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番外(25)

“彭叔,你在说什么?”

顾绍祯蹙着眉头,广袖一甩,弓着的身子立时坐正。

“我什么都没说,我替公子高兴!”

说罢,帘子一松,彭吉骑上马满脸雀跃的赶上朱桑和朱陌,三人不知聊了什么,不多久便相顾仰天大笑起来,颇为酣畅。

顾绍祯咬着下唇,温良良是要进京,那也是自己想法子逼进京的,若说诚心感动上天,倒不如说是他的苦心得到了偿还。

她那样自以为是,自觉为他考虑的样子,猴年马月也不会跟他走。

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用些法子逼迫才对。

……

春烟整理好外间的包袱,又把几盆长势旺盛的花草搬到太阳底下,浇完水后,这才将凉好的补药端到里间。

冯玉琬如今虽然依旧瘦弱,两颊却比从前有了光彩,她正坐在桌前对镜画眉,身上穿的是蜀锦新衣,下罩百褶如意裙,有些温婉矜持。

“夫人,先把药喝了吧,待会儿便凉了。”

春烟举着碗,瞥了眼妆匣的翡翠玉簪,见冯玉璇手一抖,便连忙搁下药碗,上前为她簪到发髻里。

冯玉琬喝完补药,又慢悠悠擦了擦嘴,听到外头有人叫喊,忍不住皱着眉头起身去看。

春烟眼疾手快,上前给她披上披风,搀着她的胳膊往后院走,一边笑一边折了枝开到葳蕤的梨花,凑到冯玉琬鼻间。

“夫人,你闻闻,香甜的厉害。”

她给外面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立时往外去过去处置。冯玉璇自打从牢里放出来,也不知从哪得了信,日日到府门口闹腾,起先姿势还有所收敛,后来便破罐子破摔,愈发像个泼妇一般。

话没说几句,便哭天抢地的大喊大叫起来。

“春烟,外头是谁来了。我听着像是姐姐的声音。”

“夫人,你听错了,咱们去后院坐坐,那边花开的更好。”

冯玉琬蹙眉回过身去,正见冯玉璇一屁股蹲到前厅门口,抱着柱子死活拉扯不开,不由心下一惊,推开春烟的搀扶,厉声道。

“眼下何事都要瞒我了吗?!”

未待春烟回复,她便疾步往前厅走去,气势汹汹,步幅硕大,丝毫顾不上春烟的追逐。

直到被一人硬生生拽住胳膊,猛然一拉,这才收住脚步,一扭头,凶神恶煞的呵斥,“放肆!”

温良良冷了眸子,双手握住冯玉琬的胳膊,很是淡然的瞥了眼冯玉璇,吩咐小厮,“把她拖出去,若是掰不开胳膊,便用棒子打出去!”

冯玉琬难以置信的看着温良良,她面目平和,目光坚毅,还未想好如何开口,便被温良良拉着回了里间。

甫一进门,温良良便将她送到方椅上,自己坐到对面,模样凝重。

“你,你这是为何,为何这般对你的姨母,这是要遭…”

“母亲,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姨母手中?!”

她挑眉冷冷凝视,双手置于膝上,溶溶眸色看的冯玉琬心头打颤。

“胡说什么,我怎会……”

“那为何姨母每每问你要银子,要方便,你都竭力而为,从不推诿。”

冯玉琬眼神躲躲闪闪,望着窗外的树木,润了润嗓子回她,“那是我亲姐姐,我自然要多加照应。”

“母亲,昨日你睡着的时候,说了一句梦话。”

第23章

温良良斜挑起眼尾,虚瞟向手脚不知所措的冯玉琬,那人身形一软,咬着嘴唇强装镇定,温良良笑笑,又道。

“母亲,你说……”话音将起,冯玉琬便如同失了重心一般,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面色瞬间惨淡凄白。

温良良方才仅是试探,待见到冯玉琬神情仓惶仿若心虚至极,便知其中定有隐情。她哽住下半截话,又对春烟点了点头,那人便赶忙退出,顺手合上房门。

“母亲,你怎么了?”温良良躬身搀扶着她的胳膊,虽有疑虑,却还是沉住气,将冯玉琬托起后,扶到座上。

冯玉琬抠着帕子,眼神闪烁躲避,额间后背皆出了层层虚汗,她很紧张,甚至已经开始编排借口来搪塞温良良。

“母亲,现如今温家只剩你我,赵姨母不管拿什么来要挟你,都不足为惧。

我思来想去,除去我自己,没有任何人是你忌惮顾虑的。母亲,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难道……”

“别瞎猜,你容我缓缓。”

冯玉琬哑着嗓子,右手擦了擦额头,又微微谈身上钱,试着摸索口风,“良良,我梦里说什么了?”

