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白月光虐渣那些年(29)
尹东来点头:“太医之前开了药方,也有按时服药,却是不见好转。我想可能是京都人多口杂,总有些不实的消息传播,传到了她耳朵里,这才加重了她的病情。不如去郊外庄子上静养,看能不能好转。”
严城赞同:“有道理。我前日见了阿姐,她看起来确实是精神恍惚,一定要说那个…那个…仿佛姓萧的女子,是叶栖凰。唉,叶家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这也是咱们亲眼所见,如何还能回到京都。”
“那女子只是长得与当年的叶栖凰有几分相似罢了。”尹东来不欲多说,转开话题。“我今日进宫,其实还有一桩事,当年先帝将罪臣叶怀虚尸骨带走,陛下可知道,他被葬在何处?”
严城皱起眉头:“尹卿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京中关于叶家余孽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臣也不免听了些。陛下也知,我与叶氏长女叶栖凰曾有亲,叶怀虚谋逆,连累满府,但叶家之事已经过去十五年,看在叶栖凰的份上,臣想求陛下让叶怀虚尸骨回归叶氏祖坟。”
严城的脸色不大好看:“尹卿,叶怀虚当年,可是勾结雍国,妄图谋逆!”
他更在意的,是尹东来提到和叶栖凰的那桩婚事。当年叶栖凰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尹东来,不知伤了多少少年的心,严城也是其中之一。
而叶怀虚谋逆一事,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先帝用来诛杀叶家的借口。
“人死灯灭,陛下若肯让叶怀虚回归叶氏祖坟,乃是一等一的仁德。”尹东来没有放弃。
严城也不松口:“这样大的罪名,若是轻易饶恕,我皇族的颜面何在?!尹卿不必再说,朕不会同意的。”
尹东来的脸色也黑了下来,严城这么坚决,实在让他脸上很不好看。
严城拒绝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尹东来大权在握,尹家势力颇大,自己可不能轻易恶了他。
于是又安抚道:“尹卿,叶怀虚毕竟是我父皇当年伴读,念着旧情,父皇还是让他入土为安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尹东来只觉得这话好笑,布局算计,生生将叶怀虚逼死在火中,这也叫念着旧情?
既然严城不肯说,他便自己去寻好了。
“既然陛下已有决断,微臣告退。”尹东来懒得与他虚伪以蛇,拱手退下。
但他略显敷衍的态度让严城很是不悦。
再过几年,尹氏就是当年的叶氏了!尹东来一个臣子,竟还敢对他不敬!
严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尹东来掌管京都军,要想削减他的权利,只能徐徐图之。
无论如何,这孔雀台下不能再出一个一手遮天的叶氏!
夜色浓稠,这时的京都却正是热闹的时候。路边店面都挂着明亮的灯火,行人如织,嬉笑声不绝于耳。
而像乐坊这样的地方,晚间更是热闹,宾客盈门,窈窕的少女抱着乐器穿行在客人之中。
绛雪楼外,一身月白长袍的温如故孤身进了门来。
小厮见了他,立刻堆着笑迎上来:“相爷您来了!真是稀客,朱砂姑娘一定高兴,快请快请!”
这位丞相大人在几年前帮绛雪楼立足京都,是朱砂姑娘的蓝颜知己。这两年来得少些,不过三五月总会来看一回朱砂姑娘。最重要的是,他出手极是大方,赏钱比得上他数月工钱。
温如故脸色苍白,咳嗽两声道:“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朱砂。”
小厮迟疑道:“那…”
温如故从袖中摸出帕子,掩住口鼻:“我想想见见你们这绛雪楼的主子。”
阁楼上,萧鎏霜听了禀报,侧头对萧子垣道:“衡郎,这是不请自来啊。”
他们正要想法子见一见这位丞相大人呢。
萧子垣回答:“那便让我们来会会这位神秘莫测的丞相大人,看看是什么人物。”
这边,温如故被小厮领上阁楼:“主子就在房中等候相爷。”
温如故咳嗽着点头,抬手推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小天使们出门要注意呀,最好戴口罩啥的。
还是请看文的小天使都收藏一下,每个收藏都对我很重要QWQ
古言剧情流非甜宠真的很难过
还是我真的写得很辣鸡QAQ
第三十一章 骂俏
室内香炉里燃着秋梨香, 香气氤氲,浅淡如雾。
角落里的琴师低着头, 一曲《高山流水》从他指尖流泻, 绕梁不绝。
萧鎏霜坐在主位,看着进门的温如故, 勾起一个笑:“温相大驾光临, 真让我绛雪楼蓬荜生辉。”
温如故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用帕子掩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个动作掩去了他眼里的暗光,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
温如故甚至想笑,难怪尹东来会误会, 这张脸的确是一模一样。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眼前却是他唯一没想到的情况。
那场大火里, 竟然还有人活了下来!
