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一脚踹下龙床后/从对食到皇后的进阶之路+番外(17)
“你以为朕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又不是没见过。”
薄言一张脸羞的通红,松开了手。
那医女尚年轻,一时间也有些窘迫。
不过,薄言褪掉衣物后,章韫倒是转过了身。
药膏抹在伤处,一时间渗了进去,薄言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轻点!”
章韫这一吼,吓的那医女手一颤,连忙告罪。
薄言生怕那医女受到牵连,再上药时咬住了唇,倒是再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医女上完药,给薄言盖了被子就退下了。
章韫这才转过身来,却见她面色惨白,额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疼了就喊出来,不要生忍着。”
他那样严苛的人倒是极少这样温言软语。
“是……薄言省得了。”
很久没人与她说过这样的话了。在闺阁的时候,她擦破点儿皮也会哭,后来……后来就习惯了……
如今,竟有了肯听她喊疼的人。
“薄言,你很想要孩子么?”
“也没……”
“欺君要杀头。”
没说几句好听的话,他一贯的做派倒是回来了。
“还……还好。”
“你若想,朕可以帮你。”
薄言脸一时憋的通红,几番斟酌,还是嗫嚅着张了口。
“今日……不太……不太行。”
章韫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在她额上敲了敲。
“嘶,你这小脑袋瓜儿想什么呢!朕是说找太医开药为你调理。”
薄言听了一时窘迫得不行,身子拱了拱,半张脸都藏到了被子里。
章韫见她这副情态,忙起身走向书案,用手掩着嘴,暗暗笑着。
晚间,殿外的茉莉花正散着清幽的香,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只有笔落纸上的沙沙声。
章韫正批着奏折,时不时也会向床边看几眼。
“陛下?”
薄言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
“说。”
“能否赏薄言件衣服。”
“做甚?”
“快到戌时了。”
“今日不必了。”
“不是说规矩不能破么?”
这话怼的章韫语塞,一时不知道这丫头是聪明还是蠢笨。
“朕今日自己练。”
他将手中的奏折往桌案上一摔,弄出了不小的声响。薄言忙识趣地闭了嘴。
亥时初,章韫搁下了笔,唤人来宽衣,而后走到床边,却见薄言眼睛闭着,睫毛微颤了颤,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睡。
“你身上有伤,朕不会碰你。”
他说罢上了床,睡在了外侧。
薄言忙往里缩了缩,给他腾出了地方。
章韫躺了下来,一时两人同榻而眠,空气寂静地有些微妙。
“章韫。”
“嗯?”
“今日……多谢你啊……”
章韫在暗夜里悄悄弯了弯眉眼,在被里找到了她的手,握了起来,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手很暖,薄言试探着轻轻摩挲了下,还有些薄茧。
章韫觉得手间酥痒,鼻间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掺着些苦涩的药味,身体本能地热燥起来。他收回了手。
“你不睡了么?”
