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起白月光(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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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里近日有些不太平,自打陛下登基,万国来朝,使臣纷纷入住四方馆。这外邦的人一多,难免杂乱,今日这个国家与那个国家的使臣吵起来了,明日这个大使踩了那位大使的脚,谁也不肯服谁,动不动就要到大梁皇帝面前去讨个公道。

还有民风开放的国家,瞧上了大梁的姑娘,贸然上前示爱,吓得姑娘一家以为遇见了淫贼,跑去击鼓鸣冤。

这等小事江从自然不敢麻烦姬亥,暗地里都安抚摆平了,只盼着万国宴上招待完这些使臣,赶紧让他们滚回老家。

万国宴当日,设宴在重阳殿。

重阳殿四面临水,是为江渚小汀上所建,夜里灯火辉煌,金黄的灯火倒影于水中,微风轻拂,波光粼粼,愈发有万家灯火盛事之象,让人心中惊叹,不免钦慕。

这重阳殿原本是先帝修建了与姜太后游玩之处,耗费巨大,殿内抱柱横梁皆用的金丝楠木,风动有清香徐徐,其中装饰更是不需多提,端的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恍若天宫。

但刚刚竣工,未来得及使用,先帝就不体面的驾崩了。

姜太后得知姬亥要将万国宴设在重阳殿,心中恨了又恨,那本该是她的地盘!却也没法让姬亥改变主意,宴会当日脸拉的老长,黑沉沉的像是能滴下雨。

这种重大场合,身为皇后的殷却暄必须出席,姬亥怕水上夜里风冷,一层又一层给她裹了衣裳,最后殷却暄热的出汗方才作罢。

因着接见万国使臣,必得华丽庄重,展现大梁威仪,凤冠架在脑袋上的时候,殷却暄蓦然又像回到了大婚之日,沉甸甸的凤冠架在头上,让她只能僵着身子。

凤冠上坠着的明珠垂在她额间,一时间竟不知她与明珠到底哪个更加夺目。

姬亥鲜少见她如此庄重华丽,心如火燎原,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殷却暄小心翼翼的把人推开:“陛下,臣妾脸上粉施的厚,不能亲。”

姬亥一照镜子,果真见自己原本淡粉的唇上沾着一层粉白。

不想女子的脂粉竟是这样容易掉……

方才坐稳,丝竹歌舞初开,妖娆曼妙的舞娘翩翩如蝶,就有南汾国使臣站起身来,端了酒杯。

“大梁今上,臣属南汾,幸得垂怜,免遭覆国民灭之端,我南汾之主心中感念,特令臣属附归书一份,愿与大梁结父子情谊。”

宴上一众人皆瞠目结舌,大感惊叹。没想到南汾国竟是自愿成为大梁附庸,甚至愿意尊大梁年轻的皇帝为父。要知道南汾皇帝今年已经年逾古稀,当姬亥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南汾国偏南,气候原因,国人身材皆瘦弱矮小,黑瘦精干,没有威武健壮之感,也不让人觉得威慑,在征战之中更是不占优势,常有临边国家骚扰侵占,不堪其扰。

姬亥方才登基之时,派了闽南一带驻军支援南汾国,帮助其打退了侵扰势力。

南汾国臣民一众皆是赤诚,对大梁新帝心怀感激,更想要得到大梁长期的庇佑,因此一合计,干脆成为大梁的属国。

一众大臣皆齐齐称贺,高呼陛下万岁,四海归一。

饶是姬亥这样冷情的人,也不免真心实意有些欣喜,举杯与大臣饮了几杯。

自小姬亥吃都吃不饱,更别提有机会饮酒,所以酒量也就那么回事儿……

殷却暄挂着端庄优雅的微笑,却冷不丁被姬亥在案下一把握住手。

握的格外紧,像是要把她攥紧骨血里去。

殷却暄明显能感觉到姬亥手心的温度比平日里要高,甚至沁出汗,她抬眼去看姬亥,只见他玉白的脸上有微微红晕,神色却自若,兴许是宴会的缘故,格外严肃端重。

下头东楔国使臣的座席之间发生了些许骚乱。

其中一日深目高鼻,身材健硕,名唤佘奴,正是当日与杨司药在宫门前接洽的人,他身侧一人容貌俊美,五官深邃,惨白的薄唇紧抿,身材消瘦,瞧着上首的姬亥若有所思。

“大皇子,咱们不能再等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明日东楔国的使臣就要离开建康,咱们再也没机会见到大梁皇帝了。”佘奴带了劝谏,语气更有几分焦急之意。

耶律齐掩唇重重咳了几声,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咱们藏在东楔国使臣的队伍中……咳咳……”

佘奴神色悲恸,看着大皇子时日无多,却劳心劳力,心中大痛,呼的一下子站起身。

东楔国主使惊骇,连忙让人把佘奴按下去,耶律齐也按着佘奴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佘奴口中大喊咒骂,几个人也拦不住他:“东楔国使臣,你们背信弃义!说好了给我们引荐大梁皇帝!”