良久,温如故才停下咳嗽:“女郎见谅, 在□□弱。”
萧鎏霜笑容不变, 她看着温如故的脸, 只觉得异常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陈国朝中,以温如故为首的丞相一党、尹东来所在的尹家、太尉郎兴贯所代表的清流一脉,成三足鼎立之势,三党互相节制。
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温相,看起来不过是个病弱郎君, 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威胁。
“温相请坐。”萧鎏霜吩咐侍女为他奉上一个手炉。
温如故接了手炉:“多谢。”
“这话还是该我来说。听朱砂说,温相这几年对绛雪楼多有襄助,这才让她们一群弱女子在京都顺利站下脚跟。”萧鎏霜试探道。
温如故回答:“朱砂的一手琴技实在出众,假以时日定成大家,我不过是起了惜才之心罢了。”
话说得倒是好听。萧鎏霜举起手中茶盏:“以茶代酒,谢过温相。”
温如故笑了笑,也举起茶盏回礼。
萧鎏霜又道:“不知温相今日见我,又是为何?您贵为丞相,日理万机,怎么有空亲自来见我这无名小辈?”
“女郎可不是什么无名小辈。自琼花宴后,这京中就一直有个传闻,说女郎乃是当年谋逆的叶氏旧臣,这消息沸沸扬扬,让京中人心惶惶,我自然要来查探一二。”温如故意有所指。
萧鎏霜表情自然:“这真是荒谬。我不过是带楼里的小姑娘去了琼花宴见识一番,没想到竟惹出了这般流言。那小姑娘只是恰好取了一个姓叶的名字,竟有人把她和什么叶氏余孽联系在一起,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啊。”
“温相觉得呢?”
温如故点点头:“的确是荒谬。可惜世人多是如此,听风便是雨,女郎还要宽心才是。”
两个人打了一番太极,嘴上话说得漂亮,却没有一句实话,更没有一句有用的。
萧子垣低着头尽职地扮演一个琴师,这还真是两只老狐狸碰面。
夜色渐深,温如故走出绛雪楼,脸立刻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阁楼上的萧鎏霜也冷下脸来,啐了一声:“老狐狸!”
“白费我同他浪费一晚上口水,竟是什么也没套出来。”萧鎏霜面色不佳。“这陈国的探子真可以全部回炉重造,这样一个麻烦人物,发回的密信中竟然少有提及。”
萧子垣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好笑道:“夫人消消气,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处理。”
萧鎏霜按了按眉心:“我总觉得那个温如故眼熟…”
“是你从前认识的人?”
萧鎏霜摇摇头:“我确实不认识一个叫温如故的人。只是…”
“或许他当时并不叫温如故?”萧子垣猜测。
萧鎏霜皱着眉,心情有些浮躁,与温如故的会面让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偏偏她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温如故身上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真让人头疼。
温如故究竟又和当年叶家灭门一事,有什么关联?
萧子垣按住她的肩:“不必如此着急。即便查不出身份,大不了杀了便是。”
最后几个字被他说出睥睨的气势,这时候的他,就完全不像一个寻常琴师了。
萧鎏霜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这陈国都必定是我们囊中之物,一个温如故而已。”
萧子垣见她冷静下来,又道:“我已经将消息传了下去,过些日子,我们与陈国的线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