“……睡……”
殿外月华如练,微风拂来,花香阵阵。
锦被里章韫悄悄地用指尖摩挲着手掌,回味着方才的柔软。
十月,晏安殿的桂花树开了,风一吹,就是一场芳香醉人的金色花雨。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掀起了腥风血雨。林家被数位官员联名弹劾,贪污纳秽、越制僭礼、强抢民女,滥用私刑、坑杀良民……诸多罪状,罄竹难书。皇帝当庭下旨,林相罢官,林家抄家灭族。下朝后,皇帝以善妒外通、私德不修为辞赐了林贵妃毒酒。
章韫早已册封了薄言为宸妃,赐居华晴宫。不过白日里总召薄言到宴安宫侍笔墨,晚间教习仿字,而后留寝,薄言基本一整日都呆在晏安殿。
宫内皆流传着林家是因为宸妃薄言而惹怒皇帝,从而获罪,一时皆战战兢兢,无人敢找薄言的麻烦。
晚间,秋风渐起,金桂落花声阵阵。
床上的薄言屏息凝神听着窗外的沙沙声,深吸了一口气,侧身转向章韫,抠弄着手指。
“章韫。”
“嗯。”
“我的伤……已经好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被章韫压在身下,薄唇附上,嘴也被堵住了。
她扇动着睫毛眨了几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章韫,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脸上,看着他深邃的凤目渐渐合上,她也缓缓闭上了眼。
搓粉抟朱,锦帐春宵。
花心柔软春含露,一倒一颠眠不得。
殿外秋风瑟瑟,殿内春风旖旎。
天上月光如水,帐内春光乍泄。
十一月,由凉转寒,草木枯竭凋零,秋风裹着尘埃,掀动着落叶。
好在那天日头尚好,华晴宫内薄言如往常一样,倚着窗边的躺椅晒着日光,看着殿外那株柿树,秋风中三两颗冻红的柿子,以及枝桠边孤零零的鸟巢。
大概是在阴湿的地狱里呆久了,薄言格外喜欢阳光的味道。
只是今日她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有周身的寒凉,和满目的萧索。
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日她正在华晴殿中绘着一幅山水丹青。
此时有一名珍宝司的内侍端着一木盘的玉笔砚台呈到薄言面前,供她挑选。
薄言刚一附身,就发现了那名内侍露出的手腕上特殊的黑虎图腾。
她心间一颤,忙打发了殿中的宫婢。
那内侍这才抬起头,冲她冷笑着。
“娘娘,宗主派奴才来问娘娘安好。”
薄言后退了一步。
那内侍也膝行上前了一步。
“宗主让奴才告诉娘娘,别忘了当初回来的目的。还有,宗主知娘娘挂念,特意让奴才告知娘娘,静玉姑娘一切安好。”
他说着将袖间的玉瓶塞进薄言手中。
薄言握着那寒凉的玉瓶,手也冰凉起来。
“娘娘,陛下宣您去侍墨。”
薄言的贴身宫婢香兰笑盈盈地禀告道。
薄言收回了思绪,转头看她。
“好,我这就去。”
“娘娘真是圣恩尤渥,娘娘今日才晚去了一会儿,陛下就派人来催了!陛下这是多喜欢娘娘,一会儿也离不开呢!”
香兰一便为薄言换着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这香兰是章韫特意为薄言挑的,见她一脸喜气,总是笑盈盈的,话也多,便指定给了薄言。
若是往日薄言可能会与她逗弄几句,今日她却是一句话也懒怠说。
进了晏安殿,章韫头也不抬,倒是劈头盖脸地质问了句。
“今日磨蹭什么呢,还要朕派人去叫。”
“就是晒了会儿太阳,薄言知错了。”
章韫这才抬眼看她,薄言也走到章韫身边。
“这草书朕练不好,你来教朕。”
他说着,将笔塞到薄言手里,握住了她的手。
“嗯?手怎这般凉?”
“可能是在外面吹了风吧。”
薄言随便扯了个理由避过了。
“太医开的药有好好喝么?”
“有,每日都喝。”
章韫握着她的手,在纸上挥洒起来。
他凑在她耳旁,低声细语地说道。
“明日是朕的生辰,想好礼物了么?”
薄言一时失神,笔下一偏。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章韫宝宝这是多么急不可耐啊!
目测明天的可能有点儿虐
第15章 下毒
“没,在想陛下的礼物。”
薄言抬头冲他宛然一笑,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章韫看着她的笑颜,一时有些恍了神。
她不常笑,可一笑起来便像是桃花落春水的霎那,直在心湖上泛起层层涟漪,还带着香气。
“明日就是生辰,今日才想。你若拿不出好礼物,朕可不饶你。”
他说着说着,还带了些气性。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薄言也是陛下的,这礼物不好想。”
见他有些不悦,薄言连忙哄道。
这句章韫倒是很受用,便不再刁难,握起了她的手,在纸上挥洒起来。
章韫练了这几个月,仿字的功夫已入化境,却仍缠着薄言手把手地教他。
“陛下的书道愈发精进了,薄言是不是可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