温良良面色未变,侧着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忽然呵了口气,笑着说道。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然后好像很是畏惧的样子,梦里又哭又闹,母亲,你我母女连心,便是连我也信不过吗?”

她低下头,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眸中闪过些许失望之色。

“良良,你待我好,母亲怎会不知。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冯玉琬的女儿,天底下我唯一可以倚仗的人了。”

她上前握住温良良的手,用力拽到自己膝上,她说的很是郑重,仿佛在确认一般。

春烟从树下抄起一根棍子,大步流星的来到府门口,棍头横起,直指抱着柱子嚎啕放赖的冯玉璇。

“赵夫人,我家夫人和小姐是不会见你的,你若一味在此撒泼,我可真打了。”

春烟本就生的伶俐,自打出了赵府,自立门户后也学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对于冯玉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了然于心。

冯玉璇扭过头白楞着眼睛,使了浑身气力啐了一口,厉声骂道。

“有娘生,没娘教,一个丫头也敢跟我叫板,你只管来,打死我算数。”说罢回身抱着柱子,拔高了音调哭咧咧的喊道。

“都来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外甥女不让姨母进门,上棍子要打死人了!妹妹啊,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嘴上把不住门,可什么话都敢讲啊!”

春烟气急,与两个小厮互看几眼,那两人又利索的把她架起来,冯玉璇的双腿夹住柱子,垂死挣扎,春烟咬着牙,闭眼抡起一棍,砰的一声打了上去。

冯玉璇的双腿立时垂了下来,嚎啕变成了呻/吟叫苦,她低声抽着凉气,戳着手指骂骂咧咧,“春烟你个赔钱货,没大没小的东西……”

“母亲,你再不跟我讲明白,我可真要亲自会会赵姨母了。”

温良良直起身子,三两步走到门口,作势便要往外走,冯玉琬心急,连忙扑过去捶打着她的肩膀,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滚个不停,倒着实让温良良烦心不已。

她最厌恶母亲这副样子,总以为天底下都欠她的,便是错了,也要不依不饶的哭上一番。

“良良,有两件事,我瞒了你父亲,瞒了温家,可有一样,我没对不起你啊,良良,你要相信母亲!”唯恐温良良不信,冯玉琬拉着温良良的胳膊,再三确认。

“母亲,你只管说,别再哭哭啼啼,叫人无端生厌。”

温良良脱开她的钳制,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隔远了些,避免她说到兴起再度失控。

“温家是京城权贵,冯家无论如何都攀扯不上,你父亲之所以娶我,是因为我救过他。”冯玉琬说完,便谨慎的看着温良良,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而父亲母亲从未提起的故事。

“你父亲到金陵出游,春日喜雨,他一人划着乌篷船在江面荡悠,不知为何船翻了,他不会水,几乎被呛死的时候,被人救起,醒来便看见我守在身边。”

“人不是你救的,姨母窜托你冒领功劳,且以女子闺阁名誉为由,强行让父亲给你公道。”温良良顺着她的话,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可笑场景。

冯玉琬一惊,不由睁大眼睛,很是匪夷所思的咦了声,“你怎知道?”

温良良摆了摆手,又问,“是谁救得父亲?”

冯玉琬叹了口气,像是在追忆往昔,整个人陷入恍惚之中。

“不知道,那人救起你父亲便匆忙走了,我只看见一个背影,是个姑娘家,穿了一件天青色素衫,很是倜傥的样子。”

温良良嗯了一声,刚要说话,便见冯玉琬如梦初醒,想起了什么,掌心一拍桌面,神秘兮兮的说道,“她是女扮男装,人走以后我发现地上有枚香囊,上面绣着一个“白”字,还没看清楚,便被你姨母踢进江里了。”

“母亲与父亲竟是这样的渊源,若不是姨母已嫁,大约自己便上赶着领了功劳,何以轮得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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