章 雍国
纪羡鱼和叶栖渔出了门, 萧子垣撑着桌案,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鎏霜:“婚约?夫人可从来, 没对我说过这回事。”
萧鎏霜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不过是些许小事, 哪里值得特意与你提起。”
“是么?”萧子垣屈指敲着桌面,“我看那纪二郎的模样, 却是用情颇深, 听闻他至今还未娶妻——”
“衡郎!”萧鎏霜嗔怒地看着他。
萧子垣挑眉:“若我没记错,可是夫人隐瞒在先…”
萧鎏霜理亏,只能无奈道:“那你要如何?”
“夫人认罚?”
萧鎏霜有些暴躁:“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纪羡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家这个醋缸,可算是翻了个彻彻底底。
萧子垣抬起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萧鎏霜脸上浮上一层绯红, 羞恼地看着他:“你别太过分了!”
萧子垣这次却没有退步, 好不容易抓住了夫人的把柄,不好好讨要一番好处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可是夫人要我说的。你那位曾经的未婚夫…”
萧鎏霜打断他:“我答应你了!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
萧子垣低低地笑起来, 笑得人脸红心跳, 萧鎏霜移开眼不看她。
站在一旁的念秋低着头, 尽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两个人玩闹归玩闹,却还是没忘了正事, 招来等在门外的伙计。
萧鎏霜看着竹简点了七道菜,末了道:“再要三两上好的竹叶青。”
她抬头看着伙计,伙计在她点完菜之后,笑容有些僵硬。
萧鎏霜从袖中摸出玉蝉,似是不在意地放在桌边。
“贵客可还有别的吩咐?”伙计的态度比之前更为恭敬。
萧鎏霜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然后道:“没有旁的了。”
伙计低头应道:“小的明白了,您放心,您要的一定准备得妥妥帖帖。”
一声脆响,楼下传来声音:“今日,咱们就来讲一讲雍国那对堪称传奇的帝后…”
萧鎏霜和萧子垣都看向窗外,只见一个青衣儒生负手而立,站在楼下大堂之中,声音洪亮。
伙计见他们好奇,解释道:“这是咱们三分阁的特色,特意请了说书先生,为食客们解闷呢!”
“寻常说书先生讲的都是儿女情长的话本,你们这儿,讲的竟然是天下大势。”萧子垣浅笑着,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伙计回答:“这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有什么好听的,底下那位,可是重金聘来的饱学之士,说起时事来独有一番见解。”
说书人的声音继续传来:“话说雍国当今国君,姓萧,讳清羽,是雍国上任国君的独子…”
萧鎏霜被吸引了心神,伙计见她没有旁的吩咐,小心退下了。
“雍国这几代国君,多是贤明之主,励精图治,生生让处于苦寒之地,国力微弱的雍国发展成如今数一数二的强国。”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上任国君病逝在壮年,他膝下唯有一子,便是如今的雍国国君,萧清羽。那年他不过五岁,其父遗命丞相陆勘为摄政大臣,其母戚太后垂帘听政。”
“谁知陆勘大奸似忠,欺萧清羽年幼,独揽大权,垂帘听政的戚太后也被全然架空。那几年间,雍国上下,只听得丞相陆勘之名,不知萧氏皇族。”
二楼上,萧子垣瞧着楼下,缓缓道:“有些意思。”
“一晃十多年,萧清羽及冠,却是整日走鸡逗狗,年年广纳后宫,寻欢作乐,一副不折不扣的纨绔模样。天下人都以为,这雍国,从此就要姓了陆。”
“雍国永昌十八年,萧清羽二十三岁,招陆勘进宫,埋伏力士于左右,意图一举擒杀权臣陆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