姬亥柔和的眉眼骤然锋利,看向佘奴。

站在暗处的侍卫上前与姬亥耳语一番,姬亥抬手让人带了佘奴上前,耶律齐虚弱的跟在佘奴身后。

“大梁陛下,这个人胡言乱语,也不是我们东楔国之人,不知怎么混入其中,还请您不要相信!”东楔国使臣慌忙起身,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病秧子和莽夫有勇气敢在大梁皇帝面前高呼。

这两个人给了他们十万两黄金,让二人混在东楔国的使臣队伍中参加万国宴,并且为二人引荐大梁皇帝,他们口头应允了,实际上没打算给他们办事,无非就是想要那十万两黄金。

姬亥摆手示意东楔国使臣落座:“无妨。”也不曾追问这二人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接着拥上来一队侍卫将耶律齐与佘奴押下去。

这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过去之后,宴会继续歌舞升平,好不乐哉。众人志同道合的将闹事之人遗忘。

直到子时,月上中天,人皆乏累,这场宴会才散。

江从看着姬亥今夜没少喝酒,提前吩咐小厨房去做了醒酒汤。

姬亥与殷却暄相携回宫,步辇上,姬亥头靠着殷却暄的肩闭目养神,呼吸里都带着醇香的酒气,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殷却暄身上。

殷却暄只觉得姬亥搂着她腰的手简直要把她的要勒断,她动了动身子,姬亥却贴她贴的越近,黏糊的态度更甚从前。

方一进凤和宫,一众宫人拥上来服侍二人脱卸冠服,姬亥半阖着凤眼,抱着殷却暄不肯撒手,让一干人无处下手。

“陛下,陛下?”殷却暄小心唤了姬亥几声,见他毫无反应,只能让人都退下,自己亲自给姬亥解下衮冕。

好在她身上的朝服已经换的差不多,行动间还算方便。

姬亥手脚不见老实,吻了吻她的额头,吻沿着额头向下延伸,殷却暄被他吻的身上发软,站也站不住。

殷却暄伸手去推他,却正被他压在床上,姬亥单身按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炽热的吻毫无章法的又落下来。她云鬓散乱,眼角媚红,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满满,叫我名字。”姬亥贴在她耳畔呢喃,温柔的声线混着酒香,简直让殷却暄迷醉。

“姬……姬亥……”殷却暄咬着唇角,任由姬亥咬在她锁骨上却无力反抗。

姬亥听见她娇软的声音,动作愈发凶猛。

江从亲自带人端着醒酒汤送给姬亥,未曾进寝殿,就听见里头暧昧的哭声,像是撒娇的猫儿,侍奉在殿外的宫人脸通红,深深埋着头。他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招呼了侍奉的人都退出来。

一夜放纵,殷却暄果真第二日没能起来,她裹着被不敢动弹,一动就疼的脸煞白,不住吸冷气,虽然是第二次,但还是疼的厉害。

辛幼娘心疼的给她上药,这怎么比大婚那天晚上折腾的还厉害?陛下怎么半点儿都不会疼人?

辛幼娘不知道,平常皇子到了年纪都有人教导人事,但姬亥不受重视,这事儿也没人教他,只能凭着欲望用一身蛮力。

江从从皇后一日没能起床这件事儿上悟出些什么,忙不迭开始搜罗些偏门的书籍画册给姬亥,鱼水之欢是美事,陛下怎么自己倒是舒服了,皇后娘娘跟上刑场似得,长此以往娘娘该抗拒了。

姬亥一早神清气爽的去审讯耶律齐和佘奴。

乍一看,耶律齐与姬亥竟有些相似的地方,二人皆五官深邃,瞳孔色浅。

姬亥也不说话,只先晾着二人批折子,一个眼神都不肯分出去。

耶律齐身体不好,在冰凉的地砖上跪了不多时候就开始咳,脸涨的通红,险些能背过气去,纤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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